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出門

李紀自然知道所說的大是指什麼，卻面凝重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朝堂上何時會有大，恐怕并不由三哥決定，倒是取決于崔皇后什麼時候下定決心......”

玉華聽他這樣說，心里一沉，不由反問道：“郡公爺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太子殿下目前毫無抗爭之力，只能任由那崔氏宰割嗎可玉華以前倒聽我師傅說過，太子殿下占著正統兩字，那就是極好的護符，崔家雖覬覦大寶，但也不會貿貿然以武力奪嫡的，否則天下大，崔家難免不遭到其他氏族與宗親的圍攻反噬......”

李紀聽了不由重重點了點頭說道：“程觀音果然是個有見識的，這話說的不錯，崔皇后與崔澤厚二人都是極為老謀深算之人，雖一心要輔佐四皇子上位，卻不會輕易讓他背負上弒兄奪位的惡名，而是要名正言順的繼位，為達此種目的，他們便只能想方設法讓三哥自己犯下大錯，現行失了人心，不過以眼下的形來看，從當年三哥娶了車氏為太子妃開始，這事態的發展恐怕便與他們的謀劃的越來越背道而馳了......”

玉華知道李紀此刻所說的，應該都是極為的朝堂機要，心中實在好奇，也顧不得其他的了，不由睜大一雙瑩瑩妙目，牢牢盯在李紀臉上不放。

李紀這幾天都在外面忙碌，一直也沒空與老婆親近，此刻見這樣，心中不由麻難耐，一探將玉華攬在了懷中，一邊沖霎了霎眼睛，一邊沖千工床的方向努了努，起便挾著幾步來到床沿上坐下了。

玉華雖知道他這樣行事是為了說話方便，可如今夏日天長，此刻屋仍是天大亮的，兩人如此堂而皇之的相擁坐在床上，玉華瞟了瞟外室阿蠻們約閃過的影，忍不住臉上有些發熱。

李紀既已經得手，便心滿意足的一邊著玉華的細腰，一邊繼續低聲說道：

“我后來才慢慢知道，當初那崔皇后為三哥所選的幾個太子妃人選，無一不是高門氏族，頗有財力與勢力，看著是一心為三哥打算，其實卻是暗藏禍心，那幾戶人家俱是極有野心與貪的，一旦了外戚，勢必蠢蠢，再被有心人和鄭氏扯到一起議論，到時定會了三哥的肋與，誰知三哥突然娶了車氏，不但避過了此禍，而且還與軍中形了天然的聯系，實在是打了崔皇后一個措手不及......”

當年李紀將車芷蘭推薦給李濟民，本是一時急智，主要是為了替他化解那孌的危機，順便收買一下軍心而已，卻沒想歪打正著，正好破了崔皇后的后招，此刻講到此事，他也難免心中得意非常，一雙眼笑意盈盈的看著玉華，手下更是忍不住暗暗了兩把，玉華被他弄的心慌，連忙一邊輕輕扯開了他在自己腰腹上作怪的大手，一邊嘀咕了一句：“這天氣，怪熱的......”

李紀卻是毫不客氣的一用力又把玉華抓了回來，不等抗議，便繼續說道：“其實，我雖與三哥深厚，但心中難免也一直暗自覺的三哥的子太過綿懦弱了些......可如今看來，卻是我目狹隘了，三哥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倒多虧他心如此寬厚平和......”

其實玉華心中，也一直覺得李濟民這人溫厚有余而魄力不足，并不是一國之君的合適人選，此時聽李紀公然背后議論太子殿下，一時便忘了掙扎，側頭挑眉看了看他，臉上表十分驚訝。

“這些年來，尤其近一年，那安國郡公于朝堂上和私下里都是全力輔佐三哥，對三哥的才能稱頌有加不說，更是不時鼓勵推三哥獨挑大梁去理一些朝中大事，為了這個，還不惜與朝中眾人發生爭執，甚至鬧到了皇伯父那里，故而無論在什麼人看來，這崔中書，都真正是殫心竭力的在替太子殿下謀劃，十足十的親國舅，呵呵，可事實上呢，他每次鼓三哥去理的事務，事后再看，無一不是暗藏陷阱與玄機的，稍有不甚，便可能惹下口舌與禍端，也多虧三哥能一直嚴守著儲君本分，從不肯逾矩半步、多說半句，哪怕被人當面嘲諷或者背地里嘲笑他膽小無能，也能忍住從不貿然出頭，就算每日參與朝政，也能虛心求教于各位大人，不冒進不蠻干，這份耐力與心，實在是常人所難企及的......”

玉華本是極為聰慧的，聽了李紀這話，頓時也領悟了其中的玄機，不由緩緩頜首說道：

“對，正所謂不做不錯，做多錯多，太子殿下本來年輕，再有安國郡公一味的慫恿和暗中算計，若要大刀闊斧行事，難免就會給人抓到錯......這君弱臣強之下，太子殿下卻能一直如此保持清醒，的確實屬難得......”

李紀的大手仿佛獎賞般的又在那纖腰上了，里說道：“五娘你說的很對，正是這個意思，三哥近年來事越發的沉穩，無需那安國郡公的違心夸贊，也有越來越多的朝臣心中真正覺得太子殿下日益有明君風范，按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我恐怕那崔皇后與崔中書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那最壞的打算了......”

