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你想不想學吧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程娘子不耐煩的一瞪眼,程娘子的好臉，一般都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不過玉華早就毫不在意了，沒回答程娘子的問題，倒是有些疑的歪頭盯著程娘子的臉瞅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你最近好像特別急著要教我東西,你是......要到什麼別去嗎”

程娘子不提防玉華會突然這樣一問，倒是一個愣怔，隨后便淡然說道：“既然這麼有空胡思想的,看來再多學些是沒什麼問題的,過兩日你便想辦法裝個病，到時候崔娟定會去給你把脈,會找個理由以后定期去給你看病的,你便順著的安排做就好了。”

玉華見程娘子都籌劃妥了,自然不會反對,本是從小學慣東西了的，如今被關在這沁芳閣里，吃的好喝的好，毫也沒覺得日夜學東西有什麼辛苦，只是心里實在好奇，雖估著程娘子并不會搭理自己，仍仰頭問道：“師傅，你和那娟娘也有嗎”

程娘子果然沒理，只吩咐時間已經到了，趕燒了紙箋，回去休息，玉華答應著收拾了東西，臨走前還是笑的極為諂的湊到程娘子邊，笑嘻嘻的說了一句：“師傅您真厲害。”

待玉華離了東廳，程娘子坐了半響，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個鬼丫頭，也不知道自己能幫走到哪步。

到了第二日一早，伺候程娘子的小丫頭被一陣陣聲驚醒，爬起來點亮了燭火一看，程娘子的臉漲的通紅，顯然是病了，便急忙去稟告了齊嬤嬤，如今齊嬤嬤已經回來沁芳閣主事了，那宮里來的李嬤嬤也仍在沁芳閣呆著，主要負責看著小娘子們日常的舉止禮儀。

崔娟給程娘子把脈的時候，手指上下按了半天，眉不由輕輕一抬，待手中被輕輕塞進去一時，便也沒有詫異，只抬了抬手，讓它進了自己的袖籠里。

給程娘子開了些清氣淤的藥后，崔娟便離了沁芳閣，一直等回了自己房里，又閉了房門，才將袖籠里的東西拿出來，那是個被一小團的紙條，崔娟拿出來展開看了半天才點了火折子燒掉了。

又過了兩日晚上，伺候玉華的趙嬤嬤急急忙忙去找了齊嬤嬤稟告，說五娘用過了晚膳就突然頭暈的起不了床了，齊嬤嬤可是知道夫人對這五娘的看重，不敢有毫的怠慢和耽誤，馬上就派人去請了娟娘過來。

崔娟仔細的幫五娘把了脈查看了舌苔，又問了趙嬤嬤許多五娘日常起居的細節，就先給開了藥方子，又讓趙嬤嬤去請了齊嬤嬤過來說話，兩人坐在一樓正廳里，崔娟沉了片刻，才對齊嬤嬤說道：“敢問嬤嬤，這五娘近日可是有些勞累”

齊嬤嬤想那五娘年紀小，卻比其他幾人每日里都要多學兩個時辰的功課，那程娘子又是最挑剔嚴苛的一個人，便點了點，說道：“許是功課有些繁重吧，怎麼，五娘子狀況很不好嗎”

崔娟搖了搖頭：“那倒也沒有，五娘現子還算正常，不過大約是時養的不夠細，底子比其他人都虛些，這幾日稍微一勞累，便發了出來，我開些補的藥先給用著，不過年紀還小，火氣比較旺盛，若是補過頭了反而不好，我看這樣吧，我這陣子就每隔幾天來替把把脈，若調理的差不多了，就把藥停了。”

這事倒不用稟告夫人，齊嬤嬤自己也能做主，上說那就多多有勞娟娘了，心里卻想，這娟娘平日里看著有些木訥，倒也是個會察言觀和審時度勢的，看來也知道這五娘是個有前程的了。

如此安排下來，過兩日玉華們休沐的時候，娟娘便又來看了，玉華心里有數，待崔娟坐下，就找了理由打發阿蠻們先出去，自從玉華上次發火懲治了阿秋，如今在自己的房里，玉華說話倒是極管用的，伺候的趙嬤嬤也是個機靈的，知道這五娘不是個給人惹麻煩的子，又深得夫人重，便很多管什麼。

