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聶月連續一周沒見過晏驚寒。
這邊工作室趕著漫曲忙得要死, 回得晚,晏驚寒已經睡了,早上聶月起不來, 等下樓就已經差不多中午, 晏驚寒又走了。
第一天是這樣, 聶月沒覺得有什麼, 反正也不在乎他,第二天第三天一直連續到第七天,都沒見到晏驚寒的影兒。
聶月跟文之晴說了一下工作室的事兒,晏氏那邊暫時過不去,文之晴同意了,聶月舉著手機, 有點言又止。
文之晴:“小月, 還有什麼事麼”
聶月:“嗯驚寒最近幾天回家了嗎”
文之晴:“前幾天回來過一次,沒待一會兒就走了。”
聶月:“哦”
文之晴:“你們倆怎麼了”
聶月忙道:“沒事沒事,就是最近大家都比較忙。”
聶月把文之晴這邊圓過去,掛斷手機, 又是長嘆一口氣。
最近總是嘆氣, 宋明哲都聽出來了, 問怎麼了。
聶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以前倒也不是每天和晏驚寒黏在一起那麼夸張,可也經常見面,后來進了晏氏才每天都見。
聶月也沒覺得這個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有多強的存在。
現在他突然消失了。
聶月才發現, 這日子好像缺了一塊兒。
打開窗的時候沒有那個人在樓下翻土,早上下樓餐桌上沒有兩盤土豆餅, 就連開車的時候聶月都覺得應該有個小頑固在旁邊指方向才對。
聶月把這一切變化都歸咎于習慣。
不是牽掛他,只是他在邊久了,習慣了而已。
晚上依舊睡不好, 約約中好像做了一個夢。
看到了趙秀珠,更年輕一點的趙秀珠。
變得好溫,輕輕牽著的手走在商場,問,你看那條子好看嗎
聶月不敢回答,只覺得好像好久都沒有牽過媽媽的手了,的手好,手心干燥又溫暖,牽起來好舒服。
“那就這條,小去試試。”
聶月沒覺得鏡子里的自己有什麼特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臉,可是媽媽看到之后高興極了,對又是抱又是夸,仿佛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孩,趙秀珠以為驕傲。
媽媽
覺得驕傲,聶月就覺得驕傲,終于出笑臉。
“小這麼漂亮,去給爸爸看一看好不好給爸爸轉個圈圈展示一下好不好”
聶月好有自信啊:“好”回答得好大聲。
聶月在段海面前轉圈圈。
實在太高興了,被母親的笑容迷昏了頭,本沒注意到段海看到之后越來越恐怖的臉。
他一掌打在聶月臉上,“滾”
聶月蒙了,回頭看媽媽,媽媽不知什麼時候也換了一條一模一樣的子。
聽到段海的怒吼:“趙秀珠你他媽和我司機搞在一起”
聶月還來不及想什麼“搞在一起”,就看到趙秀珠臉上升起的勝利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我們倆,外加你的兒,我們穿的親子裝,好不好看”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兒笑的哈哈哈哈。”
“段海我讓你在外面找人,你繼續找啊,我也可以找,還拉著你兒一起。”
“怎麼樣段海,開心嗎快看看,漂亮麼”
原來是假的。
剛剛段海打的時候摔倒了,邊蹭了泥。
聶月低著頭,固執的想把那一角泥去。
可是越越臟,再也回不去原來了。
媽媽的手是假象,子也是假象。
擁抱,親吻,笑容,溫暖,都是假的。
還是媽媽打擊爸爸的一枚武。
段海想打趙秀珠,趙秀珠威脅他,只要他敢手就報警,段海氣極,必須找一個人出氣。
他看到地上的聶月。
“死丫頭跟你媽一起回來氣我”
“我生你一場干什麼賠錢貨”
“什麼時候死啊賠錢貨”
聶月也很想知道,什麼時候死
最后的最后,是一步一步朝近的段海。
男人那麼高,輕而易舉遮蔽天日,擋住所有芒。
只剩下一張可怖的臉,怒意滔天。
聶月猛地驚醒。
還在發抖,臉上的,了一把,汗和眼淚混在了一起。
夢里趙秀珠的那句“所有人都會背叛你,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一直回在聶月腦海。
這句話本是說給段海的,可不知為何涌進了聶月的耳朵。
永遠不會有人你。
這是爸爸說的。
所
有人都會離你而去。
這是媽媽說的。
聶月在被子里抱自己。
