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寧躬走進廂房的時候,步封黎正長玉立在銅鏡前,一不。
崔寧甚是疑,尤其是走近看到男人盯著銅鏡里的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連他進來似是都沒察覺,他就更加莫名了。
「王爺。」他輕聲喚。
男人這才回過神,轉。
「大夫又送了新配的葯過來,是夜裏就煎了,還是明日煎?」
「明日吧,」忽的又想起什麼,「大夫人走了嗎?」
「還沒,這會兒雨有點大,說過了這陣雨再走。」
「讓他來見本王。」男人走到桌案邊袍坐下。
「是!」崔寧頷首領命,想起另一件事,「七王爺還在府中,是留下來用晚膳嗎?需不需要通知灶房......」
「不用。」崔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直接打斷。
崔寧怔了一下,躬:「好的,奴才告退。」
正離開,男人又突然出聲:「他們已經在吹了嗎?」
「還沒,奴才剛剛進去掌燈的時候,兩人還沒,在閑聊,這會兒不知開始沒?」崔寧實事求是回道。
男人眸微斂,朝他揚揚手,示意他下去。
崔寧卻沒有走,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家主子:「奴才覺得,青檸似乎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男人本眉眼低垂,在看自己右手背的抓痕,聞言,挑起眼皮,揚目看向他。
「奴才進去掌燈的時候,聽到竟當著七王爺的面,說七王爺長得特別好看,還強調了兩遍。奴才原以為,這種話,只會跟王爺說,如今看來,......」
「讓大夫過來。」男人再一次將他的話打斷,帶著幾分不耐。
呃。
崔寧抬眼看男人,以為男人生氣了,卻又見男人面如常。
想了想,覺得自己多舌了。
這個男人本就不把青檸放眼裏,都讓自生自滅的人,又豈會在意跟誰說話,又說了什麼?甚至可能都不得跟別的男人說這種話吧?
是他多舌了,才讓他如此不耐煩。
「奴才告退。」目及到男人上的傷,他又問道:「王爺的真的不用藥嗎?」
男人從竇氏樂坊回來,他就看到他上的破口了,說實在的,他還蠻驚訝的,因為那傷口很像是被咬的,可對於這個男人來說,被別人咬,完全不可能,被自己咬,也不可能發生。
然而,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就只問了句,要不要給他拿藥膏過來,男人說不用。
可現在看看,好像還腫了,點葯總歸會好得快點。
「啪」的一聲大響,嚇了他一跳,是男人陡然一掌拍在桌上:「問過的問題還問,你是沒帶腦子,還是失憶了?」
男人憤然厲聲。
崔寧有些被他的舉措和樣子嚇住。
懵了懵,趕躬退了出去。
......
不多時,大夫就來了。
對著一襲紫袍,坐在燈下龍章姿的男人鞠一揖:「王爺。」
男人揚袖,示意他不必多禮。
「本王有個問題想問你。」
「王爺請講。」
「一個正常人,會不會出現片段失憶?就是突然忘記了某個場景,或者某件事,這件事、這個場景,可能就是剛剛經歷的,但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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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承認,我不是人,我是敗家子,我卑鄙,我無恥,我賣了家業,我愧對祖先,我還四處沾花惹草,惡貫滿盈。爹,有話好好說,可以把你的大刀放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