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孫明打開房門，從里面出來。

焦急等待的柳依依和謝遠趕迎過去，柳依依問道：“怎麼樣了？”

“還行。你可以進去看看況。”

孫明回了一句，便到陳舊沙發上坐下，獨自燃起了一支煙。

柳依依進去看王婆婆的況，而謝遠卻是戰兢的走到孫明邊，揣揣不安的人，“孫、孫先生。”

“手段用干凈了，所以怕我？”孫明斜視過去，冷笑道。

謝遠不敢說話。

“我對你媽說過，其實無論你答不答應我的要求，都會救。所以你利用依依來我出手救治，實則是多此一舉，反而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謝遠不自覺的握住拳頭，低聲道：“孫先生，我也不想，但我不想坐牢！”

突然，孫明問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今晚上那匹馬奪魁的幾率比較大？”

“十五號！”

謝遠口而出，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沒下注吧？”孫明卻是一點不意外。

謝遠磕的回道：“沒下多，就、就下了八千！”

聞言，孫明唯有好笑的份兒，“你說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三十好幾的人了，除了賭博之外一無是。說你不孝吧，你媽病重，擔心也不是假的。說你孝順吧，你媽病這樣，還有心思研究賭馬下注。”

“謝遠，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樣的人？”

謝遠面難看、糾結，“孫先生，我、我知道賭博害人，可我就是戒不掉！我一安靜下來，滿腦子都是賭錢，怎麼贏錢！結果……”

“越陷越深！”

孫明替他說了出來，而后道：“你覺得你是賭徒嗎？”

“我是！”

賭徒的名頭，謝遠還是有自信認為自己是的。

“你不是，你頂多算是一個小賭鬼。真正的賭徒，可比你有氣概多了。想不想知道真正的賭徒什麼樣？”孫明卻是嗤之以鼻。

謝遠本能的問道：“什麼樣？”

見識到了孫明的本事能量，此時謝遠就是戴上箍的孫悟空，而孫明就是如來。

對孫明，謝遠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賭錢，賭老婆兒子，賭手腳，賭命，無所不賭！但凡他有的，都可以注進去！”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坐過牢，而且才放出來。”

怎麼可能……

謝遠明顯不信。

他可是親眼見到孫明如何在電話里面威脅李四虎，這樣的人其能量該滔天到何種地步？怎麼可能會進監獄？！

孫明失笑著將煙杵滅在煙灰缸中，“我沒必要騙你，真剛剛從監獄放出來沒多久。”

“我服刑的地方就是南監，那里面吧什麼人都關押著有，經濟重犯，殺人犯，甚至還有賣國賊……”

“其中我就認識一個賭徒，他的右手，左眼都沒了，就連肺葉都賭出去了一半。”

“聽起來，是不是很滲人？”

何止是滲人？

想想那種人，謝遠就差點沒有惡心干嘔了。

心，也是一陣的冰涼。

要是和這種都快賭魔的人比起來，他謝遠還真什麼也算不上。

“其實說起那個人，你可能還聽說過，他蔣小凡。”

“千王蔣小凡？！”

頓時，謝遠就驚訝到難以自持。

千王蔣小凡名在十年前，屬于是更早的時代。現在還活躍在西南這一片的地混子，遇見那位都還得尊稱一聲蔣爺！

那時候的蔣小凡叱咤西南一帶，據說曾經一晚上在夜總會贏了數個億的巨款。

謝遠曾聽人提起過，那晚上是個瘋狂的夜晚，在包廂開門的瞬間，整個夜總會大廳如下了一場鈔票雨一般。

蔣小凡也是一夜名，被奉為賭壇傳奇！

可那一夜，就是蔣小凡的巔峰。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傳出輸掉了一只手的消息，而后便在江湖銷聲匿跡，無人知道去。

卓云沒理會謝遠多震驚，繼續侃侃道：“在輸掉手之后，蔣小凡從神壇跌落，混跡在下九流，最后沒了左眼和一半的肺葉，心灰意冷之下，進了南監。”

“和你說這個人，不是因為我要告訴你，我認識些什麼厲害的人。只是要讓你明白一個道理，蔣小凡這樣的賭徒，最后也是輸到凄慘落幕，你謝遠不過是一竅不通的賭鬼，賭錢能賭出個什麼名堂？”

謝遠神黯然道：“我知道了。”

“玩一把？”

突然，孫明又換了話茬。

“什麼？！”謝遠疑不解。

“有幣嗎？”孫明淡問道。

謝遠從兜里面掏出一枚一圓的幣，“有！”

接過手之后，孫明拇指妙的將幣彈起來，在半空中翻滾數十圈，最后落在了左手背上，被右手蓋住。

“最簡單的玩法，賭人頭還是字！你賭贏了，我給你一千萬，足以讓你徹底改變命運。若是你輸了，明天就有你車禍的新聞傳出。”

刷！

謝遠頓時就大汗淋漓了起來，“孫、孫先生！！”

一千萬，賭他的命？！

孫明淡淡笑問，“怎麼，你不覺得你的命賭一千萬很劃算？你的命可值不了一千萬。最重要的是，你有一半的機會！”

“想想，其他人有車有房，有漂亮老婆，外面還能有幾個比較親的人。”

“而你，除了窩在這貧民窟干看著之外，一無所有！”

“只要你賭贏了，那些別人有的你就都擁有了！不心嗎？”

孫明的聲音，不停的放大著謝遠心深的貪！

是啊，憑什麼人家高高在上，他謝遠就是暗角落的老鼠，住在暗黑暗的地方？

憑什麼？！

謝遠不停的咽著唾沫，可還是不敢。輸了，可是輸掉自己的命！

命只有一次！

謝遠不懷疑孫明說的話，他要明天謝遠出一場車禍，不會有什麼麻煩。

他的心里有了兩個聲音，一個是賭吧，他有一半的機會讓他擁有一千萬的財富！

另外一個聲音則是不能賭，萬一輸了，可就命都沒了。

搖擺不定之際，謝遠眼角忽然瞥見孫明食指間的隙，正好出幣的一角。

瞬時鎮定了下來，堅定不移道：“我賭，我賭是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