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張四、王大強,你們三個跟我出去,其他人在院子裏盯著,小心滅火!」趙進大聲喊道。
被他點到名字的三個人立刻跟上,趙進過去拿下門閂,拽開門的瞬間向後退了幾步,接著一個箭步跳了出去,深夜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左右都看不到人。
「李五在後,張四在右,大強在左,跟著我,遇事出聲示警!」隨著趙進命令,後三人已經站好,這就是平日裏訓練的果。
趙進沒有快跑,而是大步向前,從右向左,把自家宅院外圍轉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人。
沒有月亮的黑夜太過黑暗,放火的人即便沒有跑遠,只要找到暗藏不,也很難發現蹤跡,倒是周圍的鄰居已經被趙家的聲響驚醒,各家院子裏已經有了靜。
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趙進不想繼續在外面耽誤時間,領著人快步向回走,到了路口的時候,卻聽到不遠有急促的腳步聲響,來的人不!
趙進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先回去,關門自保。」
李五等人都有些張,但對趙進的命令還是下意識服從,四個人隊形不,迅速退回,沒曾想還沒到院門,那腳步聲更近了,趙進深吸一口氣,端著長矛站定,黑暗中敵人未必發現自己,趁殺他幾個!
腳步聲在路口停住,這夥人卻都打著燈籠,燈籠上寫著個「王」字,藉著燈火的映照,趙進卻認出過來的人,這些人是王兆靖家裏的護院和壯丁,為首的卻是那個河叔。
「前面是趙公子嗎?」那河叔的聲音在夜裏格外響亮。
招呼一聲也是為了穩妥,不然夜裏很容易斗廝殺,趙進答應一聲,卻沒有放鬆戒備,王家的人怎麼會這麼晚來,天知道會不會有古怪。
「我家公子晚上吩咐了,讓我等注意些附近的靜,若是趙公子這邊有事,火速過來支援。」
那邊好像知道趙進如何想,在那裏揚聲說道。
「多謝貴府的相助,現在我家已經無事,還請各位先回,明日趙某登門拜謝。」儘管趙進已經相信了對方的說辭,但依舊不肯大意,黑夜中有太多不確定的可能,萬全為妙。
王家的人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問詢幾句,就回去了,王家距離趙家不遠,夜裏安靜,真要再有什麼事,他們過來也方便的很。
趙家門前的街道上重新恢復了安靜,趙進緩緩退回院中。
院門前家丁們正在張等候,一看趙進回來,李五連忙說道:「老爺,院子裏還有幾條石,拿來把門頂上吧!」
趙進搖搖頭沉聲說道:「頂住門,難道牆上進不來,把門頂住,咱們反倒出不去了,你們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各自守住各自的位置,天亮后就沒事了。「
家丁們連忙答應,儘管大家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但因為打過幾次,訓練也足,遇到這樣的事非但沒有害怕,臉上反倒有興的神,腦筋靈活些的更能想到,有了今夜的事,自己在趙進心中的地位肯定不同。
趙進走到門前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那裏沉思起來,想的時間有些長,趙振堂都拎著刀走了出來。
這邊趙振堂還沒開口,趙進先抬頭說道:「經過剛才那一次,他們知道咱們有了防備,今晚不會再來了。」
「這伙雜碎真是無法無天,我..」趙振堂咬牙怒喝道。
話說半截,就被趙進打斷,趙進的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激,甚至顯得很淡然,他開口說道:「爹,您為差,雖說行事有很多方便,可也有更多的不方便,這事給孩兒去辦吧,一定不會有什麼後患。」
趙振堂看著趙進,目有說不出的東西,在那裏沉默了好久,才緩聲說道:「你小心些,小蘭他爹在,這些人還有個約束,現在這些人又了瘋子,你就算殺過人,可你沒對上過瘋子。」
父親對兒子的稱呼原本是親昵的「小進」,現在卻了相對平等的「你」,趙進夜裏這一系列的反應,讓家人真正認為他了。
這種態度不僅現在稱呼上,趙振堂說話也沒了顧忌,很是直接。
對父親的提醒,趙進頓了下回答說道:「瘋子也是人。」
話的容和淡然的語氣讓趙振堂又是一愣,趙振堂盯著趙進沉默一會,面複雜的搖搖頭,這次說不出什麼話了。
