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孫爹都沒想到。
「王爺去哪兒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帶著侍衛出去玩了。」
噢!頭疼。
孫漁急忙進了宮,果不其然,看到皇上又正好來儀宮看皇後娘娘,可真是巧。
行禮過後,皇后讓宮搬來一個秀墩,讓坐到的邊。
皇上看了看,淡笑道:「你們妯里聊,不用管朕。」
他坐到窗戶邊,拿了本書佯裝著看。
真是好笑,他還故意將妯里二字咬得深。
皇后先是跟寒暄幾句,然後像是不經意間,就說到了杜纖纖上。
「本宮突然想起你當初和那杜氏一塊兒被譽王抓進宮的場景,他是因為知道寧王最在乎的就是你們兩個,所以才抓了你們來,真沒想到啊,你與寧王是逢場作戲,寧王與杜氏是兄妹深。去年那妻妾同娶的佳話,了……咳,全是為了除那惡瘤做給人看的。」
別看皇后說得一本正經,孫漁實在覺得這事兒荒唐又好像。
大概是想說「去年那妻妾同娶的佳話,了笑話。」
這才是實事。
孫漁忍住笑意,認真的道:「寧王一心放在為君分憂上,是做大事的料子,反倒是兒私上犯糊塗。他昔日分不清與杜氏是兄妹之還是男之,今日也分不清與我是男之還是男人的勝負作祟。」
聽著這話,皇后似乎豁然開朗,轉臉去看皇上。
皇上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眼睛看向窗外,淡淡的問道:「漁兒可分得清?」
「回皇兄,漁兒不才,不過這種事還是分得清的。這人吶,總是看不見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眼睛老喜歡看別人的東西,或者得不到的東西。」
「哦?說得不錯,繼續說。」
孫漁繼續道:「世人都會有慾,而人的慾是無止境的。得到或者得不到,都不能解決其本問題。」
「那要如何才能解決其本問題?」皇上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笑道:「若是毀了他想得到的東西,是不是就從源上切斷他的慾了?」
這話說得不要太直接,孫漁心中下沉。
皇后不聲的按了按的手背。
孫漁深吸一口氣,看向皇上手裡的茶杯說:「如果皇兄很喜歡您手裡的這隻杯子,有一天它突然碎了,皇兄會如何?」
皇上視線移回到他手中的杯子上,左轉一圈,又右轉一圈。
若有所思。
「若是真喜歡,並不會因為它碎了就不喜歡,反而會對它更加想念,因為人對得不到的東西的慾最強烈。若並非真心喜歡,它碎不碎又有什麼關係?」
皇上面上過一冷笑,「說這麼多,你就是不希它碎,你想活命。」
孫漁心頭苦笑,終於說到明面上來了,好。
裝來裝去累的慌。
皇後有些張的看著皇上。
若是換作普通子,大概嚇得大汗淋漓,撲通跪在地上求饒了。
然而自古以來皇上要殺的人,那是頭磕破都沒用。
所以孫漁很乾脆的承認下來。
「皇兄,漁兒當然想活命了,螻蟻尚且生呢。我若是因為寧王死得不明不白,那我可太冤枉了。」
的直白讓皇上驚訝,的膽識也讓他驚訝。
不愧是孫堅的兒,還好只是兒,而不是兒子。
不然這孫家,可就真難拔除了。
「嗯,既然想活命,那你就說說,朕要如何是好?」
「用轉移之法,喜歡上另一隻杯子。」
「可若是朕就喜歡這隻杯子了呢?可這隻杯子是皇后的,朕不能奪人所。」
孫漁不跟他講什麼杯子了,只道:「那您確定寧王喜歡的是我嗎?您可還記得那日宮牆之上,真正的生死攸關之際,在他心中,他的表妹都比我強。」
「男人最在乎自己人的貞潔,他明知道選擇杜氏我會面臨什麼,但他仍舊沒有毫猶豫的選擇了杜氏。」
嘶!皇上吸了一口氣。
想起這事兒來,又是這麼個理兒。
莫非現在老三莫名其妙的,真是因為男人的勝負作祟?
皇后在一旁說道:「皇上,臣妾看寧王對之事確實愚鈍,才會做出一樁又一樁的荒唐事。就為他那表妹杜氏的事,杜老夫人已經糾纏了茹妃妹妹好些日子了。」
一提那老太太皇上就頭疼。
不糾纏得茹妃焦頭爛額,還煩了他好幾回。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全怨杜老太太,還是老三做的事確實太過荒唐。
要和孫漁和離,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想破頭才給他想出一個面的辦法。
如今與那杜氏的事,那是想破十顆腦袋也想不出妥善的辦法解決的。
皇上想了片刻,看向孫漁道:「既然話都說開了,朕也不和你打啞謎。朕不允許皇家的面再有任何損失,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不要著朕,讓你突然得個大病暴亡。」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但毫看不出他在開玩笑。
孫漁又急又怒。
「是,皇兄。」
「嗯,退下吧。」
「漁兒告退。」
孫漁匆匆離宮。
那該死的慕廝年,果然是害人的。
得儘快的想個辦法自救。
要不離開吧?
可自己離開不行啊,帶清王離開行不行得通?
離開又去哪兒?
有兩個地方可以去,一個是雲州,那本就是慕雲州的封地,可因為那是防守國邊關的要塞,他傻了之後,就給其他將才看守,皇上又讓人接他回京城養病。
另一個就是帶慕雲州去找孫爹。
不管去哪兒都行,都是說簡單簡單,說難也難。
就是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他要一句話留慕雲州在京城養病,那他們也沒轍。
孫漁滿懷心思,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慕廝年。
一看到他就覺得倒霉,急忙繞過去。
「哎,漁兒。」
不想慕廝年這廝不打算放過,又故意擋在面前。
「這是皇宮,請寧王自重。」
慕廝年一怔,將抬起的胳膊收回去。
「我聽說你的事了,漁兒,父皇沒為難你吧?」
孫漁白了他一眼,譏諷的道:「你還真是個狠角,懂得什麼殺人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