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長齊的孩子,也學別人..」
「..等那些禿驢幹什麼,咱們自己轉一圈,就能把這裡..」
能聽到些話語傳過來,突然間馬隊里又是發出大笑,有人大喊說道:「兄弟們,開了這莊子,五給上面,五大家分了!」
這句話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接下來發出的喝彩更是震耳聾,隨即聽到前面人喊馬嘶,有人驅馬躍過了壕。
「..騎兵圍營,那馬蹄聲也是兵,地面震,聽著心驚膽戰,其實那弓箭和飛石傷不得太多人,倒是營里了,被人衝進來,那就..」
趙進回憶起二叔趙振興的講述,下面馬隊的前鋒已經跑到了街道上,後面的騎兵魚貫而上,剛才安靜下來的馬蹄聲又重新轟隆響起。
「這也太..」趙進搖頭說道,到底是草莽中的力量,很多細節本沒人注意,那條壕雖然可以一躍而過,但填平了應該更方便,那畢竟是個壕,稍不小心很容易陷進去,更不要說,這幫人聽到院子里的嚎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衝上來了。
湧上街道的馬匹越來越多,看著和趙進的判斷一樣,他們就是要套圈圍營了,此時的何家莊死寂,街道兩邊的建築里好像從沒有人住過,這時候誰還敢冒頭,何家莊的住戶只恨下午得到消息的時候以為趙進這幫人在虛張聲勢嚇唬人,誰能想到真有大隊響馬到來,聲勢居然比過年時何家莊那百餘號人都大。
這樣的響馬大隊,洗了何家莊都輕而易舉,到時候誰能跑得了,現在只能躲在家裡求神拜佛了。
何家大院周圍的道路雖然寬,但也就是四馬并行而已,北邊和西邊三匹馬也勉強,馬隊騎兵有人在馬上張弓搭箭,其餘的人卻拿出一個兩尺左右的繩套,在一頭兜住一塊圓石,晃旋轉起來。
太已經快要落了,夕的餘暉把院子外面的騎兵照的一片金黃,院子因為高牆遮擋,很多位置已經有些昏暗,不過這樣的線卻讓樓上的趙進很顯眼,他整個人沐浴在輝之中,趙進轉過,手下,示意眾人蔽。
在樓上看得清楚,這伙騎兵儘管看著雜,可裝備並不差,不提長矛馬刀的規整,這個隊伍里一小半的人都是套著甲的,鎖子甲、皮甲,甚至還能看到鐵葉子掛甲,這可是了不得。
大家都已經躲在牆后和掩后,看到趙進的手勢后,又不自的把子了,趙進剛做出這個作,呼嘯聲響,箭支發,飛石拋出,趙進猛地轉趴下。
箭支拋還好,部分空,部分在掩上,零星的就被人舉著木牌擋下,可那飛石卻是麻煩,不在於速度和角度,而在於太多。
即便是躲在掩後面,也有人倒霉挨著,立刻頭破流,這次的慘是真的了,可這次慘沒有持續,一聲慘后立刻咬牙忍著,還能站著,犯不上嚎!
外面的弓箭的很節制,一過後就是停下,但第二飛石很快又是拋了進來,院子里又有幾個人挨著,又是痛聲聲。
飛石速度不如羽箭,真飛來時人也有個下意識的閃躲,致命傷倒不會,可疼痛流是免不了的,被擊中的人越來越多,院子有些躁了。
趙進心裡也在張,不時的看看前面,看看後面,何家大院當真不小,涌過來的騎兵剛剛填滿南邊這條街道,才開始拐到西邊了。
樓上的擋板被砸的噹噹作響,好在飛石拋高不好掌握,這樓倒是沒什麼大事,可被波及也是正常。
那邊嚴千里渾抖個不停,連帶著手裡的銅鑼都不斷響,反倒是莊劉一直很沉穩的呆在那邊,不時的回頭看著趙進。
「..求饒投降,還有條活路..」外面的聲音不住傳進來,「..都是年輕的,洗乾淨屁..」隨之是一陣囂張的大笑。
馬蹄聲、弓箭和飛石頭的呼嘯聲、污言穢語的挑釁,肆無忌憚的囂張大笑,還有院子的痛聲,充斥院各人的耳中,尤其是絕大部分人看不到高牆外的景,就這麼被挨打,漸漸心浮氣躁起來。
等馬隊全員都上了院牆外的街道,那時候的效果當然最好,可外面的速度不快,裡面漸漸躁,趙進遲疑了下,低聲喝道:「敲鑼!」
嚴千裏手忙腳的作,險些把敲鑼的棒槌掉下去,但還是「噹噹當」的敲響了起來。
在這混的時候,鑼聲響亮,每個人都聽到了,連帶著外面的馬隊都遲滯了下,因為從開始到現在,何家大院部就一直安靜,慘聲大家都覺得理所應當,突然有鑼聲響起,都不知道為什麼,但都知道要發生些什麼?