玉華聽的心中一驚，不由口而出道：“那會是什麼時候”

李紀被一問之下，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玉華這話出口后自己也察覺不妥，崔皇后真要下決心什麼時候以武力奪嫡，誰又能現在就預判出來呢，雖然如此，被李紀笑的仍是難免有些惱，李紀見了連忙像哄孩子似地將拉進懷里，拍了拍頭頂說道：

“五娘莫要擔心，如今四皇子如今還不足十歲，皇伯父格近年也越發健旺了，崔皇后心中恐怕還是期盼著四皇子能在皇伯父的護佑之下再長幾年的，而三哥自勢力仍是被朝上重臣們制的死死的，人脈財權單薄，并不足以為懼，如無重大變故，這一兩年應該仍是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面。”

玉華聽了先是松了口氣，而后臉上卻越發紅了，這會兒被李紀摟在上，前兩團半半靠的挨著李紀堅實的膛，天氣本來就熱，此刻玉華只覺得上和李紀挨著的地方都燒的滾燙。

連忙手去推李紀，掙扎著想要起，里急急的說道：“天氣熱，郡公爺又連日奔波，還是早些去好好洗個澡吧。”

李紀卻攬住了不肯放人，還手了的臉蛋，語中帶笑的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為夫的幾日沒回來了，夫人也不多陪我坐一會兒，就這麼著急忙慌的催著我去沐浴作甚，如今天還早著呢，五娘你急什麼呢”

玉華再想不到這李紀如今已經厚無恥到了這個地步，一邊擔心外室的阿初們兩個聽到了恥笑，一邊氣的只想將李紀痛打一頓，整

個人便有如一條活魚般的在李紀上一陣胡蹦跶。

李紀被扭蹭的越發開心，仰頭哈哈哈大笑了幾聲，才俯在玉華耳邊低聲說道：“我幾日未回，夫人難道就不好奇那日我為何一大早被人突然走了嗎”

玉華子一僵，而后卻越發惱火起來，這李紀如今是將自己的心思得的，簡直是輕易就將自己玩弄于他鼓掌之間，沉下臉來，用盡全力想將李紀死命推開。

李紀見真的著惱了，連忙正了正臉，低聲對說道：“五娘，我過幾日可能要去趟北疆”

玉華聽了一愣，聽他口氣不像是在玩笑，這才慢慢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反問道：“北疆”

李紀見認真聽自己說話，便略微將松開了些，讓坐好了后，俯首看著緩緩說道：

“我前陣子都在替三哥打點一條與北疆商貿往來的道，事本來進行的差不多了，眼看便可以開始易通商，前幾天卻突生變故，我不是與你說過我有幾個手下在北疆失蹤的事嗎那幾人正是我派去打前站的人馬，如今那薛延陀首領碓男疑心是我們這邊想翻臉殺人滅口，他派來商談的那人卻是個魯莽沖的，我一時也無法與他分辯清楚。三哥目前正急需這道替他聚集些人氣與私財，那碓男當日與我兩人頗為投契，如今之勢，唯有我親自去一趟與他當面解說最是方便快捷，而且我也想去探查下究竟是什麼人在此事上搗鬼，所以我打算過幾天就以探訪舊部的名義去一趟北疆。”

玉華聽了不由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半天也沒說話，李紀見這樣，心里不由猜測是否會有些舍不得自己離開，便聲說道：“北疆與長安城路途并不算遙遠無期，不過二三十天應該就能回來的。”

玉華之所以發愣，一是因為事發突然，二也是因為于北疆一事上仍有些瞞著李紀，此時見李紀這樣說來，倒也不好意思否認自己并沒多牽掛于他，只點了點頭說道：

“五娘知道了，郡公爺既然要出遠門，這兩日恐怕就要打點行裝了，五娘先替您整理一下，到時再讓您檢視檢視有什麼缺。”

李紀見替自己心，心里的發甜，不由便垂下臉去想要吃點什麼，玉華見狀連忙手阻擋，咬著后槽牙低聲說道：“郡公爺您過幾日就要出門，這些天可要好好休息，我五進來伺候您沐浴更吧。”

見玉華百般推擋，李紀也不著惱，不過他此刻只想黏在玉華邊不走，眼珠一轉便說道：

“是要五進來，不過不忙著沐浴，明日便要去赴那消夏宴，我前兩日進宮的時候正好到宮里眷采辦那騎服，用的料子據說都是最新的樣式，我便從太子妃那里替你討要了兩套，你馬上試試，若有什麼不合的地方，馬上命人連夜改了，明日正好可以穿著。”

“啊，明日咱們還要去那消夏宴嗎您不是馬上就要啟程，會不會耽誤正事啊。”，玉華聽李紀突然提起這消夏宴來，而且竟還替自己置辦了騎服，不由張著有些發傻。

李紀手替捋了捋剛才兩人糾纏之間弄的鬢發，輕輕一笑說道：

“我們這些常年打仗的出門本來就是抬便走的，又怎會怕多耽誤這一天兩天的，我看你說起出去游玩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我自然要陪你去好好玩上一天。”

說完不等玉華反應，李紀便揚聲了那五進來，外面阿初和阿蠻兩個早在五那里得了消息，現下聽到了李紀傳喚，兩人俱是滋滋笑瞇瞇的跟著五便一起進來了。

待那五將兩套騎服一一捧出來展示在那里時，玉華也是不由的看直了眼睛。

這騎服其實就是原來的胡服，不過一般胡服多是條紋花朵的花紋，這兩騎服卻不知用了什麼上好的料子，滿布著兩織金的層疊織的百花紋樣，眼睛看過去好似暈著一層華一般，極為奢靡富麗。一是孔雀藍與蠟黃織兩，一是金雀綠與暗紅織兩，都是本極為沖突的，可與金銀線織在一起卻是艷不可方。

除了短、腰帶與扎腳，這兩騎服竟然還配好了風帽與靴子，一是紅帽紅靴子，一是黃帽黃靴，上面也俱是繡了的花紋，把阿初看的啊呀呀的贊嘆個不停，那五更是稽，故意攔在兩個大丫鬟前不許們靠近了看，里還直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