不怕不怕,都是假的,是夢,沒關系的。
努力安自己,小月不怕啊。
天亮得似乎比以往都晚,聶月躺得背都有些發麻,天一亮就趕起來了。
刮了一夜的風,樓下的花枝凋零殘敗,天空倒是湛藍無垠。
“爺還是不在,是麼”聶月下樓吃早餐。
芳姨道:“爺已經出去了。”
不管聶月什麼時候下樓,他都已經走了,心不想見到。
聶月懶洋洋的吃了早餐,沒吃多,也沒什麼胃口,連續工作了七天,聶月給宋明哲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想休息,宋明哲說巧了,今天他也想休息。
掛了電話,聶月歪在沙發上看了一上午電視。
中午到了飯點兒,聶月準時出現在餐桌。
“爺說什麼時候回來了麼”
芳姨:“沒有。”
見聶月表不是太好,補充了一句:“爺最近好像忙的。”
是忙的,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傍晚時分天了,聶月一秒知到天的變化。
蹦著下樓,“芳姨~爺今天帶傘了嗎”
芳姨:“好像沒帶,但是”
“那我去接他。”
芳姨想說車里有傘,但是聶月已經換好服出發了。
芳姨也沒搞懂夫人在高興什麼。
車停在晏氏大廈樓下,雨還沒有下下來。
下班點到了,有人陸續從公司里出來。
聶月著脖子看了好久都沒有看到晏驚寒的人影。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聶月想,不會是他直接從地下車庫回家了吧
自己過來接他要不要告訴他一聲
聶月打開微信界面,上一次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周前。
晏驚寒發給的。
“能聊聊麼”
“我為我那天的沖道歉。”
“你有時間麼”
那時聶月在工作室,心里得很,宋明哲寫歌,嫌手機吵,聶月直接關機了。
后來也不是忘記回復,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認識晏驚寒才多久,他幾乎把聶月這半輩子的歉都快道完了。
第一次有人這麼頻繁的跟道歉。
聶月不知該作何回復。
好幾次
點開了,想要找他說點什麼,都是打了刪,刪了打,之后覺得不對,又刪了。
微信聊天是有時效的,過了時間限制就沒有辦法再回復了。
不管說什麼都很尷尬。
聶月沉沉嘆口氣,竟然有點愧疚。
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下班了嗎
是不是太親了
要不要多說一點
聶月把這四個字刪掉,想了想。
樓下的花兒都快開敗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收拾收拾它們
發完這條,聶月就開始坐立不安。
他會回復麼
會說什麼呢
會挖苦嗎說,聶月啊你還好意思找我,你不是應該和那個小鮮溫存麼
聶月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聶月幾乎能想象到他說這話時的語氣。
真是可死了。
還沒等到晏驚寒的回復,就見到了他的人。
聶月好像有種超能力,總能在一群人中一眼找到晏驚寒。
不管多遠的距離。
可能晏驚寒實在太惹眼了。
聶月下了車,剛要跟他招手,見他后還跟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人,穿一香奈兒小西裝,長發及腰,卷曲麗的弧度。
晏驚寒跟人握了下手,似乎還說了句“合作愉快”。
聶月愣了一下,好巧不巧這個時候雨點落下來,砸在聶月頭頂上。
他看到李明淵迅速撐開傘,晏驚寒接過雨傘,打在人頭頂。
撐傘的那只手那麼漂亮,白得幾乎發,手指修長,青的管分明,筋骨很強。
聶月猜,他手上一定有一好聞的薄荷味道。
那個小潔癖,永遠都是致整潔的。
人道了聲謝,晏驚寒就這麼打著傘送上了門口那輛勞斯萊斯。
坐上車之后晏驚寒也跟著上去。
兩人一同坐在后座。
雨點把劉海打了聶月才回過神來。
坐回車上,雨一下子下大了。
聶月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吃醋麼
又不喜歡他,吃的哪門子醋
應該開心的,至晏驚寒沒有因為的事耽誤工作。
看上去也沒耽誤心。
很好。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車里好像有薄荷檸檬味,不知疲倦的縈繞著。