很多人貓的久了,聽到鑼聲一愣,居然沒有立刻反應,但下一刻都是急速起,張弓搭箭向下去!
弓手分佈在四邊,現在馬隊只在兩邊,好在南邊的弓手多些,雖然不能發揮最大殺傷,但每一名弓手都是居高臨下發,下面的馬隊騎兵沒有任何遮擋,而且在南面那條街上,前後擁,除了晃之外,連躲避逃跑的空間都不大。
騎兵速度不快,殺起來就更沒什麼難度,何況牆頭和街道的距離最遠又能有多,更不要說那愕然呆立,在這一瞬間,他們就是活靶子!
箭支破空呼嘯,隨即就是慘和驚呼,這聲音可比剛才何家大院里的嚎稀疏很多,因為這邊很多都是一箭致命!
董冰峰帶來的老騎兵們沒有力,但開弓幾箭力氣還是夠的,而且他們的又快又準,趁著下面還沒反應過來,很多人出了不止一箭,每一箭都是奪人命,完之後,所有人顧不得看戰果,又急忙了回去。
鑼聲敲響,莊劉張弓搭箭,就在同時,趙進站起揮臂,把手中的短矛猛地投擲下去,短距離上他這一投的力量可比弓箭大多了,更不要說那短矛本的重量。
樓下的騎兵都作出了閃避,但實在太突然了,鑼響之後只是來得及下意識作,短矛飛出,從一人肩膀,從另一側肋部出,居然直接刺穿了,那人直接從馬上栽了下去,下馬匹驚,人立而起,讓四周一片混。
那騎兵前後左右的同伴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膽俱裂,反應快的,直接開馬鐙,下馬閃躲,反應慢的拚命打馬匹,想要衝出去,可不管怎麼反應,都只是讓眼前的場面更。
趙進一投之後,剛藏回擋板后,卻看到莊劉已經出了第二箭,好快的速,莊劉開弓不滿,開到七五就是出,但在這個距離已經足夠。
順著擋板的隙看過去,莊劉每一箭就能殺一個敵人,而且第一個命中眼眶,第二個中脖頸,第三支則是從耳朵中貫!
旁人出兩箭,莊劉出了三箭,那些董冰峰帶來的老騎兵速不快,卻勝在準頭上,開弓開滿,出必中!
只不過這些老騎兵完第二箭之後,下面紛的馬隊騎兵總算反應過來,他們的弓手也張弓搭箭,其他人更是不管不顧的把手中的兵拋出來,距離這麼近,總能打到。
「敲鑼,敲鑼!」趙進對側的嚴千里大喊道,這次嚴千里反應不慢,大力敲響了銅鑼。
聽到鑼響,弓手們都急忙了回去,那幾位老騎兵的更快,在廝殺場上活到現在,逃命躲藏的本領和意識往往要超過殺人的。
但廝殺場刀槍無眼,趙進看著樓下面的一名弓手,在鑼響之後還想外面一箭,只是自家箭沒出去,卻被斜角的一支箭釘在了脖子上,連慘都沒有發出,直接仰天從檯子上翻到。
可惜了,趙進心裡嘆了口氣,這人是和錢勇陶貴一幫的,這江湖出的把式,就是不怎麼嚴謹。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繼續向前,兜回來,兜回來,要不大家都要憋死在這..」
街道上有人大吼,慌的形中總是有清醒的人,只是這人話還沒說完,一支箭了他的,箭頭從後腦出!