娟娘裝模作樣的給玉華把脈，眼睛卻是一直在暗暗打量，崔娟原就對五娘有些好，幾個小娘子中，唯有這個生的最漂亮致的，真的有把自己放在

眼里，是真心尊重，其他幾人雖也都是以禮相待的，但和其他顯貴人家一樣的做派，對自己這種靠手藝吃飯的人，并沒看做是同等份的。

只是有點好奇，這五娘除了特別懂事，難不還有什麼特別之，竟能讓程娘子那樣的人替心安排事。

崔娟最初見到程娘子時，還不是小娘子們的師傅，那日昏睡在床上，錦被下連服都沒穿，渾上下沒幾塊好皮，這景崔娟倒也不是第一見，從開始替永嘉坊的眷開始看病起，隔段時日，便總要給一兩個這樣的年輕人療傷治病的，開始還戰戰兢兢的怕到不行，后來便也慢慢麻木了，依稀猜的到，這定是這府里的爺兒們造的孽，崔娟有時也難免暗自慨，自己雖也是凋零孤一個，但總算有醫傍，不至于淪落到這般生不如死的田地。

不過，這程娘子依然是其中最特別的一個，給其他人療傷時，總難免看到們或悲戚屈辱，或含得意，各有不同的緒，唯有這程娘子卻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仿佛連疼痛都不怎麼知覺，有時候自己被冷冷的瞟上一眼，都難免要心中一凜。

兩人之間一直也從沒多說過一句話，直到有次顧氏風犯了，崔娟到主院里給按，被崔澤厚撞了個正著。

崔娟與這永嘉坊大部分子相比，可謂是真正的其貌不揚，倒不是生的丑陋，其實五也頗為端秀的，不過因常年在府里走看病，比一般深宅里的子都要黑些，眉眼也平淡，再加上早就立志不嫁的，常年只一天青衫穿著，發髻上連支珠花也不戴，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那日正跪坐在墊上，戴著厚厚的護手，用滾燙的草藥包替顧氏按著膝蓋與上的道，崔澤厚便進來了，一眼便看到地下跪坐著的子起伏有致的背影，一束小腰，稱的下面那滿的圓弧越發人起來，待顧氏崔娟起收拾東西，崔澤厚又看到這子給自己行禮后便躬匆匆退下，一張臉木木的只盯在地上，看也沒看自己一眼，倒是頸下那地方鼓鼓的，也不比后面那圓潤遜，崔澤厚心里便突然來了興致。

第二日，崔娟忽然接到了夫人的吩咐，讓今日用了晚膳后去外院書房給郡公爺也按下，說是郡公爺也是犯了風，崔娟頓時就傻了，自從進了永嘉坊，就一直是給眷看病的，這醫在大唐朝本就有，連專給人看病，都不算是很面的事，一般都只是深宅大院里才會專門養上一兩個醫給家里眷專用，從來也不能算上正式的醫師，郡公爺要什麼人給看病沒有，怎麼會突然要用到自己。

崔娟思來想去，整個人猶如掉進了冰窟窿，想起昨日在夫人房里那盯在自己上沉沉的目，又想起了自己親手療傷過的那些年輕子，心里越來越涼，卻依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姓崔的呀，論起來還是這郡公爺的遠房侄，他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應該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的。

可是心里有一個地方卻是明白的，在這永嘉坊里，自己不過是螻蟻般求生而已，是死是活原就不是由的自己做主的，一整個白天，崔娟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渾渾噩噩的按著原來的安排在府里走問診，卻不知道自己到底都給人開了些什麼藥，直到去給程娘子換藥時，才被一句話給驚醒了。

那幾日程娘子就住在外院的后罩房里療傷，先是湊巧聽到了院子里幾個使婆子互相打趣的野葷話，有人說了一句“連那黑臉皮的醫也有造化，看來咱們也都是有指的啦”，現在又看到給自己上藥的崔娟臉煞白，仿佛沒了半條命的樣子，便一下猜到了個大概。

程平見這崔娟到這種事沒有毫的竊喜期盼，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念其心志清高，便趁給自己背上藥時，扭頭在耳邊低聲說道：“若是想逃出那人的手去，你一進去就要做出最諂最卑賤的樣子來，怎麼不要臉皮就怎麼來，或許，還可救你一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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