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一點多,關於嚴川的資料已經擺在他桌上。
「三爺,也難怪宋敬仁不認識他,嚴川確實曾拜在喬老門下學習,卻不算正式弟子。」十方解釋。
「怎麼說?」資料厚實,傅沉懶得翻。
「喬老選徒弟,不看家境,只看天分,他要的是真正能傳承手藝的人,家裏有錢有權的,反倒不了他的眼。」
傅沉點頭,其中原因也很好猜。
學手藝靠天分,老天賞飯吃,還得有興趣。
學玉雕石刻的更是艱苦,他見過喬西延,手上繭子厚,這都是常年打磨出來的,個中艱苦可見一斑。
富貴人家的子弟,能吃苦得,能一輩子從事這個行當,幫他傳承手藝的,萬中無一。
「喬老幾個弟子,家境都一般,還有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十幾年前出國了,查不到消息,其他都很清貧。」
「嚴川呢?怎麼回事?」傅沉弄著手邊佛串上的流蘇。
「找人托關係,跟著喬老學辨石識玉的本事,並沒學手藝,在喬家待了五六年,雖然賜了名,嚴格來說,也算不得正式徒弟,而且……」
十方清了清嗓子,「得知喬士談之後,他就離開喬家,喬老過世才回去過一次。」
「據說喬老當年有意撮合他倆,那時候基本都是父母包辦婚姻,喬老甚至都要了嚴川的八字。」
「不過喬士外出求學,沒過多久就和宋敬仁在一起,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就連結婚時,嚴川也沒出席。」
傅沉輕哂,「有這層關係,嚴川不願見宋敬仁,喬家人沒提起他也就正常了。」
要了八字,就說明雙方家裏都點了頭,卻中途反悔,嚴家人心裏也不舒服。
這種關係,見面也尷尬,這兩人都在一起了,沒人會故意提起喬艾蕓曾經差點和誰定親,那是純屬找不自在。
喬家都是男人,而且這些人子清高孤傲,又一心撲在自己行當上,自然沒人嚼舌。
難怪在酒店的時候,喬艾蕓一直沒敢看嚴川,曾經家裏撮合過,現在自己婚姻不幸福,被他看到,最是難堪。
十方扯了扯頭髮,「其實這也不能怪喬士,嚴川您也打過道,從不外。」
「這麼多年連個伴都沒見過,也不知該說是癡還是癡傻。」
「不過他見到宋敬仁,二話不說,上去就把他揍得半死,倒是個爺們兒,進了局子,半句沒提老江,直接把攤子攬了,真的剛。」
傅沉輕笑,「你對他評價還高?」
「最起碼他做事地道,爺們兒,不像宋敬仁,看著像正人君子,背地裏蠅營狗茍,不知道做了多腌臢事。」十方語氣嫌棄。
「而且宋敬仁和喬家關係不好,更沒人和他提嚴川了。」十方嘀咕。
「怎麼不好了?」傅沉隨手翻了翻厚實的資料。
「二十多年前,喬家在吳蘇有大院有門面,喬老聲又高,宋敬仁為了追喬艾蕓也煞費苦心,您也想得出來,肯定各種手段都用了。」
「喬士也沒談過,溫陷阱,很容易攻陷。」
「不過喬老有人脈,並不願幫他,後來他打起喬家鋪子主意,說要搞什麼上市,又說要把他一些喬家獨有的手藝規模化大生產,喬老爺子當時就怒了……」
「據說當時就被喬家那位大舅子連人帶禮都給扔了出去,喬家幾個師兄弟對他更是不滿。」
「只是喬士那時被沖昏了腦袋,家人阻攔也沒用。」
傅沉低低笑著,「手藝講究的就是手工傳承,要是規模化生產,那就變了味,這是踩著喬老底線了。」
「所以啊,他和喬家關係素來張,人家有個什麼事,認識誰誰誰,自然不會和他說。」
傅沉哂笑,「後來喬老過世,喬家沒落,他又逐漸發達,覺得喬老幾個徒弟都是窮酸親戚,以前有過衝突,又幫襯不上他,自然更不來往。」
十方,「誰知道中途蹦出個嚴川,他現在估計後悔得想撞牆,之前瞧不上,現在怕是高攀不起了。」
傅沉拾起佛珠起站在窗邊,「嚴川這人脾氣不大好,宋敬仁這次怕是要吃大虧。」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隔壁傳來喧鬧的音樂聲。
這個樓層是vip房間,沒住幾個人,隔壁也就一個段林白。
「去看看他大半夜在幹嘛?」
十方點頭出去,一分多鐘就回來了,「三爺,他在搞直播……」
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剛從雪場出來,就浪起來。
「給我找人把他那屋的電源掐了。」
十分憋著笑點頭,幾分鐘后,就聽到隔壁傳來扯著嗓子的喊聲。
「……我們一起學貓,一起……臥槽?怎麼停電了!」
傅沉了耳朵,冒沒痊癒,嗓門倒是大,也不怕失聲。
第二天見面,某人嗓子真的啞得說不出話。
傅沉只有一個覺:
世界真清靜。
簡單提一下宋敬仁、嚴師兄與喬家的糾葛~
宋敬仁以前覺得喬家能幫他,後來發現不能,還有幾個窮酸師兄弟,關係一度惡化,自己發達后肯定瞧不上了,這以後怕是真高攀不起了。
段哥哥: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點點關注不迷路……
三爺:……
段哥哥:傅三,要不要和我一起學貓。
三爺: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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