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哭得撕心裂肺，凌雪咬牙關冷靜下來，頭腦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

推開凌櫻，沉聲質問道：“你先別哭回答我一個問題，落水是你自己故意的還是別人推下去的？”

凌櫻眼里溢滿了淚，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被人推……”

“如果你不肯說實話，我可不會保你，這件事關乎家的面，若到必要時刻，我會選擇犧牲你保護家。”凌雪面容嚴肅地直言相告。

對這個庶妹沒有任何，再加上之前害了原主，所以對更沒有毫的好。

如果不是關系到家族名譽，才不會跑進來跟說這些。

一旦凌櫻私會夜璟沐失的消息傳出去，那麼整個家都會背上罵名。

廣深教無方，家子放浪形骸，包括當年凌語在宮中誤被皇帝寵幸的舊事都會被翻出來。

到那個時候，他們全家人的脊梁骨都會被爛，家才真正要會一次什麼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凌櫻委屈地說道：“二姐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故意跳下水，我不通水，怎麼可能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啊？我值得嗎？”

凌雪垂眸思慮，略想了想便抬頭看著問道：“那你看清楚是誰推你下去的嗎？”

“沒看清，但是我記得那個香味，是很名貴的金凝香，之前大姐回門的時候我曾經聞過，還向討了一小塊呢。”凌櫻如實回答。

“……金凝香？”凌雪若有所思，點點頭繼續問，“那你和二王爺是怎麼回事？”

提起來凌櫻就覺得憤恨難當，含著淚說道：“我掉下水以后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過來……他就已經……已經……嗚嗚嗚……”

說到后面整個人泣不聲捂著臉痛哭不已，若是早知會變這樣，絕對不會去湊熱鬧。

凌雪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報案告夜璟沐侵犯你；二，選擇閉嫁進崇信王府，不過即便是嫁進王府你頂多也就是個側妃，而且夜璟沐那種人府里姬妾群，再加上林馨琴是未來的二王妃，想必你的日子不會好過，你自己選擇。”

“姐姐求求你幫幫我，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事，也不想給夜璟沐做側妃，你幫幫我吧？”凌櫻哭著哀求道。

“于我跟你之間沒有多分，當初你慫恿我給夜璟瀾下藥，這筆賬我還沒跟你清算。于理，你被人推下水只是個惡作劇，但是夜璟沐趁人之危實在該死，他就應該付出代價，我只能幫你報，別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可是我們是姐妹啊，我們都是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如果我名聲壞了，那麼爹爹和娘親還有你和大姐都要牽連的，求你了二姐，幫幫我，幫幫我！”

“你讓我怎麼幫你？”凌雪有些不耐煩。

“我……我能不能……嫁給二王爺做正妃……這樣我既不會毀了名節，也不會在王府里氣……姐姐，求你了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我求求你了……”凌櫻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過分，趕撐起來跪在床上磕頭央求道。

凌雪看著，只搖頭嘆息：“你沒救了。”

說罷轉往外走，卻在門口停下腳步，回說道：“趕收拾收拾給我去摘星樓看戲，這件事先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回去跟爹娘商量過后再做打算。”

“我、我知道了。”凌櫻趕忙起將服穿好，然后跟著一同前往摘星樓去。

夜璟塵見凌雪帶著凌櫻回來，便特意打量了夜璟沐一眼，可他這位二哥竟然面不紅心不跳，毫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看都沒看凌櫻一眼，專心致志地抱著懷中妾賞戲喝酒。

看來……這次他是打定主意知道凌櫻不敢聲張，才會如此有恃無恐、鎮定自若。

凌雪看向夜璟塵沖他點了點頭，做了個噓的手勢，于是他心領神會忙回應著點了下頭，算是達共識。

夜璟瀾冷眸瞥過凌雪和夜璟塵的眉來眼去，不由怒火中燒，手中的酒杯也發出微弱的“咯吱”聲，仔細看去竟然產生了裂痕。

“小姐你去哪了？方才那出戲可好看了呢。”紅袖湊到跟前小聲說道。

“沒去哪，對了待會兒你陪三小姐回去，看著，哪也不許讓去，明白嗎？”凌雪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紅袖點點頭。

凌雪嘆了口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心煩意。

夜璟瀾鷹眸之中泛著幽冷的寒盯著凌雪的臉看，腦海中滿是幻想著剛才和夜璟塵私會的場面。

凌雪與夜璟塵有沒有牽手？有沒有擁抱？有沒有親吻？這些都是令他煩惱不已的猜測。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的音容笑貌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是被下了咒一般，即便克制也難以抑。

他心中煩悶不安，手中的酒便仰頭干了下去，旁邊的侍忙幫他斟滿，他便又是一杯下肚，就這樣很快喝了七八杯，才終于被人按住了手腕。

夜璟瀾側目，冷聲問道：“三哥有事？”

夜璟塵放下按著他的手，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里藏刀地問：“我陪你喝？”

夜璟瀾微瞇眼眸，冷一閃而過，勾笑著回頭看了凌雪一眼，然后沖夜璟塵點點頭：“好啊，三哥想怎麼喝？”

“怎麼喝不要，要的是，看好自己酒杯里的酒，別了別人的酒。”夜璟塵說話間語氣沉重，眸閃過無數銳。

夜璟瀾冷笑一聲，輕蔑道：“我怎麼聽三哥這話里有話呢？”

“能聽出來是最好不過。”夜璟塵握酒杯抬起沖他端了一下然后飲下。

夜璟瀾揶揄一笑：“三哥好酒量，怕是自己的酒不夠喝吧？”

“你說呢？”

兩人四目相對間是看不清的電火石，旁人忍不住側目，只覺到這兩位王爺周圍散發出駭人的懾氣，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

大公主壽宴散場，紅袖陪著凌櫻離開，而凌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能帶著錦茹一起坐馬車回家。

夜漸深，原本平穩的道路卻意外有些顛簸，而且這路程似乎也比來時遠了許多。

凌雪本就心煩意，剛才便沒有在意這路途的怪異，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