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總歸你們父子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小人長戚戚......”
崔澤芳邊說,邊嗔的瞪了李盛一眼,李盛先是被逗的一笑,想了想,才又整說道:“阿阮,你與我說實話,是不是除了顧氏,澤厚他如今也并不十分愿與民兒聯姻了”
“哪有大哥絕沒有這樣的心思......”,崔澤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馬上反駁道。
李盛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若不是澤厚也有了其他想法,又怎麼會讓顧氏鬧起來的消息傳到了你的耳朵里,若他只是單單想懲戒那顧氏一番,法子多的是,又何苦要大張旗鼓的把送到姑子廟去呢”
崔澤芳一怔,臉上慢慢的出一悲戚之,看著李盛,緩緩說道:“大兄,照這個形下去,是不是大哥遲早總要和我們離心離德的”
李盛見傷心,連忙收了收手臂,將摟在懷中,輕著的后背,聲說道:“你莫要如此擔心,不管是你,還是澤厚,已經很對的起我們李家了,民兒雖稚,可他的想法卻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若是一味強要綁住你大哥不放,哪怕林兒做了太子妃,也難保你大哥就不與民兒離心啊,如今既然兩邊都不愿,還不如放手讓他們去,難不你還能看著民兒一輩子嗎,這江山,總要靠他自己守牢的......”
崔澤芳伏在李盛懷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若是這話從任何一個別人的里說出來,崔澤芳必要先懷疑其真假,后恥笑其愚蠢,可說這些話的人是李盛,崔澤芳卻知道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李盛從來就沒想過要坐上這帝王之位,若是讓他做個閑散王爺,他定會活的比現在恣意快活百倍,可只因為他是姑母的兒子,才被鄭太后選中,經過鄭崔兩家聯手謀劃,李盛才得以登上了王位,從此便做了十年的傀儡。
當年窩在清涼殿里的那段日子,本是極為屈辱痛苦的經歷,卻也不是沒有甜的時候,那時無論自己做了什麼,李盛都是百般的包容,有時候被長公主欺辱后回到殿,像個潑婦般的哭咒罵,胡打殺宮人,李盛也從未責怪過,也總是像現在這樣,等鬧累了,再將摟在懷中,低聲細語的慢慢,雖最終能拿下鄭太后與長樂公主是自己和哥哥多年臥薪嘗膽的功勞,但李盛完全的信任與支持,也是極為重要的。
可雖然如此,崔澤芳也知道,李盛也絕不會放任自己廢了李濟民,扶正昌兒的,想到這里,崔澤芳仰頭看著李盛,恨恨的說道:
“大兄,你是不知道那些子小人的狠歹毒,為了挑撥我們兩家,他們竟然污蔑民兒有......有那孌之癖,且說的極為下作不堪,若是我們就此廢了民兒與林兒的婚約,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我可決不能輕饒了這起子下賤歹人......”
