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關上，七娘子尷尬的了鼻子。

旁邊的婢也一臉的莫明。

先前在宣府的時候，記得見過這個公子。

當時不知道他是大明的太子，還以為他看上了自家小姐呢。

結果這拒絕的，也太干脆了一些？

難不，是們想錯了？

七娘子訕訕地道：“走吧，我們也去找個座位去。”

包廂和雅間都被提前預訂好了，只能花大價錢在樓下跟人換了一張桌子。

拼桌子的讀書人看二人給的錢厚，也就愉快地答應了。

拿了銀子后，自己和同伴走到旁邊去站著。

樓上的朱厚照，看著樓下的熱鬧景，好奇道：“居然這麼多人過來。”

“這個講學的王大人，他在讀書人中真的這般有名嗎？”

趙策在一旁笑道：“王大人先前在外游學，也算是頗有名氣。”

“不過今日這般熱鬧，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不人都覺得王大人的講學，可能會對我們如今讀書人中偽道學盛行的狀況產生巨大的沖擊。”

“偽道學盛行？”朱厚照好奇地重復了這幾個字。

趙策笑了笑：“殿下等會就知道了。”

趙策這麼說，朱厚照便也很是期待地看著下面。

“對了，我帶了禮送給小寶的。”

說罷，手從旁邊侍手中接過他帶出來的禮，遞給趙策。

趙策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塊造型不錯的石頭。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直接遞給旁邊的蘇彩兒。

又轉頭看向一旁剛剛被哄好的二寶。

二寶如今逐漸從剛出生那個皺的小猴子長開，如今竟然有些他姐姐小時候的樣子了。

小寶則坐在一旁，坐得高高的，拿著一塊小點心在啃。

蘇彩兒接過后，也打量了一番，有些奇怪地問：“這石頭是什麼材質的？”

“我好像不曾看見過這樣的石頭。”

趙策笑了笑，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隨意道：“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一塊很是獨特的鵝卵石。”

“不知道用什麼工藝往石頭里灌了一些料，才會呈現出這樣的彩來。”

“正好起來手不錯，送給小寶玩正好。”

只是一塊鵝卵石？

蘇彩兒這才放心地遞過去給小寶。

“來，這是太子殿下送給我們小寶的禮。”

小寶出自己滿是點心屑的小胖手接過，低頭好奇地看著。

朱厚照笑道：“小寶看起來還喜歡的。”

剛說完，小寶便把這東西隨手扔一邊，繼續開心地啃著自己手中的小點心。

蘇彩兒好笑地把這塊石頭撿回來，拿帕子了。

“殿下莫怪，小寶還小，還無法欣賞這些新奇的東西。”

朱厚照不在意地說：“無所謂。”

“反正送給小寶，隨怎麼置都行。”

幾人正說話間，下面的聲音已經越發大了。

趙策低頭看去，便看到王明帶著人，已經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王明的邊，還跟著一個上次趙策和蘇彩兒見過的人。

此人正是先前趙策指他去找王明的王壽伯。

這麼看來，他是與王明好好談過一番了。

眾人嘈雜中，王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現場的人很快在維持秩序的便安靜了下來，

蘇彩兒說：“王先生來了。”

趙策低聲說：“這些容可能有些無聊，你若是不喜歡聽，可以帶著小寶和二寶一起玩一會兒。”

蘇彩兒歪了歪頭，想起那日夫君與眾人理論的話，當時只覺得很是震撼。

于是頗有信心地說：“我應當不會到無聊的。”

隨后，蘇彩兒又小聲補充道：“若是我聽不懂的，還得夫君你給我解釋一番。”

趙策在底下拉著的手，撓了撓的手掌心：“行，夫君會好好給你解釋清楚的。”

兩人表面正經說話，底下卻借著桌子的掩護，手指在稚地互相撓著。

一直到下面的人全部安靜下來，兩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樓下。

而一旁的朱厚照，已經自了形。

反正也見怪不怪了......

......

王明對眾人行了一禮，才落座說道：“諸位今日齊聚于此，幸會！”

“今日在下名為講學，但其實主要是想與諸位共同探討一番學問。”

王明此前與湛若水一同，已經開過幾次講學會。

在座有不人，都曾經聽過他講學的容。

在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學子急哄哄地起。

“先生，學生有個問題想問。”

王明道：“請講。”

“不知道先生對最近在京城中流傳的人格尊卑論，有何看法？”

“這種說法，在我看來，有違我們自小讀的圣賢書上所說的倫理綱常，乃是異論！”

今日來這里的人，除了聽講學的外，大多數都是沖著這個來的。

王明此前在王壽伯來找自己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這些事。

今日他正好以此為話題突破口，與眾人好好講講他這段時間的頓悟。

他笑道：“這位小友，你可否說說，異論在何？”

這人回道：“三綱五常，乃天地人倫也。”

“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若是按照人格尊卑論的說法，那日后了尊卑，那豈不是禮法要就此崩壞？”

“先生可知道，禮法崩壞有何后果？”

禮法崩壞，屆時亡國之兆。

皇朝末日，總是伴隨著禮法極度崩壞的。

這位學生明顯比先前在酒樓與趙策理論的那些人更有料一些。

一來便直擊要害，直言這一說法的弊端。

但很可惜。

他比別人有點東西，可惜這東西也不多。

王明搖頭道：“你這說法，本便是錯的。”

“因為禮法崩壞，與你口中的三綱五常，并非一類東西。”

“恰恰相反。”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與人格尊卑論，在我看來，是可以相互補充之。”

他指著外面窗口人來人往的街道，問道：“如此，諸位看到街上有什麼？”

“有人？”有人疑地回道。

王明笑問道：“什麼人？”

這一問題讓眾人一時有點奇怪。

但很快還是有人回答了出來。

“自然是普通百姓。”

王明搖搖頭：“不，在我看來，街上皆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