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盛將那李紀從永昌坊抓了回來,告訴他要將那伊川縣縣主許配于他時,李紀一副又驚又愧的樣子,好說歹說抵死不從,后來還是李濟民拉了他出去,兄弟兩個一起到萬妙閣喝了個酩酊大醉回來,那李紀才終于松了口。
李盛自得了他點頭,就一刻鐘也沒耽誤,馬上兩道圣旨發到了永昌坊,先是封了那李紀為彭城郡郡公,又賜號定國,第二道圣旨則是賜婚了定國郡公那伊川縣縣主,與此同時,另一道賜婚圣旨也到了永嘉坊安國郡公府上。
除了將伊川縣縣主賜婚給了李紀,原本也要定下的各秀歸宿卻并沒有同時頒旨,知道點的人自然都猜出了原因,這伊川縣縣主原本是定給太子的,現在突然換了人,恐怕其他秀的歸屬也要隨之重新布局一番了。
不知道為何,這長安城很快便傳出一個流言來,說是之所以將伊川縣縣主賜給了那定國郡公,是因為那李紀于宮廷盛宴上對一見傾心,當場就失了儀態,鬧得事不可收拾,圣上無法,只好將縣主賜給他遮丑萬事。
這一下子,長安城里慣看熱鬧的人可算是有了話題,這李紀“喜丑厭”的名聲頓時就了一個大笑話,那年紈绔們紛紛將其引為知己,什麼厭,天下哪有男人會厭的,不過是還沒到真絕而已,這不,遇到了那伊川縣縣主,連那紀瘋子也立馬現了原形。
待李盛聽到了這話,頓時龍大怒,將兩個小的皇子來狠狠訓了一頓,責問可是他們泄了消息,李佑國與李承隆都大冤枉,說自己不曾將臘梅宴那晚的事與外人多說一個字,李盛見他們神不似作偽,又懷疑是當時伺候在旁邊的宮人們所為,便打算要好好清理責罰一番,最后還是被太子李濟民給再三勸住了,太子說這鬧的越大反而越發坐實了那傳言,反正如今已經賜婚了,任別人傳去又有何妨呢,這說李紀好,不是也比說他瘋魔要更好些嗎
這太子顯然說的極有道理,圣上長嘆了一口氣,總算平息了點怒氣,他想了想又皺眉說道:“朕倒不是怕別的,只是以那紀哥兒的脾氣,朕怕他萬一惱起來,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李濟民聽了這話,臉上神頓時有些微妙起來,他沉默了半響才輕輕咳了一聲說道:
“父皇實在無需太過擔心了,兒臣看這兩日紀哥兒的心仿佛好的很呢,日里進出臉上都帶著一個不明所以的傻笑,父皇何嘗見過他這個樣子呢”
圣上李盛聽了這話,回想了李紀這兩日的表現,不由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頭說道:
“這倒也是,民兒你說那些閑人有多可惡,之前是把紀哥兒的脾氣給傳言的那麼古怪,你看看現在,不過也就是個娶了俊俏媳婦就樂開了花的傻小子而已,呵呵,我實在不該這麼早就放他回府去的,難得看到這小子一臉傻相......”
而那儲秀殿里,秀們知道了這消息也是炸開了鍋,不管掌事宮人如何再三管束,可還是擋不住到都有人在議論此事。
在這伊川縣縣主被賜婚之前,秀們對各自的去向心里也都大概有數了,只不過都在等一個結果而已,誰知道這崔五娘突然間就被許配給了李紀,眾秀乍聽到都慌了神,當日里,都紛紛想辦法往家里送信打聽起來,生怕自己的事也會起了什麼變化,直到這第二日,這儲秀殿里才慢慢鎮定下來,然后,便有些心思各異了。
這崔五娘在眾秀中一直是最出挑的,無論相貌、份、還是今后的去向,年輕小娘子間相總免不了要互相攀比,這嫉恨玉華實在不在數,現在突然被賜給了那紀瘋子,幸災樂禍的更是大有人在,而這些人中最開心、最興的、最不可置信的,大約就是崔琪了。
那琪娘自從得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直到第二日起床時,都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大夢,那日算計五娘不之后,便一直焦躁難眠,等到了臘梅宴當天,琪娘其實已經徹底死心了,再沒想到事最終還能隨了自己的愿,心中不由暗想,這定國郡公倒真是個不容小窺的人,可惜這五娘不是壞了名聲被他收去做側室,而是去做了正妻,現在又傳出這李紀極為迷五娘的話來,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
