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知道速則不達的道理,這才跑了幾百米就累的不樣子了,可見以前張唐卿是多麼的瘦弱。
王蓉從外面進門后,張唐卿問道:“你父親可好些了?”
“好多了。”
“從家里拿些吃食送過去。”
“謝謝爺。”
王蓉見張唐卿沒其他吩咐了,就進了廚房做飯。
張唐卿回到臥室后,盯著昨天晚上創作的臨江仙擺件效果圖出神。
按照張唐卿的理解,這個擺件沒有半年是不可能完的,但現在家里面臨經濟危機,最好是先雕刻幾方硯臺賣,解決了溫飽問題,再想著發家致富的問題。
如果繼續用普通的紅石,肯定賣不上價,最好的法子是用極品紅石雕刻。
張唐卿量了一下紅石的大小,完全可以在石頭的四周截下大概十方硯臺大小的原石。
王石蹲在張唐卿邊,好奇的問道:“爺,你打算解開?”
“對,這四周用不到,先解下來做幾方硯臺。”
王石也像模像樣的用手丈量了一下說道:“這四周鼓出的部位,有五指厚,倒是可以做幾方硯臺。”
張唐卿好奇的問道:“你懂雕刻硯臺?”,隨即,張唐卿恍然大悟,“對了,你父親是張氏那邊的第一刀,你肯定也會。”
“會是會,不過只是雕。”
張唐卿從屋里拿出紅蓮硯的圖樣問道:“這個你能雕嗎?”
王石一看到圖樣,立刻驚為天人,“這里是鏤空雕刻?”
“當然,要不怎麼賣高價。你就說能不能雕。”
王石琢磨了半天才說道:“沒試過,不過我可以試試。”
“那行,今天咱們先解石。”
拿出鋸弓,主仆兩個人開始哼哧哼哧的干起來。
等狗子也過來了,三個人就流上手。
就在張唐卿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東京開封府。
國子監直講趙師民回到家后,坐在中堂里大發雷霆:“承恩侯這個臣,只知道迷圣主,和妖后聯合欺眾臣,明日,老夫定要參他一本。”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外,誰都不敢霉頭。
趙師民自從中進士后,一直在外為,直到頭發白了一半,才在宋觀和王堯臣的舉薦下京,當了這個勞什子從六品的國子監直講,沒想到這一干就是五六年沒有得到升遷。
這時候,趙府唯一敢捋趙師民胡須的,只有他的小兒子趙謙。
“父親,青州來信了。”
一聽到老家來信,趙師民才覺好了些。
“可是家里有事?”
“不是,是張桂山的信。”
趙師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張桂山是自己當年在青州當教授時收的徒弟,不過已經三四年沒來往了。
趙師民一手,趙謙趕把信筒遞了過去。
趙師民確認了一下火漆的完整后,打開了信筒,先掉出來的是一封信。
“恩師頓首,劣徒桂山敬問恩師安,自上次科舉一別已三載,然桂山在科舉一途……”
前面的全是廢話,如果你張桂山再次中舉,肯定已經到京城參加省試了,怎麼可能會給我寫信?
后面,張桂山竟然重點推薦他的兒子。
趙師民也沒當回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作出什麼好的文章或者詩詞?
當看到張桂山竟然用的是澄心堂紙時,趙師民覺事可能不簡單,因為他一直有個習慣,只要是拜在他門下的學生,臨別時,他總會送一張澄心堂紙,如果能作出好的文章或者詩詞,才能用這張澄心堂紙呈送給他,他也會幫著學生們揚名。
緩緩展開卷軸后,映眼簾的并不是特別出彩的飛白。
趙師民的呼吸越來越重。
“謙兒,備轎。去王相的府上。”
趙謙見父親雙目赤紅,好像喝了兩杯兒紅一樣,“父親,您沒事吧?”
“沒事,抓備轎。”
“天已晚,是不是等吃過晚飯后再過去?”
“吃什麼晚飯?為父已經飽了,是真的飽了啊,好文章真的能讓人有飽腹啊。”
趙謙不知道父親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立刻出去安排轎夫。
趙師民雙手捧著卷軸,好像捧著一堆金銀元寶一樣。
一出堂屋門,立刻把卷軸遞給長隨,“仔細收著,千萬小心。”
跟隨趙師民十幾年的長隨知道,老爺又到了稀世珍品。
趙師民一步三搖晃的出了大門。
長隨輕聲問道:“老爺,要不要換了服再去?”
趙師民還穿著服,頭上戴著烏紗帽。
但趙師民已經等不及去換服了,“無妨,速去王相家。”
趙師民家住在東京外城的西水門附近,而王曾卻住在城的梁門附近,距離有點遠。
“前方可是趙大人的轎子?”,一個中年人對著趙師民的轎子大聲問道。
趙師民一聽,哈哈大笑道:“是王益王子善嗎?”
“正是,請叔父安。”
“子善,你這是去哪?”
“家父請叔父過府一敘,侄兒正要去叔父府上呢。”
趙師民大聲說道:“正好,我也要找王相,前面帶路。”
王益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倒是有王曾三元及第的風采。
奈何也只是有風采,學問上,照著王曾差了不啻十萬八千里,如果不是靠著王曾蔭庇,肯定在老家修理地球呢,怎麼可能如此人五人六的和眾員結?
抵達王曾府上,趙師民不等王益領路,就疾步往王府走去。
“你家老爺在哪?”,趙師民問王曾的管家。
“趙大人,我家老爺正在中堂。”
趙師民小跑著往中堂跑過去,邊跑邊喊道:“使相,使相,哈哈,今日我有好文章與你分,乃是我的徒孫的楹聯,讀來讓人神大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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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曾正在書畫案上搖頭晃腦袋的誦:“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王曾并未抬頭,或者說他本就沒聽到趙師民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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