聶月拿起
手機,微信最后一條還是發的那條有關花枝的消息。
已經過了兩分鐘,撤回不了了。
去你媽的。
什麼破微信。
聶月直接扔了手機,狠狠摔在副駕駛上。
破雨。
破路。
破堵車。
聶月一路悶著回到家。
晚上照常要開直播的,聶月在直播間問:“聽什麼”
越來越多了,大家紛紛在底下留言,刷得太快看不清。
聶月調音的時候,大號“等小樹”才上線。
“抱歉來晚了。”的留言是飄屏,聶月一眼就看到了。
“來晚就來晚,道歉管用麼。”
聶月懟了一句,下面就開始有人說:主播怎麼了吃槍藥了
聶月笑了聲:“嗯,怎麼,不行”
這時等小樹直接刷了一百個火箭,整個屏幕都是特效,看不見人了。
生生被頂上熱一,進來的人越來越多。
“哇,主播好漂亮。”
“天吶太好看了,比明星都好看,我發現了寶藏麼”
“主播唱歌嗎”
“我的樹神要被發現了麼不要不要瑟瑟發抖”
聶月一條也沒回復,今天不想多說話,只想唱歌。
唱了一首在雨中,一首雨一直下。
看到有點太委屈,聶月好心想圓了這個心愿。
“當橫刀奪的時候,”
“你忘了所有的誓言。”
“揚起勝利的旗幟,”
“你要我選擇繼續你的方式。”
“你曾經說要保護我,”
“只給我溫沒挫折。”
“可是現在你總是對我回避,”
“不再為我有心事而著急。”
還沒到副歌,可能是唱得太投了,聶月的聲音竟然有點抖。
到最后都有些哽咽了。
吉他猛地暫停,發出難聽的一聲,聶月抬起頭來。
眼睛被過濾,還是能看出來有點紅。
“不唱了。”淡淡的說:“不好聽。”
評論依然是點歌的,只有“等小樹”飄屏問:你怎麼了
聶月選擇無視。
可無視不掉自己心里的難。
這一刻連裝都裝不出來。
是做的太過了吧。
竟然當著他的面去調戲他請來的商演歌手。
換誰誰都會生
氣的,這也很正常。
聶月深吸一口氣。
生氣就生氣吧,為什麼要讓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呢。
握手也不行。
還撐傘。
“繼續,把太委屈唱完吧,唱完你們再點。”
就讓難著吧,越難越好,反正活該。
關掉直播時已經凌晨一點多,聶月后面唱的都是快節奏歌曲,神經有點興睡不著。
微信響了一下,聶月第一時間拿起來看。
是那天那個小陳發來的。
“小月,你考慮好了麼”
聶月秒回:“考慮好了,我們不太適合。”
小陳很執著,“是你不喜歡我麼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會一直對你好的,直到你喜歡我為止。”
聶月叼著煙,兩只手打字:“喜歡你啊,怎麼可能不喜歡。”
他總是喜歡親暱的叫大寶貝兒,溫柔而寵溺。她喜歡被他抱在懷裡,叫他一聲老狐貍!別人眼裡的顧思晨,身份尊貴,雖有著一張傾世容顏,性子卻陰晴不定。絕對上一秒晴空萬里,下一秒狂風暴雨!項思雨打量著坐在對面的顧思晨,“聽說你曾意外廢了老二此生不舉,不知你這樣的身體找女人,可是為了撐門面?”坐在顧思晨兩邊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禁抬手擦汗。然顧思晨挑了眉眼,瞧了眼好身材好樣貌的項思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嗯,到目前為止還沒好使過,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替我撐撐這門面?”“好處是什麼?”她項思雨可不想做虧本的買賣。 “好處是,你要什麼有什麼,除我一人之外沒有人再敢對你指手畫腳,如何?”“我若要翻天覆地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你可願意幫襯?”“看你表現!”“成交。”就為了他那句,除他一人之外再沒有人敢對她指手畫腳,便讓她動了心。殊不知……某日酒醒後,項思雨揉著小蠻腰咬牙切齒的戳著他的胸口,“你大爺的,不是不舉嗎?”“嗯,遇見你之前的確不舉,沒想到碰見你不治而愈!”項思雨眼睛一翻,心裡咒罵了一聲,我靠,這是坑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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