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承不了這個力崩潰，只是話喊了一半，就被他的隊正直接打翻，趙進轉頭對陳昇說道：「大昇，你去砍了這個孬種的腦袋，然後帶回來，快！」

陳昇刀快步走過去，趙進對邊已經集合起來的方隊說道：「我說一句，你們跟著說一句，不要掉一個字，明白嗎？我舉手后開始！」

類似的訓練老兵隊從前也是經歷過，眾人大聲應答聽令。

「兄弟們，現在我們的活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和他們拼了！」

趙進的語速不快，就是為了讓手下能夠聽懂複述，一百多人的齊聲大喊，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連撞擊高牆的巨響都沒有辦法掩蓋。

院子裏安靜了下，大家都聽到了「活路」這個詞，可新兵隊的人隨即就驚慌起來，有人更是低聲念叨「難道要讓我們打頭陣？」

加的時間不長，可新丁們都能看出趙進對老兵的看重，裝備編製還有職位上都是老兵們優先，看到這些，大家自然會有這樣的猜測。

這個疑問開始是一句話，很快就是傳開，隊正的大聲喝罵也不住，就在這愈演愈烈的時候，前面的大喊又是響起「老兵隊在前，新兵隊在後，趙某和兄弟在第一排！」

老兵隊重複這句話格外大聲，場面又是安靜，趙老爺沒有躲在後面，趙老爺自己在第一排，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有人領頭，那就跟著沖吧！大家的心思莫名的安穩了下來。

「諸位，勇向前才有活路，逃命求饒只有死路一條，至於孬種，就是這個下場！」眾人都看到前面舉起長矛，矛尖上掛著一個淋淋的人頭，那人頭剛才就是在新兵隊這邊被斬首的。

榜樣、激勵和懲罰，甚至還有外面愈來愈近的威脅，多重下，院子裏的氣氛反倒是肅穆安靜了起來。

「隊形不能，寧走不跑！」

叮囑完這一句之後，那邊的牆壁已經被撞塌了半邊，好在牆后的木架也被搬離，隊列和牆壁之間已經被清理的乾淨。

趙進不停的下令微調，院子裏的床架掩都被搬離，最前面的各隊前排都豎起門板，新兵隊里最可靠的第一隊到第六隊，被安排在老兵方隊的後面，其他新兵隊則是在他們的後面，而老騎兵和弓手們則分散在隊伍的兩翼。

「趙進，你去後面，我來領著！」陳昇悶聲說道。

「大哥，你去後面..」邊上吉香也開口說道。

「我說過我要在第一排，那就要在第一排！」趙進肅聲打斷了同伴們的建議。

他現在就站在老兵隊第一排右首第一人的位置，從右向左，依次是陳昇、石滿強、吉香、董冰峰和劉勇，他們上都套著鐵甲，短斧長刀都已經背在背上，手中都拿著長矛，只有董冰峰手裏還拿著弓箭，套著披甲鎖子甲的家丁被趕到第二排。

第一排的前面豎著門板，後面各排則盡量向前湊。

此時稍微安靜，看牆壁搖搖墜的狀態，外面應在準備最後一次的撞擊，趙進深吸了口氣，向前湊了湊，這時卻有人在右邊問道：「進爺，你不怕嗎？」

轉頭看卻是嚴黑臉，嚴黑臉不隸屬任何一隊，卻拿著單刀湊到前面來，趙進搖搖頭低聲說道：「我怕！」

嚴黑臉一愣，隨即臉上出笑容，剛要張，卻聽到東邊院牆轟然大響，又撞過來了！

「塌了，塌了！」外面又有歡呼大喊響起，東邊的院牆大部分已經崩塌，能看到外面更明亮的燈火。

就在牆塌下這一瞬，箭支破空呼嘯也是集響起，趙進大吼示警，每個人都在怒吼著示警，儘可能的彎腰，儘可能的躲避在門板下。

可還是有慘聲響起，門板不能遮蔽住所有人，有人痛慘嚎，有人哭喊，還能聽到各隊隊正的大聲喝罵彈，可這次沒有人。

「不住的到後面，得住留著！」趙進在喊，每個人都跟著大喊，趙字營的每個人都張到了極點。

連兩翼的弓手都藏在門板後面，他們來不及反擊，只能躲藏，只不過外面的箭雨也只是持續了兩，就聽到外面大吼和大喊此起彼伏，每個人都在吆喝著上前，每個人都在吆喝著衝進去！

