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個白癡一樣，信誓旦旦地對夜璟瀾說自己一定會嫁給夜璟塵。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他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他一定在想，這個蠢人，就盡奢吧，等待真相揭開，一定像個小丑似的可悲又可笑。

“夜璟瀾你贏了……看見我這個模樣，你滿意了嗎？”冷笑著問，一滴熱淚順著臉頰滾落。

那模樣，真是楚楚人。

夜璟瀾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他看著滿目蒼涼的淚，突然心痛無比。

他不能說出真相不是因為想看的笑話。

而是不愿意將扯進這一場謀中來，所以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勸阻，甚至不惜代價地去破壞他們。

可他能做的都做了，還是那麼固執，還是喜歡上了夜璟塵。

這是他能控制的嗎？

“凌雪……你就那麼喜歡他？”他幽幽地問，滿眼絕。

“呵，喜歡他總比喜歡你這個卑鄙小人要強得多！”凌雪懶得再看他一眼，轉過去一杯一杯地往下灌酒。

夜璟瀾知道已經喜歡上了夜璟塵，可是每次聽到，他的心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煎熬無比。

那種疼痛和酸楚，在他口輾轉翻騰，令他難以適從。

何時起，他在乎如命，竟連他自己都毫無察覺。

凌雪看向遠，那一抹悉的影被眾人團團圍住，不由苦笑。

今天，站在他邊接眾人道喜的本應該是，陪他一起迎接圣旨的也應該是才對。

可造化弄人，竟什麼都改變不了。

夜璟塵呆滯地端著酒杯與前來賀喜的人們對飲，他角揚著笑，可眼底卻沒有，滿是灰暗的冷。

杜槿然依偎在他邊，喜笑開又含低頭，開心地向大家道謝。

有人歡喜有人憂。

夜璟瀾看著凌雪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酒，甚至最后干脆拎起酒壺直接往里倒。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按住的手。

“這是酒不是水，再喝下去會傷的。”

還未痊愈，今天又大量消耗力，這樣喝酒還要不要命了？

凌雪臉頰通紅，顯然已經喝醉了，眼睛氤氳著霧氣，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落，可角卻強歡笑著。

抬起眼皮看著他，發紅的眸子里是秋水般人心魄的澤，那里倒映著他的臉。

“這位大哥你是誰啊？算了，大家有緣相見就是兄弟，好兄弟啊……你說做人怎麼能像夜璟瀾那樣壞呢……簡直是禽不如……太壞了，你說他壞不壞？”

“他怎麼壞了？”夜璟瀾不悅地瞪著。

凌雪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湊過去兇地質問道：“你敢為他說話？說！是不是跟他一伙的？你信不信我打屎你……”

“你喝醉了，放開本王……”

“好啊，那你陪我喝酒，來，干杯！”

夜璟瀾見這酒瘋耍得有些夸張，趕把拖到了宴會外面吹冷風解酒。

兩人坐在假山后面的湖泊岸邊，看著遠朦朧的夜景，并肩相依。

“你說……前面是什麼啊？”凌雪瞇起眼來，指著對岸那黑暗的地方。

夜璟瀾回眸看著，借著月打量起廓清晰線條完的側臉，不由笑了笑，回答道：“前面是對岸。”

“對岸？那你說我是不是該過去了？”凌雪問完，一滴淚便落下來。

事已定局，圣旨已下，夜璟塵和再無可能。

“你想過去嗎？我陪你。”他抬手輕輕拭掉臉頰上的淚滴，眼底溢滿。

“不必了，還是一個人好，從今往后，我都要一個人。”眼底著蒼涼，角牽著決絕的笑意。

夜璟瀾不知如何勸，只好緘口不言，安靜地陪坐著，直到宴會結束，兩人才分開。

凌雪頭暈得厲害，被紅袖扶上了馬車，錦茹趕拿了熱水來給喝。

“小姐，您沒事吧？”紅袖擔心地看著。

“沒事，回家吧。”凌雪喝了口熱水，靠在馬車里。

閉目養神，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錦茹和紅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只好選擇沉默。

馬車緩緩行駛著，突然停了下來。

之前大公主壽宴返回的途中遇到過危險，錦茹第一反應就是擋在凌雪和紅袖的前，整個人都張不已。

“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停了？”大聲問道。

凌雪睜開眼，眸亮起無數，附近沒有殺氣，也沒有很多人圍過來的聲音，應該沒有危險。

拍拍錦茹繃的肩膀，示意不用張。

隨后，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小姐，有人找您。”

凌雪嘆了口氣，似乎已經料到是誰來找，于是對錦茹和紅袖說道：“你們兩個乖乖回家，不用等我了。”

說完，也不顧們說什麼，一意孤行地跳下馬車，朝前方的街角走去。

紅袖和錦茹看到對面站著的人，也算放了心于是對車夫說：“咱們去前面等小姐吧。”

凌雪醉醺醺的，可是頭腦卻格外清醒，徑直走到夜璟塵面前，臉微紅，吹著冷風。

“你沒事吧？”看喝了這麼多酒，夜璟塵抬手輕輕過的臉頰，將的耳發挽在耳后，滿臉溫。

凌雪后退了一步，自然地疏離，笑著搖搖頭，沒有出聲。

能怎麼回答？

說自己沒事？

喜歡的男人當著的面要娶別的人，是有多麼沒心沒肺才會說沒事？

“凌雪……你會恨我嗎？”他本不想問，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害怕的不是那一道圣旨，也不是抗旨后自己會得到的懲罰。

他害怕的是他所顧及的人，會因為他的自私，而一個人一個人地消失。

“恨你干什麼？因為你不娶我，我就恨你？在你眼里我凌雪未免太不值錢了。”不屑，扯出一抹冷冷的苦笑，滿眼都是無。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他的解釋變得蒼白無力。

“不必道歉，這種事講究兩相悅，你也不欠我什麼，反倒是我欠了你太多，以后就各自安好吧，祝你幸福。”故作輕松地拍拍他的肩膀，努力撐起一抹笑容來，看著瀟灑又大氣。

可此時，只有自己知道，那些眼淚咽回去有多難，口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