趙進在樓上扭頭看過去,卻發現是另一側樓上,董冰峰正在急忙回去。
這人的喊話終於起了作用,前面的騎兵開始拚命打馬衝出去,前面一,後面的人也開始跟著,馬隊順著街道向前加速,隊形開始分散開來。
剛才還魂不附的嚴千里這時候膽子大了,不住的看著趙進,等著趙進下令敲鑼,在他看來,現在外面街道上的騎兵們就是靶子,可以任意殺。
不過趙進始終沒有下令,剛才那一突襲箭,馬隊中的弓手死傷不多,而且反應過來之後,很多人已經拿著盾牌橫在側,弓手們也已經張弓搭箭,隨時準備反擊。
現在對,趙進不管從人數還是居高臨下的位置上,都有優勢,但他猶豫了下,還是沒有下令敲鑼,那些老騎兵說起來是自己和董冰峰的長輩,出現死傷很不合適,而自己手裡的這些弓手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資源,萬萬不能浪費。
更關鍵的是,趙進覺得此時還沒到急關頭,這二百名騎兵野戰很可怕,但攻堅本不值一提,就算下馬步戰,這二百人也沒什麼優勢,還犯不上對耗弓手,真正的麻煩應該還沒到..
院子里的氣氛很冷靜,家丁們各自在各自的位置,沉著的等候命令,大敵來襲時候的恐懼和張,方才被外面的箭和囂張弄得抑,被趙進的戲弄敵人覺得輕鬆,然後突襲殺讓他們熱沸騰,最後那個中箭而死的同伴讓他們冷靜了下來。
那個被中的弓手因為是江湖出,又有箭的技藝,行事做派難免囂張了些,這幾天的訓練也矯正不過來,加上和錢勇、陶貴幾個在一起,又算是個小群,旁人對他都是敬畏的很,剛才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殺外敵,心思多的不得暗地念叨,以後這人恐怕更了不得了。
誰能想到這麼意氣風發的出挑人,就在轉眼之間,被中了脖頸了賬,按照事先安排已經有人上去把拖走,看著冷冰冰的從眼前拖過,看著青黑扭曲的面孔,大家都不自的抖。
可這抖和恐懼很快就停了,甚至家丁們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點,短短時間,每個人都經歷了太多緒上的波,不自覺的習慣了不,他們終於意識到,這是廝殺場,這是要死人的,每個人多有了些覺悟,好在他們在高牆,沒有在真正的戰沙場上崩潰,沒有哭喊嘔吐,還有機會去想,雖然這樣的改變用不大,但多也是改變。
轟鳴的馬蹄聲漸漸遠去,能聽出來圍著何家大院兜了個大圈子,繞回東邊的空地,趙進一張,轉頭喊道:「冰峰你去東邊院牆,莊劉你也過去,弓手能過去的都過去,把能到的人都殺了!」
東邊空地上還有一百多騎兵買來得及衝過來,畢竟那街道寬度有限,兜圈子圍營又只能順著一個方向,都在目瞪口呆的看著街道上的混,老江湖自然知道打宅院不能靠太近,一箭的距離總該拉開。
可剛才弓手都在何家大院的南邊一側箭,這邊又不住的向前沖,混的時候急忙勒馬,注意力全被街道上吸引,已經忘記自己靠得太近了。
這邊趙進一聲令下,從老騎兵到趙字營的弓手,都是急忙從其他各下來,急忙奔向東邊的檯子,剛才還有搏命的危險,現在可是賺錢拿銀子,中就有進賬的。
馬蹄聲仍舊回在何家大院周圍,這邊弓手們卻已經上了東邊的檯子,二話不說,開弓箭。
這次的殺傷就不如剛才了,畢竟距離遠,而且那伙人張無比,稍有風吹草都會注意到,但依舊有效果,聽著破空呼嘯,三個人被中要害,直的從馬上栽下來,還有四個中箭,痛著打馬跑遠了,另有三個倒霉的,被中了坐騎,馬匹吃痛,直接把背上的騎兵摔下來,馬鐙來不及開,拖著走,傷的也不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