倒塌的磚牆變了半人高的磚堆，過門板之間的隙，伴隨著外面的怒罵和喊，趙進看著僧兵們拿著長矛和長刀湧上了倒塌的磚牆，他們就要衝進來了，最前面的僧兵都是健壯的大漢，有人上還有簡單的甲胄，各個都是白布包頭，吶喊著沖了進來。

「放下門板，放箭！」趙進大吼道。

說話間，他把手中的門板向前推去，擋在隊列前的門板都是倒伏在地，一直藏在門板后的弓箭手紛紛起箭，董冰峰也是急速張弓搭箭出。

這個距離，這麼集的隊列，沒有一箭落空，前面十幾個人直接中箭仆倒，不過這十幾個人很快就被後面湧進來的人淹沒掉。

趙進這邊的弓手出第一箭之後沒有繼續，反而轉就走，董冰峰則是出了第二箭，然後將弓箭丟在了地上，握了長矛。

「排好隊，長矛放平，向前齊步走！」趙進大吼，他邊的夥伴大吼，老兵隊大吼。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長矛都是放平，後排的長矛也向前傾斜。

「..一二一..」趙進大吼著步點，邁步向前，不知為什麼，他現在想的是以後一定要用鼓聲來控制步伐。

第一排向前邁出第一步，第二排跟進，第三排.。。老兵方隊向前了，對面的僧兵手持兵，吶喊著衝進來，各個勇當先。

在任何戰鬥中，站在最前面沖在最前面的風險也最大，所以都是由隊伍里最勇敢強悍的老兵擔任，先衝進來的僧兵也是如此，他們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先衝進來固然有風險，可他們也知道有好，財貨金銀會第一個拿，娘們也是第一個上，更不要說事先就有懸賞，事後還有犒勞，對這些過一天是一天的人來說太值得了。

而且這何家大院裏面是一幫都沒長齊的崽子，本不知道怎麼打，剛才一直在裏面沒怎麼反擊就是證明，剛才撞牆破牆，牆頭上了一箭就再沒有反應，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生死攸關嗎？肯定已經嚇破膽子了不知道怎麼反應。

更不用說衝進來之前，帶隊的頭目講這何家大院裏藏著幾萬銀子，這刺激的大家都要瘋了，能提前講出這數目，那就是讓大傢伙放手搶，事後不論的意思。

這麼多刺激和，讓這幫亡命徒都已經紅了眼，只等著進來大殺特殺，大搶特搶，衝進來的每個人面孔五都已經扭曲。

前面十幾個人被弓箭中，本沒有人注意到，打仗開戰哪有不死人的，誰挨著了是誰倒霉，可前面那一扇扇門板翻開，出來的隊列是怎麼回事？

剛衝來的興已經過去，大院外的火依舊明亮，先衝進來的僧兵們沒看到預想中的混崩潰和恐懼，而是一個個整齊的隊列，更準確的說，是最前面一個嚴整的大隊和後面若干還算整齊的隊伍。

大院很空曠寬敞，沒有大戶人家的牆間隔，雖說一眼看不到全貌，卻能看見層層疊疊的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最前面那個大方隊第一排全都穿著盔甲，而且還遮蔽的嚴合，這是重甲啊！

那一排排的長矛是怎麼回事？前面十幾個人靠的這麼，中間那空子又被後面的長矛補上，這讓人怎麼沖，手裏拿著長矛的格擋開一擋不掉邊上的，手裏拿著刀的本不夠長，這怎麼辦？

沖在最前面的僧兵想要停住，最起碼要避開正當面那重甲森然，長矛如林的方隊，可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破口，雲山寺自然要投全部的力量來攻，後面的人不斷吶喊著湧衝殺，前面的僧兵想要停住也不能，只被後的人推著向前，和那長矛隊列越來越近，而那長矛方隊也在向前。

