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濃稠如墨,凜風好似刮骨的刀子,冷到人的每一寸骨中。
完最後一煙,顧家老大將煙頭踩滅,狠狠碾了兩下,才抖著手將煙丟進垃圾桶,暗罵京城的天也太冷了。
他出手機,電量剩餘不足百分之二十了,急忙給顧淵發了個信息。
【弟弟,風裡雨里,別忘了你親哥還在等你。】
等了許久,不見回信,某人有些急眼了,就算今晚家裡不方便他住,最起碼讓他回去拿個份證開個賓館啊,實在等不及,就給顧淵打了個電話。
「喂——」顧淵聲音如常很淡。
「還在忙?」
「你說呢?」
「我想回去拿個份證,方便回去?」他此時對弟弟說話分外小心,畢竟,要是在惹惱了他,後果不敢想。
別說是顧淵了,就是他自己,若是做那種事被打擾,都得抓狂。
「有什麼不方便的?」顧淵反問。
「我這不是怕你和弟妹不方便嘛,哈哈,你哥我是個很識趣的人。」
「我們沒回家,有點了,我們在外面吃宵夜。」
「臥槽,顧淵,你特麼不早說,你知道我在樓下吹了多久的冷風?你特麼……」
「嘟嘟嘟——」對方掛了電話。
某人瞬間炸了:臥槽,不回家不知道說一聲?白白害他在樓下吹了兩個多小時冷風。
他氣得都想口,罵他大爺。
只是轉念一想,他大爺也是自己大爺,還是算了。
**
此時京城一家餐廳,段一諾正低頭吃著一份清湯小混沌,抬頭看了對面的人一眼,「你哥催你回家了?」
「沒有,大半夜跑到樓下吹冷風,不知道想幹嘛?」
顧家老大:臭不要臉的東西!
此時京城已經非常冷了,顧淵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和獨,段一諾這臉頗辨識度,最後還是決定去他家,獨一會兒,再和他哥見個面,把之前的事說清楚。
沒想到他們從房間出來,普度大師還沒找到,他們也出去找了半天,耽擱了時間。
得知人找到了,這才就近到一家餐館吃了點宵夜。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蔣家的某隻小狼狗,他清了下嗓子,稍微整理一下服,「剛才很忙,一直沒來得及好好介紹一下,我蔣書墨,我們兩家父母比較,也算青梅竹馬。」
顧淵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吃過飯,可能會以為,這是個斯文正派的年。
「書墨?名字適合你的。」他低頭吃著小餛飩,淡淡說了句。
段一諾輕笑,「嗯,蔣二叔希他多讀點書,肚子里多些墨水。」
典型的屬於,你爸缺什麼,就想在你上找補回來。
「剛才你對我姐做的事,我可都看到了!」蔣書墨咳嗽著。
想起方才的事,段一諾耳約泛紅,低頭喝湯,暖湯,整個人都熱得要燒了起來。
顧淵脾太古怪,圈人都說那他子寡淡的像是冷淡,可剛才,他分明……
「所以呢?」顧淵著眉眼看他。
「我跟你說,我姐不是好欺負的,你要是想玩玩,怕是找錯人了,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被段叔叔知道,能把你狗都打斷了。」
「蔣書墨!」段一諾低聲呵斥他,他倆稍稍有些起,這混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說的是實話,打得他不能人道都有可能。」
顧淵認真看他,「你的意思是,要和段先生打小報告?」
蔣書墨愣了下,打小報告?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遇到事,就知道找家長父母告狀的,呵——」顧淵輕哂。
某隻小狼狗氣得差點拍桌子想打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多有些叛逆,最討厭打小報告的人,他剛才說那話,就是想警告他,要對段一諾認真,怎麼就被他歪曲要告狀了。
「你是不是有姐節。」
「噗——」段一諾正喝湯,真的直接噴了。
顧淵非常淡定的了面紙遞給,段一諾想手去接,某個大神手指過去,就著面紙,直接幫拭角,作親昵稔,這個作就好像做過無數次。
手指從邊劃過,分明中間還隔了一張面紙,段一諾卻覺得角像是著了火……
渾都暖烘烘的。
「謝謝。」段一諾垂著頭。
「應該的。」顧淵做完這些事,又偏頭看向蔣書墨,某個小狼狗瞠目齜牙,顯然也是被姐節給嚇到了。
「你特麼……別胡說,什麼姐節,我們就是純潔的姐弟關係!」他急得說話都有些結了。
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兒,姐?這話能聽嗎?
「嗯,我就隨便問問,因為有些人姐父,如果很嚴重,如果看到我和諾諾親熱,可能會做出一些極端行為。」
親……親熱?
段一諾再度臊紅了臉,為什麼他說這種話,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要是想和我姐在一起,就好好對,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蔣書墨腹誹,難怪段叔叔都說他難搞。
這真是個怪咖。
「你還在讀書吧?」
「關你屁事!」
「我只是想說,好好讀書,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你特麼算哪門子大人?
蔣書墨氣得腦袋都大了,除卻他爸,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把他氣這樣。
「好了,吃點烤串吧,你喜歡的烤羊。」段一諾將串放在蔣書墨面前,「趕的,涼了就不好吃了。」
蔣書墨氣呼呼的擼著串兒,看了眼段一諾,那眼神分明在說:
你到底為什麼喜歡這個玩意兒啊。
他原本是想給顧淵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自己憋了一肚子氣。
「對了書墨,你之前不是特別想認識打遊戲很好的人嗎?以後你們可以一起玩。」段一諾純粹是為了緩解氣氛。
「哼——」某人顯然不領。
顧淵則直言,「帶他打遊戲沒問題,就是當兄弟也可以,不過……」
「弟弟,永遠只能做弟弟!」
他是想用這話警告蔣書墨,不要對段一諾抱幻想,安心當個弟弟就好。
蔣書墨自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只覺得這人實在討厭。
吃了飯,自然是顧淵結賬,為了想和段一諾獨,自然先把某個電燈泡先送回家,到了蔣家的時候。
某隻小狼狗張牙舞爪,「你要是再刺激我,小心我把你們的事捅到段叔叔那裡。」
顧淵看著他,語氣不不慢,「其實我欠你一聲謝謝。」
蔣書墨微微蹙眉,謝謝?呦呵,終於知道服討好自己了?
「我告訴你,其實這些年想追我姐的人都能繞地球一圈了,誰見到我不是……」
「我是想說,謝謝你方才幫我們守門。」
「……」
守門?
憑這一條,蔣書墨就不敢和段林白告狀!
某人甩門下車,看得段一諾差點笑瘋了,「你別逗他啊,他不是那種會打小報告的人,他今晚快被你氣死了。」
段一諾笑了半天,卻就不見回應,偏頭看向駕駛位的人,顧淵卻忽然手解開了安全帶。
「解安全帶幹嘛?不是要送我回家?」
「系著安全帶,不方便。」顧淵說著,一手撐著副駕座椅,傾過去。
手指的時候,段一諾覺得自己子都有些僵,只是手上溫度越來越高。
指腹好似被火灼了下。
顧淵瞇著眼,心火上涌。
其實方才在酒店房間,外面紛嘈雜,而且一切發生得過於突然,本沒時間好好。
「那個……」段一諾抿著,心悸張,睫輕著。
……
蔣書墨進屋后,父母早就睡了,他站在二樓窗口,盯著樓下的車子。
這都十多分鐘了,這兩個人不回家,在底下幹嘛?
這個年紀的男生,不可能純潔的什麼都不懂,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臉蹭得紅,「這……這簡直是不要臉!」
------題外話------
風裡雨里,哥哥在煤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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