崔澤芳邊說邊小心觀察著李盛的神,見他慢慢皺起了眉,卻并沒有多的惱怒之,便知道李濟民的事還需要長遠謀劃。
果然,沉默了片刻,李盛就說道:“若是這樣,那就讓民兒先去好好徹查謀劃一番,先化解了那些子無聊的傳言,我們再與澤厚慢慢商議,如今貿然便賜婚民兒他們,反倒會落下口舌。”
崔澤芳見李盛果然不信李濟民會有什麼變態怪癖,心下雖有些惱怒,倒也是早已預料到的,反正今日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李盛父子均已是主提出了解約的意思,只要等再過些日子時機的時候,自己再順勢答應下來便是,反正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立即賜婚也好,過陣子再解約也好,世人都只會往那最不堪的地方去猜測推想,李濟民的名聲都必然有虧,其他事,以后再慢慢圖謀便是。
此時殿外遠遠傳來兒清脆的說笑聲,崔澤芳知道是四皇子李德昌來了,剛才已經吩咐下去,若是四皇子下了學,便讓他過來拜見父皇,此時連忙就要從李盛懷里站起來,卻被李盛故意拉住了不讓彈,崔澤芳扭嗔了一聲大兄。李盛被逗的哈哈一笑,又湊到耳邊悄悄說道:“難得阿阮也有慌的時候,等會子我和昌兒打個商量,今晚上把他娘親讓與父皇一宿,你看可好......”。
李盛自從隆慶之后子便一直是羸弱不振,這陣子才慢慢好了起來,四皇子年齡還小,又是一直由崔澤芳帶在邊親自育照顧的,夫婦二人確實是好久都沒親熱過了,此時被李盛一逗弄,崔澤芳心中也是一陣麻,忙漲紅了臉掙出來,又命阿直過來替自己理妝。
一會兒四皇子李德昌就被帶了進來,他容貌靈秀,聰穎早慧,比起二皇子和三皇子,十分得李盛的寵,崔澤芳又從小特意培養他琴譜曲的好,父子兩人一見面便長音短調的說了起來,李德昌又炫耀起國子監的師傅們今日表揚了自己功課齊整,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李盛則是一邊與兒子閑聊說笑,一邊空與崔澤芳打起了眼,崔澤芳想起他剛才說的要與兒子商量的事,兩頰不由泛起紅云,心中卻是極為甜喜樂,更是不由暗暗想著,就算今后自己設法廢了民兒,而扶了昌兒坐到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也不能算對不起大兄的,畢竟昌兒也是他極為疼和重的兒子啊。
再說那永嘉坊里,當家主母顧氏被送到了松鶴園姑子廟,自然是在闔府上下造了不小的振,而第二日,兩位嫡小姐也收拾了東西去松鶴園陪母親茹素禮佛了,只不過顧氏不許們住到禪房里來,只讓們在姑子廟旁邊消夏的聽風閣里收拾了兩間房子住著。
雖說永嘉坊治家嚴謹,但這消息不知怎麼的還是很快傳了出去,一時間,永嘉坊眷反常的舉自然又被人和那演劇本的事扯到了一起,了別人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如此的混之中,唯有沁芳閣幾個小娘子卻是對這些毫無所知,如今的沁芳閣,管的猶如鐵桶般嚴,下人們的皮子都繃的極,出行之間,很難在哪個人的臉上看到一笑意。玉華雖然臥病在床,對這個變化卻是早有察覺。
玉簪宴那天,玉華們幾個是由一個嫂子統一帶著進出的,阿蠻們并沒有跟著去伺候,所以玉華傷,阿蠻和阿秋并未到任何追究和責罰,可是兩人如今在跟前伺候時候都是極為謹慎的,阿秋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反比阿蠻更加小心殷勤的多,只要在房里,玉華就別想從床上下來活活,玉華若是執意要到外面氣,便能直接哭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這日,玉華與四娘一起用了午膳,四娘撐不住困意去午休了,玉華打發阿秋收拾食盒送到灶房去,只留了是阿蠻在跟前伺候,現下的腳已經好了很多,玉華自己很會一套按全的手法,沒事便阿蠻替小和腳底,腳腕上的紅腫也已消了大半,扶著人是可以慢慢走的。
“阿蠻,你扶我下去散散,老呆在房里憋死人了。”,等阿秋一離了跟前,玉華便對阿蠻說道,阿蠻低著頭半天沒吭氣,玉華有些惱火,提高聲音又了一句:“阿蠻”