玉華本是一個人單獨住著的,又從不與任何人際,門前一直很冷清,可這兩日上門來恭喜的秀就沒斷過,一個一個的著來不說,今日來了,明日還要來,一副見不到縣主就不罷休的意思,簡直熱鬧到不行。
誰知這一日突然傳來了皇后娘娘要辦晚宴的消息,而且指明是為伊川縣
縣主慶賀所辦,這一下儲秀殿才頓時安靜了下來,眾小娘子總算記起來這伊川縣縣主不但姓崔,而且是曾救駕娘娘有功的,那未來的夫君,雖然聲名狼藉、形容可怖,卻也是圣上偏寵之至的親侄子。
玉華此時正坐在自己房里外間的廣榻上,半瞇著眼曬著太,那小喆的宮人小步走了過來立在榻前,雙手捧上了一個琺瑯掐金的多寶盒,低聲稟道:“啟稟縣主,盧五娘剛剛親自送來了賀禮,奴婢已經打發走了。”
“恩,一并記在冊子上,就收起來吧。”,玉華甚至都沒人打開看一眼,便又扭轉頭看向了菱花窗外。
娘娘要為自己辦晚宴的消息一出,也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前兩日鬧著要來當面恭賀自己的小娘子們,紛紛改變了戰,爭著給自己送起賀禮來,送來的幾乎是們能隨帶進宮里最好的東西了,玉華心下十分無語,卻也不由暗自嘆,難怪人人都免不了要追權逐利,實在是這權勢太人心啊,就連自己,雖然在笑話這些小娘子們的淺稚,可眼看們對自己先倨后恭,乃至屈膝討好,心中也難免劃過一快意來。
這日的晚宴,不但是皇后娘娘親自主持,就連圣上也了面,他親手賜了伊川縣縣主崔五娘一蕉葉琴后,微笑著說道:
“五娘才華橫溢,卻似乎對琴道不甚上心,這琴名為東風暖,是朕親手所制,希下次家宴上,能聽到五娘琴藝有所進。”
玉華連忙叩拜行禮后接過了這“東風暖”,而后仙臺,此時卻是靜悄悄一片,雀無聲。
要知道這圣上親手所制的琴,這全國上下也只有三個人曾經得過,皇后、太子和四皇子,就兩位公主和另兩位皇子也未曾有幸收到呢,如今竟在這樣的場合下賞了這伊川縣縣主,是何等的尊榮和偏寵啊,更別說圣上這番話說的是如此的親近和夸贊,分明完全沒有把這崔五娘當外人看。眾位小娘子們不由先是一陣心慌意,而后又有些暗自慶幸起來,還好早早就低頭去討好過這崔五娘了,否則要傳到圣人的耳朵里,在們的親事上隨意懲戒一下,可不是要讓人追悔莫及嗎。
因著圣上這番舉,這仙臺上氣氛便著實有些張肅穆起來,崔皇后崔澤芳不由斜眼暗暗挖了李盛一記,李盛接了的眼風,微微笑了笑,又坐了一會兒,便起先離去了。
今日月極,映照著仙臺上清輝華耀,圣上李盛離去后,崔皇后便輕言細語的將諸人安夸贊了一番,話里話外都是諸人只管安心,大家的好事這兩日便能定下來的意思,仙臺上的氣氛這下頓時輕松愉悅了起來,有那家世好膽子大的小娘子們紛紛出列拜謝贊頌娘娘,其他人也是相視而笑,面喜。
這也難怪們,要知道這眼看著就要過年節了,按理說早就該定下名單,大家也好回家過年,再準備來春的婚事,總不好大過節的還把人拘在宮里吧。
玉華又在席上坐了一會兒,見眾人目不再集中在自己上,便悄悄起,示意后的宮人自己要去趟凈房,誰知剛帶著宮人出了大殿,后便有人疾步跟了上來。
“五娘,你等等我,我有話要和你說”
一聽這個聲音,玉華心中一聲長嘆,便不由慢下了腳步,緩緩扭過,在后不遠的地方,四娘已經被小喆和小康兩人攔住了,臉上神極為焦躁,似乎強忍著才沒手去推開二人。
玉華定定著四娘半響,便開言說道:“兩位姐姐,請讓四娘姐姐過來吧,五娘正好也有話要和四娘姐姐說呢。”
小喆猶豫了一下,便和小康兩人讓到了一邊,四娘滿臉的驚喜,幾步便來到玉華邊,牽了的手,四張了一下,指著大殿外一座旱船道:“五娘,我有要事要跟你說,咱們去那里說話吧。”
四娘語聲十分急促,一雙冰冷的小手死死握著五娘的手不放,眼睛盯在臉上,仿佛生怕又要反悔不理自己了一樣。
小喆一聽四娘這話便急了,連忙上前躬一禮道:“啟稟五娘,現下更深重,兩位小娘子有什麼己話要說,還是回殿里慢慢傾談為好。”
一聽小喆這樣說,四娘的手下便是一,玉華扭頭看,見四娘一雙圓眼中滿滿都是哀求之,仿佛隨時就會落下淚來,玉華心中一,知道自己是弄錯了,四娘看起來子懶散,骨子里卻是個慕義的人,自己只想著一味的冷落以此疏遠,還不如早早與將狠話說清楚了,才能徹底斷了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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