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艾上

誰知那四娘卻伏在自己耳邊，問道：“五娘，你原先不是說過，曾從娟娘那里得了兩個調理子的方子嗎你能不能等下空寫了給我啊......”。

玉華一驚，用力攥住了四娘的一只手，低了聲音，有些磕磕的說道：“四娘...四娘姐姐，你...你難道還想要生個皇子麼”

玉華驚訝之下問的實在太過直白，連四娘也不由臊起來，扭著揪著玉華的袖子說道：“我...我不是想著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玉華一聽四娘果真是存了這個想頭，連忙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拉著四娘的雙手，沉下臉來正的說道：“四娘姐姐，你進宮之后，不管有何想法，哪怕你真的有了孕，你都定要牢牢記住，千萬不要瞞著皇后娘娘，也千萬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對任何事扯謊瞞，你可知道嗎”

說起來這四娘也算是從小給玉華教導到現在的，已然很習慣聽玉華的話了，見玉華此刻說的極為慎重，急忙習慣的就點頭應下，玉華見狀，生怕沒有真的聽到心里去，又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

“四娘姐姐，你是崔氏，那皇后娘娘，就是你在宮里最大的依靠，你若是惹惱了皇后娘娘，可不單單是要吃苦罪的問題，甚至一不小心，還會丟了命，四娘姐姐，你哪怕別的什麼都不懂，在這一點上，你也一定要記得清清楚楚的，且不可有一一毫的糊涂心思，四娘姐姐你記住了嗎”

說到最后，玉華的聲音已經不由自主的嚴厲起來，四娘有些被嚇住了，先是連聲說了幾句“記住了”，而后不由有些委屈的嘟囔道：“五娘，我只是想問你要個方子啊，我又沒打算去宮里胡鬧什麼，你說的這些，母親早都反復叮囑過我好些遍了，我又怎麼敢不聽娘娘的話呢......”

聽四娘這樣一說，玉華也有些回過味來了，自己是有些憂慮過度了，顧氏又怎麼會放任四娘到宮里闖禍呢，定會派人將看牢的，此刻見四娘嘟著一副可憐的樣子，玉華連忙賠笑安了幾句，想了想，又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

“四娘姐姐，你這突然想起要孩子的事，是為了爭寵，還是因為喜歡孩子呢”

四娘卻被問的一愣，歪著頭看了看玉華說道：“為什麼想要孩子五娘，你難道不想要孩子嗎”

見玉華一副迷茫的樣子，四娘越發好奇，又問道：“五娘，難道母親沒叮囑過你要早日生個兒子嗎，我這邊況特殊，母親只囑咐我萬事都聽娘娘的，但是以你的形，難道你不該想法子越早生孩子越好嗎”

玉華從骨子里是個不規矩拘束的，四娘又是這種脾，兩人之間說話從來便沒有什麼顧忌，不過卻也從來沒有談及子嗣的事，今日玉華被四娘如此一反問，腦中竟是一片迷茫。

當日出嫁的時候，顧氏確實是囑咐過要盡早產下子嗣的，不過一是因為年紀還小，二是顧氏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對恩威并施上面去了，于此事并沒做過多的強調，而玉華自己呢，卻是真的從沒認真想過這個事的，娘沒和說過這個，師傅也沒有。

玉華在這邊發呆，四娘則在那邊繼續念叨著：“唉...我知道我如今這形是不應該指能懷上龍種的，不過我姨娘從小就在我耳邊念叨，人這輩子可不能靠男人，唯一能指的，便是子，就是因為生了我，才能在家里占了一席之地的，連我那個最摳門的嫡母，前幾天我回安邑坊去的時候，還在那里替我可惜呢，說我大概難有子嗣了，讓我早做打算，平日里一定要多省些己下來，否則晚年會難熬的很，所以我今天才想起問你那兩個方子的，若是我運氣好，萬一能有了子嗣，那可就太好了......”