趙進邁步向屋走去,趙振堂下意識的問了句:「你去幹什麼?」
「距離天亮還早,孩兒先去睡一會!」趙進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到這話,趙振堂又是愕然,等趙進進了屋子,他才搖頭自言自語說道:「振興,他這個樣子你是教不出來的。」
趙振堂回頭看看院子裏的商行家丁,儘管都是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又經歷了半夜放火的突發急事,可每個人都很鎮定,各個沉著的值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看到這一幕,趙振堂點了點頭,轉也進了屋子,回到臥房的時候,何翠花已經穿好了服,看到自家男人回來,急忙問道:「小進怎麼樣?」
剛才趙振堂說趙進領著人出去,被何翠花好一頓埋怨,趙振堂坐在炕沿回答說道:「那小子回去睡覺了。」
何翠花點點頭,猛然覺得不對,那邊趙振堂也把自己的布鞋了,慨說道:「真的出息了!」
趙進知道要養足神,可回去之後翻來覆去本沒有一點睡意,只是朦朦朧朧的躺在那裏,窗紙稍一發白,比往常他早起晨跑的時候早很多,趙進就睜開了眼睛。
出了這樣的事,晚上誰也不會睡好,不過趙進沒去打攪父母,提著長矛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院子裏李五幾個人正在小聲說話,看到趙進出來連忙立正行禮,趙進低聲音說道:「昨夜你們辛苦了,每人今天加一百文的犒賞。」
李五這些家丁各個雙眼通紅,滿臉疲憊神,聽到這「一百文」之後,神都是一振,還沒等他們說謝的話,趙進就喊著昨晚一起出去的三個人,打開院門到了街道上。
他領著那三個人,又把宅院周圍仔細檢查了一圈,卻在柴垛所對那邊的外牆上看到了點煙火燎燒的痕跡,這伙賊人應該是在牆外點著了火,然後扔了進來。
除了這個之外,其他本看不到什麼痕跡,再說天已經亮了,這周圍也沒有什麼異常。
回到家中,趙進也沒有去晨練,只是在院子裏陪著父親趙振堂大概檢查了下,把幾靠近牆邊的易燃挪到裏面來。
到了平時晨跑的鐘點,王兆靖和陳昇卻直接找上了門,見到王兆靖,趙進鄭重其事的抱拳行禮,開口謝說道:「昨夜多虧王兄弟派人過來,有勞費心,在這裏謝過了。」
王兆靖笑著擺手,連連說道:「都是自己人,這麼客氣作甚。」
趙進卻知道的確要謝,王兆靖的王友山正去往江南訪友,王家實際上就是王兆靖做主,昨夜的事好大人。
陳昇看了看牆壁上被燒黑的痕跡,皺眉說道:「這夥人好大的膽子,你準備怎麼辦?」
「他們怎麼做的,我們就加倍奉還!」趙進冷聲說道。
陳昇和王兆靖都是點了點頭,趙進隨即開口說道:「大昇,回去和你父親說,我家昨夜被人縱火,這個案子勞煩在衙門裏備案,我爹這邊也會去安排,如果需要銀子,說出數目,商行那邊支取。」
那邊陳昇答應,王兆靖沉聲問道:「趙兄,這夥人知道木家和你的關係,也知道叔父這邊在衙門裏做事,怎麼還有膽子惹事?」
「聞香教盤子太大,小蘭家也未必能面面俱到,這伙燒香的雜碎想拿我家立威,連我家這樣的都敢來放火,城還有誰敢得罪他們。」趙進咬牙說道。
王兆靖和陳昇點點頭,趙進隨即說道:「你們先回去,出門前和家裏打聲招呼,就說商行那邊有事,今晚不能回去了。」
十五歲的男丁已經可以家立業,從軍科舉,被當做是年人,徐安商行立后,他們已經算有了自己的職業,住在商行那邊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陳昇和王兆靖對視一眼,王兆靖放低聲音問道:「就和銅頭那次..」
沒等對方說完,趙進就點點頭。
這兩位夥伴一走,趙進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喊來李五說道:「領著弟兄們半路吃個早飯,吃完抓去找劉勇,讓劉勇把陳二狗和殺豬李都到商行那邊來,誰要是不來,小心我翻臉。」
李五接過銀子,領著家丁們快步出了門。
趙振堂和何翠花也已經起來,趙三兩口子已經站在院子裏,看他們夫婦的神,搞不好一夜都沒睡。
看到趙進的父母出了房門,趙三夫婦連忙跪了下來,還沒等他們說什麼話,趙振堂不耐煩的說道:「快去做飯,我家既然管了你們,只要你們自己不作死,趙家就會管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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