“喂你們太過分了”鄭多一邊高聲喊著,一邊在后面追。
夏侯虞笑不可支。
騎馬跟在旁邊的蕭桓看著,眼里也流出笑意。
這樣快活的夏侯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璀璨的眼睛里仿佛倒映著夏日星空,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讓人眼前一亮。
如果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蕭桓腦子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他騎馬的姿勢都僵了僵。
一個人怎麼會永遠都這樣快活呢有時候快樂是傷心襯托出來的。
有了傷心,才有快樂。
但一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快樂的,還是好的吧
蕭桓在心里對自己這麼說。
他抬起手來,做了個停止的作。
車隊停了下來。
鄭多哼哧哼哧地追了上來,瞪著蕭桓埋怨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待我我跑得都快不過氣來了。”
蕭桓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著他冷哼了一聲,道:“若你是我麾下的士卒,我早就把你拉出去軍法伺候了,還得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鄭多不服道:“我不就遲了這一次。再說了,你臨走前半個時辰才通知我。”
“不管我什麼時候通知你,你到了時間就必定走。”蕭桓神端肅,無形中散發出懾人的威嚴,“你要是想跟著我,這是你要學的第一件事。難道那些胡人打到家門口來了,你像今天一樣慢悠悠的先收拾好飾了再說”
鄭多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垂下了腦袋。
蕭桓道:“還不快上馬車。不能再有下次。”
鄭多應了一聲,沮喪地爬上了夏侯虞的馬車。
夏侯虞看了蕭桓一眼。
這次蕭桓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是夏侯虞的,一輛是鄭多的。除了第一天,其他時間他都在自己的馬車里,今天也許是為了和夏侯虞說說話,也許是要氣氣蕭桓,他又上了夏侯虞的馬車。
蕭桓朝著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隨鄭多高興好了。
夏侯虞會意,放下了車簾,馬蹄聲“得得”,他們很快離開了均口。
鄭多看了夏侯虞一眼,神沮喪。
夏侯虞道:“難道都督說你說錯了不軍令如山倒。要是人人都如你這樣,他還治什麼軍啊”
鄭多生氣了,道:“我就知道,你總是護著他,別人說什麼都是錯的。今天明明就是你起來晚了,他照著你起床的時候臨時安排的啟程時間,卻責怪我過時。要是換了是你,我覺得你肯定也會遲到,但他肯定不會像今天他拋下我似的拋下你。”
夏侯虞臉一紅,辯道:“你不要說什麼理由了,你就說你今天這事應該不應該給半個時辰準備你都準備不好。你怎麼跟著都督建功立業啊”
鄭多不說話了,生了半天的悶氣,夏侯虞逗也不理,直到下午他們用過晚膳又連夜趕路,夏侯虞被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這才下了馬車,把地方讓給了夏侯虞躺著。
他們一路向北,很快就經過了南鄉、武關到了青泥。
離長安越近,夏侯虞覺到蕭桓的神越放松。
可見長安城的事他本就不開手,回襄,就是為了去接的。
夏侯虞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若是因此耽擱了蕭桓的正事,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蕭桓依舊在這里停留了一天,選了最好的客棧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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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吵鬧聲驚醒,睜開眼睛就看見阿良如臨大敵般盯著門窗。
“這是怎麼了”夏侯虞還有些迷糊,口詞不清問。
“說是遇到刺客了”阿良聲音發,道,“蕭備把我們了起來,說都督讓我們守在您邊,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刺客混了進來”
夏侯虞第一個念頭就是崔家的人來報仇了。
不由臉一沉,問阿良:“尹平呢”
阿良道:“尹平和蕭備都在都督邊呢”
外面的火映在窗戶上,可以看見跳躍挪的人影。
夏侯虞心里七上八下的,覺得尹平和蕭備在蕭桓邊,蕭桓肯定很安全,可若這刺客是引來的,怎麼好意思見蕭桓。
正想著,外面漸漸安靜下來。
騰地站了起來,推開窗戶往外。
蕭桓面如寒般板著個臉背著站在臺階上,十幾個漢子或趴著或跪在院子中央,四周站著蕭桓的部曲,有的持刀,有的舉著火把,把個院子照得通明,偏偏窗外種著棵齊人高的花樹,正好擋住了大半的視線,只能看到那些被擒的汗子個個都穿著皮襖,長短不一,不像是刺客。
或許是覺到了夏侯虞這邊的靜,站在蕭桓邊的蕭備忙走了過來,低聲道:“長公主,是胡人估計是誰泄了都督的行蹤,這些人想刺殺都督。”
那就是要濺三尺了。
夏侯虞不想見,點了點頭,關了窗,讓阿良找了團棉花堵上了耳朵,蓋著被子想著一路上經過的城市,慢慢睡著了。
蕭桓看見蕭備折了回來,不由低聲問:“怎麼樣了”
他提都不愿意提夏侯虞的名字,怕被人聽到,被人盯上。
蕭備低聲道:“什麼也沒有問關了窗。”
蕭桓就松了一口氣。
他怕夏侯虞來看熱鬧。
萬一了驚嚇就不好了。
雖然夏侯虞到惹事生非,但他覺得,也就是,估計還沒有見到過真正的修羅場。
這樣也好。
免得做噩夢。
蕭桓給了蕭備一個眼,蕭備會意,把人一溜全拎了出去,把人頭掛在城墻。
可這樣一來,他們的行程就要危險很多。
夏侯虞乖乖地坐在車里不出來,鄭多卻興的很。
他又爬到了夏侯虞的車里,悄悄地和夏侯虞道:“你說,我們還會不會遇到胡人”
夏侯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你打得過幾個胡人”
“我是打不過了”鄭多沒臉沒皮地道,“可都督厲害啊我昨天躲在窗子旁看了全場,可惜了,都督沒有出手。我好想看他殺敵”
夏侯虞嫌棄地道:“那就跟著都督上戰場去。”
鄭多覺得這一路走來,他的臉面已經沒了,本就不用在夏侯虞面前撿起來了。聞言不以為意地道:“我這不是要拜尹平為師嗎等我到了長安城,就會每天跟著尹平蹲馬步了。”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夏侯虞不相信他。
之后他們又遇到了兩起刺殺事件,還是沒有到蕭桓親自手,鄭多表示非常的失。
四月中旬,他們算是順利地到達了蘭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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