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向人表白了？

薑宛卿看著風昭然慘白的臉, 覺自己再問下去，他估計能疼死在這兒。

但都這麼疼了，他居然還能扛, 薑宛卿也是服了他。

“我就是想不通，殿下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應該也沒有那個閑心拿我取樂吧？”

薑宛卿可不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殿下, 跟我說句真話吧，到底是為什麼？”

風昭然捂著口息，眼神已經有點兇狠了。

換上一世的薑宛卿大概會被他嚇得一團，但這一世的薑宛卿可不會。

湊近他, 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細微的表, “這是什麼不可說的事嗎？”

風昭然恨恨地瞪一眼，很像一隻被惹了卻又無可奈何的貓，他直接往**一滾，“睡了。”

“……”

薑宛然眨了眨眼。

這是……耍賴？

薑宛卿撲上去把他拉回來，“今晚不把話說清楚, 殿下你就別想睡了。一句實話就這麼難嗎？有什麼不敢說的！”

風昭然此時就是後悔。

後悔把自己的手捆得太了。

這完全是束手就擒, 薑宛卿揪住手上的發帶就掌控了他, 他心痛如絞, 卻打死不肯開口, 長一使力，把薑宛卿掀翻在床，然後迅速了上去, 一麵憑重製, 一麵就要解開手上的發帶。

薑宛卿抓著發帶不鬆手, 一麵掙紮著想翻，風昭然現在臉依然很不好，不相信他能一直著。

春夜風暖，燈火昏黃，氣息紊，就在這樣的掙紮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等薑宛卿有所覺察的時候，風昭然的眼神已經不同了。

他的手從發帶中掙了出來，按住了薑宛卿的雙手，呼吸急促，聲音裏滿是抑：“薑宛卿！”

薑宛卿不敢再。

他看上去已經被折磨得不行，但眼神依然充滿威懾：“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話該是我問你。

薑宛卿心裏想。

到底是什麼地方值得他這麼費盡心機，疼到這種地步還不肯開口說一句實話？

“殿下是個醋壇子嗎？”薑宛卿問，“難不但凡是個公的出現在我邊，殿下都會不高興？”

這話明顯是嘲諷，就等著風昭然反駁。

然後可以從他的反駁裏探出一星半點真相。

然而風昭然像是自暴自棄般開口：“是！”

薑宛卿：“……”

瞧得很仔細，風昭然沒有皺眉頭，臉也沒有變得更慘白，呼吸都沒有變化，沒有一痛楚的細節，也就是說——他沒撒謊？

“若你想問是這個，那你聽好了，孤自小便沒有什麼東西是自己的，無論哪一樣東西，但凡孤多看兩眼，一定會有人奪走。所以孤要是有了什麼心的件，便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風昭然的發披散，盯著，眼神深有一的瘋狂，和平日裏的清冷高遠判若兩人。

“你是孤的妻子，是孤的，孤的！孤不想別人看見你，也不想你看見別人！孤隻嫌這荒宅不夠荒，離塵世不夠遠，孤想要這天地間再沒有別的人，隻有我們兩個！”

薑宛卿震驚地看著他。

他的意思難道是……喜歡？

不，這絕無可能。

他喜歡的人是薑元齡，這一點勿庸置疑。

風昭然慢慢鬆開，平複一下呼吸，再開口時，神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模樣，還有一無奈之意：“孤說得夠明白了麼？”

可能是因為聲音低，這無奈都有點溫。

這一世裏薑宛卿常常會看見他的溫，不時便疑心他好像換了個人。

但此刻薑宛卿才明白，原來在他的眼裏，是他的妻子，被打上了他的印記，是他的東西，所以不能讓別人。

所以他才會殺趙碩——之前薑宛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樣衝莽撞不計一切後果，本不像是風昭然會做出來的事。而所謂留著有用，能有什麼用？

原來這是他的逆鱗——他的東西就是他的，沒有人能，的人得死。

“明白了。”薑宛卿點點頭。

風昭然：“……”

他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但的表好像過於平靜了。

說完便進了被子，神淡然：“方才是我不懂事，對著殿下胡攪蠻纏，還殿下恕罪。”

風昭然：“……”

自從離開皇宮，就沒有用過這樣恭敬客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

方才是幾分胡攪蠻纏，但是……好可。

不依不饒地纏著他問話，撲上來抓他時那麼用力，臉都掙紅了。

方才錐心之痛所困，他隻盼早點把事揭過去，現在心痛漸漸平複，風昭然倒是有點蠢蠢了。

“五妹妹……”他低聲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薑宛卿合上眼睛：“我困了，殿下。”

“卿卿……”

風昭然覺得這兩個字真是好聽，自古而言便是卿卿我我，一喚這個名字，便自帶一醉心的親，

“孤的話，你真明白了嗎？”

薑宛卿驟然睜開眼睛，抓住風昭然的手。

風昭然眉眼舒展，正要含笑開口，就見同時拿起了那散落的發帶，迅速將他的手捆上了。

“殿下不是之前就想睡了嗎？”薑宛卿吹滅了燈，“我不打擾殿下了，殿下好好睡。”

