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大婚

小六子神變化不定，一時沒有吭氣，萱草卻是毫也未察覺，仍是興致的追問道：“這兩日，我老聽那宮里的嬤嬤們在那里閑話，說那縣主跳起舞來跟天上仙子一模一樣的，哎，們都說咱們郡公爺是在宮里的什麼宴席上一見到縣主就看傻了眼，那時候，縣主是不是正在跳舞呢啊小六子，你可有聽他們說過什麼嗎，說來給我聽聽嗎”

“噓...萱草姐姐，你可別這麼大的聲音，劉大人可是再三叮囑過了，誰也不準再瞎說郡公爺在宮里的事，他們也從不和我說這些的，我又沒進過宮里，哪里能知道什麼縣主的事呢，萱草姐姐，你趕走吧，郡公爺他們正在商議要的事呢，是不許閑雜人在這院里隨便逗留的，小心等會兒被李總管看到了罵你。”

萱草聽了頓時臉一變，們這些院的丫鬟其實就沒見過那李紀幾次，只遠遠看到特別高大威武的一個影子，心里還是很畏懼他的，小六子又抓了一把烤栗子塞給萱草，才算把給哄走了。

待送那萱草出了院子，小六子才一瘸一拐的回了耳房坐下，他的大雖經過了軍醫及時醫治，但仍是落下了殘疾，走路有些長短，小六子剝開了一個栗子，卻一直也沒吃，半響里才低低的罵了一句：“什麼勞什子縣主，狐貍”

這小六子自從被那回鶻人虜去以后，什麼樣骯臟的罪沒過，幸好他生的標致賣的起價錢，才沒給真正糟蹋了，小小年紀就遭了這樣的苦難，他心里不管對任何人都留著一警惕，哪怕李紀救了他，又把他留在邊聽差，小六子起先也仍是提防著李紀的，一直到一年多后，才真正的卸下了心防來，之后又跟著他出沙場生死相隨，更加認定了自家主公乃真正重重義的絕世英豪。

以前，當聽到長安城將主公傳言生暴的瘋魔，小六子不但不生氣，反覺得這長安城諸人十分膽小可笑，就說那個被主公花了臉的舞姬吧，明明是家主人要塞人過來，被主公給好言拒絕了還不死心，竟然還敢扯爛了自己的服，想要設計構陷主公，這才主公一鞭子將那涂脂抹的臉給花了的，本就是十分活該，更何況主公這一鞭子下去，不知道解決了多麻煩，之后再也沒有那些別有用心的，敢把香的臭的都往主公懷里送了，那陣子，小六子跟在李紀后面出宴席聚會，其他人家的小廝隨從不對李紀十分畏懼，連帶著面對小六子都有些誠惶誠恐的樣子，倒讓他覺得頗為得意。

可自從前陣子傳出李紀被那伊川縣縣主迷暈了眼的話后，小六子人前人后，已經聽到好幾次別人挖苦諷刺郡公爺了，偏偏他還一句話都沒法反駁，就連郡公爺自己竟然也是一副認了的模樣，好幾次還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真正把小六子給氣炸了肺。

更何況這縣主之前竟然是那太子殿下看上的人，小六子跟著李紀見過太子兩次，心沒來由的便十分敬重和喜歡，他心敏，早早便察覺到那郡公爺和太子殿下兩個在一起時，那兄弟義親厚自然，小六子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家英明神武的郡公爺，竟然會被沖昏了頭，搶了太子殿下喜歡的人。

小六子怨來怨去，最終就怨到了這伊川縣縣主的頭上，尤其現在郡公爺婚事已近，他這個隨從，一天沒有十遍也有八遍要聽到人談論那縣主多麼貌，多麼善舞，簡直再也不想聽到這什麼縣主的名頭了。

小六子這邊正在胡思想，院門外卻有婆子在門，他上去開了，原是那茯苓知道外院各人仍在商議事，遣人送了夜宵過來，那婆子遞上了幾碗湯面疙瘩后，又拿出一個小包袱給了小六子，說道：

“這是那茯苓姑娘給你做的夾襖，你守夜時穿在里面。”

小六子連忙接過了，又那婆子代自己好好謝謝茯苓姐姐，待那婆子走了，小六子來回挲著那夾襖上面的針線，腦中又不由想到，茯苓姐姐多好啊，那縣主一張臉生的漂亮又有何用呢，還沒嫁進來呢，便已經害了郡公爺的名聲。