為首一名武僧，材高壯，滿臉橫，手中拿著環首大刀，上穿著釘鐵葉子的皮甲，看著兇悍無比，邊跟著十幾名手下，手中大刀揮舞的好似風車一般，也看著退無可退，躲無可躲，居然生生的沖了過去，這位武僧手中大刀叩開兩長矛，向前邁進一步，剛要砍邊上的矛桿，迎面兩長矛刺來，急忙橫刀揮擋，邊卻有一長矛斜刺，披甲擋刀砍還可以，長矛直刺卻招架不住，何況是在肋部，那矛尖頓時沒半截。

矛尖出，鮮飛濺，這勇悍武僧狂吼一聲，高舉大刀想要臨死拚命，雙手舉起，腹空門大開，又是一長矛刺中咽，這次再也彈不得，大刀落地，直接撲倒在地上。

能衝進來的已經算是出，更多的在外圍就被長矛刺出了窟窿，慘著倒斃！

僧兵勇悍，牆塌之後就揮舞兵衝進來，可這麼一衝，就談不上什麼陣型，他們面對的是趙字營整齊的隊列，在這橫十六人豎十人的方隊面前，和第一排十六名披甲戰士面對面的敵人沒有十六人。

而數量於十六人的敵人，卻要面對三十幾四十幾前刺的長矛，本無從遮擋，趙字營的人數遠遠於雲山寺的僧兵，可在趙字營老兵橫隊的正面卻有數量上的優勢。

優勢不僅僅在數量上，第一排所有人的裝備也是優勢，不提趙進他們上的鋼鐵鎧甲，套在家丁上的全副棉甲也是遮蔽全，看著威武異常，正對面迎敵的僧兵沖幾次都進不來，退又退不得，急了眼，把手中的的兵直接甩了出去，可這些兵要不就是被對方用長矛從半空掃落，要不就是偏頭閃避，砸在上本弄不破甲胄。

僧兵們喊著衝殺上來，他們卻沒注意到最前面的趙字營兵丁也在害怕，對著他們的長矛也在抖，可隨著戰鬥開始，趙字營的家丁們發現自己只需要將長矛舉起向前，敵人很難衝破陣列，即便出空隙，即便自己面對強敵，可邊還有同伴，後還有同伴，沒了自家一長矛，還有邊幾十。

原來趙老爺的那些訓練真的有用，即便是老兵隊的家丁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殺戮腥，他們和後的新兵隊一樣不適應，一樣恐懼生疏，但接敵之後，發現自己的訓練原來這樣有效果，信心產生，握住長矛的手不再抖，腳步愈發堅定，他們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方可能會勝利！

「..扎手！」「..。打不過」各種氣急敗壞的喊，可這院再怎麼寬敞也是院，十六人橫排展開，已經佔了很大的寬度，不斷湧的僧兵本沒辦法閃避退讓，只能被迫的迎上去。

也有人作快，甚至在地上打滾，終於來到了這大橫隊的側面，既然你這長矛方隊向前，那麼側面就是空當。

可左右兩面並不是空的，落後幾步還有隊伍，看著有敵人過來，這些隊伍著長矛就是衝上，新兵隊在害怕，可大隊的敵人有人在前面頂著，兩側過來的都是零星，正是以多為勝的好時機，十幾個人二十幾人著長矛過來，僧兵也抵擋不住，更何況，大橫隊的長矛又不是只能刺前面..

趙進他們向前三步之後就停止了移，因為敵人湧的太多，他們只能站定了不住的前刺！

有人衝進了第一排長矛之間，卻擋不住第二排和第三排，有人在地上滾著想要砍下盤，第一排的人直接拿起長矛紮下，後排的人會阻住他們讓出的空隙。

第一排的家丁里有人被投擲而來的兵打昏，後排的家丁立刻補上，他們沒有後退一步，面前卻有了大量的死傷。

幾十個人倒下，有人直接斃命，沒死的更慘，上被長矛刺穿，鮮狂噴，又在這樣的戰場之上，本不可能救回來，但一時不得死，只能大聲的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