玉華此刻泡在浴桶里，一雙手無意識的在自己子上來回輕輕著，腦中卻不由迷迷糊糊的想道：孩子我今后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嗎

玉華自從和李紀談妥了今后要去北疆的事后，腦子里便一直惦念著要如何找機會回安邑坊一趟，從那荒園子里挖出那本回鶻文抄的，還有自己是否能

夠幸運的在北疆找到舅舅和親眷們，依靠著他們一起度日，卻一直也沒想過自己還會再嫁人生子。

玉華還在那里胡思想，卻被阿蠻給打斷了，拿著大巾子立在浴桶旁邊輕聲說道：“夫人，您這皮的很，泡的時間長了恐怕反倒會不舒服，奴婢扶您起來吧”。

阿蠻幫著玉華一起拭干凈子換了寢，又用一支云頭檀香木簪子將長發挽個單髻，才挽到一半，卻不由停下手看著玉華的側臉發起呆來，半響才低嘆了一聲道：“夫人生的可真好啊”

這話，玉華今日一天里也不知道聽了多次，別說元娘和顧氏這些，連八娘那個一貫與不對付的，今日里也是半含酸的說了一句：五娘姐姐是愈發了，難怪五姐夫那麼兇的人見了姐姐也是服服帖帖的。

玉華也有些知道原因，自從上次被李紀真正破了子后，玉華看著自己也覺察到整個人漸漸不一樣了，除了前那惱人的兩團，眉眼間也平添了一，姿曲線也愈發長開了，真正到了青春艾最好的時候。

是子便沒有不的，哪怕玉華這個從小被人夸慣了的也是喜歡聽人贊的，可此時聽了阿蠻的真心嘆，玉華卻是倍煩惱，仿佛突然對今后去北疆要渡過的漫漫歲月都有些迷茫起來，本就有些頭暈，此時臉上不由出一疲，阿蠻見臉不好，連忙小心扶著便往臥房去，不過快出凈房的時候，阿蠻卻不由擔憂的看了玉華一眼，湊近耳邊低聲說道：

“夫人，郡公爺今日看著...像是要歇在院的樣子......”

玉華聽了，眉頭不由蹙的更，不過上并沒說什麼，只仍由阿蠻扶著出去了，李紀像是有話等著要跟玉華商量的樣子，一見們出來了，便揮手打發阿蠻出去，阿蠻見他這副猴急的樣子，越發擔心，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垂首應命出了室。

因房還點著燭火，外室又是對玉華最留心的阿蠻值夜，李紀便指了指那千工床，示意兩人坐到那上面去說話，玉華因本就有些頭暈疲倦，雖有些猶疑，仍是聽話的上了床盤坐好了，不過一上床就做出有些畏寒的樣子，拖過錦被便裹在了上。

李紀只小心的坐在床沿，刻意與玉華保持著距離，而后便詳細問起今日永嘉坊是否有人說起過有關海外商貿的事，玉華仔細一回想，便說道：“只聽蕓娘和旁人提了一句商船的什麼事，不過并不是與我說，我也沒聽的太清楚，并不知道里頭的詳。”

李紀一聽，便馬上說道：“果然如此，五娘，若是今后再有人旁敲側擊的問你有關做商貿的事，或者有什麼大生意要勸你我之類的，你便只管應下來，不妨就說我在家里也正好談起了要找點商貿的事來做，至于要做什麼，卻一直還沒個頭緒。”

玉華聽了，也不問商貿上有什麼事，只反問道：“郡公爺的意思是...想做出一副仍由他們牽著鼻子走的姿態嗎”

李紀見玉華一點就，看著玉華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多了幾分熱度，兩人說完了正事，本該就寢安歇了的，卻都沒有做，心里已經都想到了同一件事上。

為了那阿初的事，郡公爺夫婦兩人也算鬧了好幾天的別扭，也是到了該“重歸于好”的時候，否則這戲也不好往下演了，比起前兩天才剛從私寮敗興而歸的李紀，其實玉華倒是對今日早有準備，不過白日里和四娘一通私話說完，倒把玉華的心神也給攪了，見李紀一雙眼熠熠盯著自己不放，心里一慌，便口而出問道：

“郡公爺，那太子妃一直沒有所出，會不會與皇后娘娘有關啊”

李紀再也沒想到玉華在這檔口會問了這麼一句，倒一下給愣住了。

玉華問完了也是后悔，如今與李紀兩人雖也算是開誠布公了，但這等有關龍嗣的宗室辛，又怎是旁人能隨意打探的呢，沉了片刻連忙就想道歉，卻被李紀出言打斷了，他臉上并無怒，只和聲問道：

“怎麼了，你可是今日在永嘉坊聽到了什麼閑言碎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