自這小六子跟著李紀回府后，茯苓便特別關照他，除了李紀的，這小六子的里外也都是茯苓一手包攬了，手上針線活極好，做的又用心，小六子自然是記

著的好，不過他卻不知道，這茯苓對他好，除了憐惜他年殘疾外，也多帶了在李紀跟前表功的企圖，這小六子日里跟著李紀進進出出，倒比這個通房更要親近的多，事實也證明茯苓沒有白費心思，有次服侍李紀時，他難得多問了一句小六子是不是做的。

且不說這小六子心中是如何憤憤不平，那正屋眾人吃了他送進來的面疙瘩后，仍是繼續商研大事，眼下正說到那卓王府永興坊的事。

“這麼說，那徐立徐大總管如今是在永興坊徹底站住了腳嘍”，問這話的正是定國郡公李紀。

李麻白點了點頭，得意說道：“那可不是嗎，咱們這不是特意給徐大總管制造了一次立功的機會嗎，他在那莊子上為了護著李綸那小子，被馬給踢了一腳，那永興坊顧王妃本來就缺人手，這徐立明面上又是個叛了舊主的人，所以便得了那顧王妃的賞識，將他從莊子上調進了永興坊院當差，如今可是掌管著永興坊上下出行的堂堂大管事呢。”

李紀聽了一笑說道：“那他可還老實聽話”

李麻白一聽越發來勁了，捂著咯咯一笑說道：“郡公爺您不是最知道這徐大管事的嗎，當初您把他綁回來，又是斬手又是剁腳的嚇的他暈死過去了幾次，他便明白要聽誰的了，要說起來徐立這種人倒是最好用的，認得清形式，拐彎也快。”

“啟稟郡公爺，屬下覺得，那顧王妃突然頻繁請醫進府看病，又不時拖著病到各大廟宇去禱告祈福，估計十有是針對郡公爺你大婚之事的。”，說這話的是那陳鶴。

“恩，在此事上是必然要有所作的，我也等了良久了，果然又是要玩這套裝可憐的把戲，若是那徐立所給的報沒錯，再過幾日，永興坊恐怕就要傳出那顧王妃因為我遲遲不肯歸府，連大婚也將卓王府拋在了一旁而病倒的消息了。”，李紀冷笑了兩聲著說道，即便到了今時今日，說起這顧王妃來，仍總是他臉上變。

“屬下聽郡公爺這口氣，是否已經有了應對的良策”，自從李紀被封了定國郡公，劉臘對他的稱呼也已經改了口。

李紀呵呵一笑說道：“顧王妃既然如此牽掛于我，我自然也不能再一味忤逆下去了，如今我李紀都已經要擺了那瘋魔的名頭，眼看了癡漢了，這其他暴戾無理的地方，自然也要一一改過才行，等我娶了那崔家的兒，豈不是與顧王妃是親上加親，到時候自會和永興坊常來常往的，我也不等顧王妃病倒了，明日便去將這些話與皇伯父說清楚，不知道那顧王妃知道了會不會真的大病一場。”

李紀雖然年紀輕，卻是個威儀獨的，他常常與下屬同吃同住，但很與人說笑閑話，眾人此刻聽李紀這樣來形容自己，一句“癡漢”說出來，都忍不住當場噴笑了。

這李紀他們推斷的果真不錯，那顧王妃安排了多日，眼見就要積郁疾的大病一場了，卻突然接到了從宮里傳來的消息，鐘鳴殿的大監劉靈親自來了趟永興坊，說是那定國郡公李紀于圣上前面哭訴了一場，十分后悔自己前些年不懂事，胡猜忌繼母，弄的城眾人對卓王府一脈背后議論紛紛，實在有辱父王威名，他如今也馬上要親，到時定要攜那縣主到卓王府上叩頭認錯。

顧王妃得了這消息，當場便落下淚來，哭的格外真摯，毫沒有作偽，事后還歡喜過度的病倒了。

這李紀料理完了永興坊的事，便專心準備起自己的親事來，新昌坊這個年節過的十分簡單忙，但卻是擋不住的喜氣洋洋，而年關過了不到兩個月，便迎來了定國郡公李紀與那伊川縣縣主親的大好日子。

永嘉坊三位小娘子，最先出嫁的便是伊川縣縣主崔五娘，一是因為不管是后宮進妃，還是東宮進側室，都自有一套固定的程式和套路，你想快也快不起來，二是因為圣上李盛實在是再也等不得了，他早早便為李紀選定了一個最早的吉利日子。

待到大婚這事，來慶賀的賓客一見了那定國郡公李紀都有些傻了，這李紀剃掉了滿腮的短須，面皮也被養的白了許多，整個人高大英的站在那里，簡直與平日里眾人的印象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