阿蠻急忙點頭應了,上前幫玉華整理穿戴,又拿了柚木拐杖給拄著,自己扶著玉華慢慢往外走,誰知兩人才到了二樓樓梯口,迎面便到了阿秋,氣吁吁的正往上跑,顯然是特意趕回來的。
“阿蠻,你做什麼你又攛掇五娘下來走了,萬一弄到傷可怎麼辦呢看我等下不告訴趙嬤嬤知道。”。
阿秋一看到二人,便氣急敗壞的沖阿蠻發作來了起來,又上來用力把阿蠻從玉華邊開了,自己挽住了玉華的胳膊,扭頭出了一個難看的笑來,說道:“五娘聽話啊,咱們回房里去,阿秋姐姐陪你翻花繩玩。”
阿秋說罷,便想扶著玉華往回走,誰知拉了拉,玉華卻是拄著杖站在原地紋不,阿秋一愣,手下還想用力,
一抬眼看到玉華冷冷的眼神,頓時嚇的停住了。
“阿秋姐姐,我這房里的事,什麼時候到你來做主了,又是罵我的丫鬟,又是想轄制我的行,莫不是母親委派你這樣做的。”,玉華上下打量著阿秋,冷冷的開口了。
玉華這樣一講,別說是阿秋,就連阿蠻也是心中一凜,雖早知道自己這個小主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麼糯,是個極有城府的小人,但五娘平日里是個極為冷靜平淡的脾氣,很有發火使小的時候,雖然近日里,阿蠻已經察覺五娘似乎心境不佳,心緒略有些浮躁,但也萬萬沒料到會突然發作起來,而且話還說的這麼重。
阿蠻嚇的默立在那兒不敢說話,阿秋卻遠不如了解玉華,只當這五娘不過是個膽小弱的小義,并不是什麼正經主子,阿秋只是被前陣子夫人對沁芳閣的整肅給嚇壞了,平日里一起玩的小姐妹就那麼一夕間被打的稀爛,連尸首也不知道給扔到哪里去了。越想越害怕,便一心只想把這五娘拘在屋子里,千萬不要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此時雖然被玉華的指責嚇了一跳,卻馬上回過神來,仍是做出嬉笑的樣子,輕聲哄著玉華說道:
“五娘千萬莫要誤會,阿秋只是擔心五娘的傷勢會加重而已,五娘想想,你那旋舞跳的那麼好,若是隨意走留下腳疾,再不能跳了可怎麼辦呢”
玉華扯著角輕輕一笑,問道:“娟娘何時有說過我不能出去走的話嗎我記得清清楚楚,娟娘是我沒事時也要多活一下的,省的躺的長久了,躺壞了筋骨,才真正沒法作舞了呢,阿秋姐姐你這樣滿胡言的蒙騙于我,是何居心,莫不是你想讓我躺個廢,還是,有什麼人指使你來害我不......”
玉華話音剛落,阿秋咚的一聲便跪倒在地上,再輕忽,也察覺到了事不對,這五娘的話說出來怎麼如此厲害,句句都把自己到了死角,若是這些子話傳到了上頭去,自己便不知道要怎麼死了。
阿秋突然又想到因為這五娘崴腳的事,連主院那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姐姐們,都被著押在二門外打了板子,一個也沒能放過,頓時心下大毀,知道自己實在是犯了糊涂,太小看了這五娘,雖不是正經主子,卻是夫人極為看重的人,怎麼是自己一個小丫頭可以隨意欺瞞的呢,嚇的臉上刷白,卻一時驚慌失措的完全不知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了,只哆嗦著仰頭看著玉華,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華也并沒想把這阿秋真的怎樣,只是實在是每日窩在這房里太難,又被這奴婢的不知好歹給氣到了,早知道阿蠻阿秋兩人都是因為害怕才不愿自己多一下的,所以平日里便也裝傻充愣任由們弄罷了,可這阿秋卻越發不知好歹起來,不給點教訓,自己恐怕就要被活活給憋死了。
“阿秋姐姐起來吧,要跪也不要在這里跪了,回房里跪著去吧,等我回來再和你說。”,玉華冷冷的說了,便看了阿蠻一眼。
阿蠻連忙上來扶住了往下走去,那阿秋也醒了過來,重重沖玉華磕了一個頭,便急慌慌起跑回玉華房中,老老實實的沖著墻角罰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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