風昭然：“……………………”

*

自從來的人多了，早飯便用不著薑宛卿和風昭然手了。

無論空虛還是宋家父子皆是行走過江湖的，自力更生不在話下。

三人還排了班，今日到空虛負責夥食。

空虛起了個大早，來到廚房準備做飯。

進門就見鍋裏熱汽騰騰，已經蒸上了包子。

窗前桌案上，有人正係著圍包包子，手法嫻，包子一個個圓潤飽滿。

晨照進來，正是他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空虛忍不住了眼睛，有種再回去睡一覺的衝——肯定是他沒睡醒。

然後就聽風昭然開口：“裏麵那籠已經蒸好了，把這籠放進去。”

“哦。”

空虛端起蒸籠照辦，兩隻腳輕飄飄的，依然覺得自己沒睡醒。

風昭然來荒宅之後養出一個新習慣——有什麼事久思不解的時候，他會來廚房。

打掃也好，下廚也好，總之做家務能讓他心平靜下來，思路也會更清晰。

“空虛。”

空虛應了一聲，但風昭然半天沒下文，讓空虛簡直懷疑自己聽岔了。

“你輕浮好，應該有過不人吧？”

“！！！”空虛，“三清在上，貧道那不是好，那是心如赤子，懂得欣賞天地間所有的好！”

而且輕浮？很多人？天地良心，他連姑娘家的小手都沒有拉過！

“正一道不是可以娶妻生子麼？”

“是啊，可是很多時候是看著那些人就已經很開心了，並不想把們娶回家，娶回家了就不能再看別的人了。”

“……”風昭然，“……所以你從來沒有向子表白過？”

“嗯吶，怎麼了？”

“沒什麼。”風昭然繼續包包子，包得又快又好。

空虛瞧著他，“殿下向人表白了？太子妃娘娘？”

風昭然沒有說話，手上沒有停，眼睫也沒有抬一下。

但空虛知道自己猜對了：“殿下不是說娘娘有事瞞著殿下，不能信任嗎？”

風昭然的眸變得悠長了一點。

手裏的麵團可以隨便想什麼樣就什麼樣，但人的心不行。

薑宛卿對他有所瞞不假，可他確信不會傷害他，不會背叛他，不會站到他的對立麵。

那麼瞞著就瞞著好了，就讓保有一點自己的小，等到哪天想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

空虛為他這個想法震驚了片刻——要知道風昭然是那種掌控極強的人，空虛投到他的門下，底是什麼差點兒都要代清楚。

不把人查個底朝天，風昭然本不會留在邊聽用。

“那太子妃娘娘答應了嗎？”

空虛此時還沒有經驗，要到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總結出一個道理——但凡太子殿下沒事下廚房，那麼肯定是在太子妃娘娘那裏吃癟了。

此時風昭然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眼神讓他自己領會。

“娘娘是什麼個反應？”空虛問。

風昭然再次給了他一個冷冷的眼神。

空虛很明白這不是嫌他不該問，若是不想他問，風昭然本不會起這個頭，這是風昭然看不起他沒牽過小手沒經驗的意思。

“殿下別小瞧人啊，俗話說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貧道遊曆之時驅過多邪做過多法事，不老都是因生怨仇，對這種事再了解不過了。”

風昭然想了想，估且死馬當活馬醫，便告訴了他：“沒有反應。”

聽完就睡覺了。

本來之前還鬧得歡。

其實那番話他是被得狠了才說出口的，原本在事之前，他不想讓知道。

但知道後毫無反應，他心裏又很不是滋味。

空虛聞言搖頭，長歎：“殿下，您這是下下之癥。”

“怎麼說？”

“男之間一般到了捅破窗戶紙的時候，孩子要麼是歡喜地答應，要麼是地跑開，即便是惱怒也不是惱得很厲害，畢竟隻要不是男的太討厭，被人喜歡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空虛說著了下，“但沒反應就是最糟糕的那一種，說明對你既不喜歡，也不討厭，就是完全沒有覺，甚至覺得你有點煩，隻想早點睡覺。”

風昭然：“……………………”

手裏的包子扁了。

“不過殿下你們婚這麼久了，怎麼這才捅破窗戶紙？”

空虛拿了個包子吃吃，一咬之下隻覺得皮薄餡大，水橫流，頓時驚為天包，吃完才續上思路，接著道，“按說你們都是夫妻了，還玩表明心跡這一套做什麼？直接共赴巫山不就好了——”

風昭然拿起一隻包子堵住空虛的，眼神有點幽然。

空虛哢哢把包子吃了，驚異地看著他：“殿下，別告訴我你們到這會兒還玩發乎心止乎禮那一套。”

風昭然再次拿起一隻包子堵住他的，這隻是生的。

空虛呸呸呸把包子吐出來，震驚地看著他：“殿下，您是不是不行？”

這就難怪娘娘不喜歡你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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