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工業污染的九月底，寒流似乎比往年來的更加早一些，許多人都已經穿上了外套，同時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過冬資好像出奇的，市面上只能看到些破爛貨，煤球的價格更是一路飆升。

“大小姐！張子余把咱們獨家代理的資格給取消了，現在一粒米都不賣給咱們了，您趕想想辦法吧……”

通往石牛縣的省際公路上，一位艷麗的婦站在越野車邊苦著臉，副駕上的黃百合同樣沉著臉，冷聲說道：“你不是跟他們的人很嗎，那麼多紅包都白送了嗎，怎麼一個替咱們說話的人都沒有？”

“大小姐！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啊……”

婦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們送的紅包跟禮品他們全都上了，張子余會返還三分之一給他們，所以他們本不怕讓人知道，最多只在小事上行個方便，大事一律公事公辦，我們虧大了！”

“這個混蛋……”

黃百合憤怒的捶了一拳車門，可婦又說道：“我看二小姐混的不錯，倉庫里的好東西讓隨便拿，穿的可鮮了，還有兩個傭人專門服侍，可就是不愿幫咱們說話，還說……您的事與無關！”

“伍儷那邊怎麼樣，應該跟咱們一樣了吧……”

黃百合很疲倦的了眉心，婦回答道：“一樣！連貴賓待遇都給取消了，進門連杯茶都喝不上，聽說伍儷接到了死命令，不弄到一批過冬資就撤的職，伍儷一大早就過來了，穿的可了！”

“上車！去石牛縣……”

黃百合滿臉煩躁的揮了揮手，婦立刻顛顛的爬上了后座，十幾臺改裝車立即開了起來，可沒開多遠就上了一支裝甲部隊，坦克跟裝甲車全都齊備，轟隆隆的朝著大山里進發。

“這是張子余的部隊吧，他們要去哪……”

黃百合很是驚訝的直起了來，婦趕說道：“去白羊山小煤礦，聽說他們剛把那里給攻下來，這些人應該是去那駐守的，防止別人去搶礦，咱們這附近可就這一座煤礦，他們想不發財都難！”

黃百合差點被活活嚇死，驚聲問道：“難道他們把白羊鎮也打下來了嗎？”

“可不！石牛縣都讓他們打下來了，一座鎮子又算什麼呀……”

婦神兮兮的說道：“這附近值錢又好打的地方，幾乎都快讓張子余推個遍了，他們的戰士還是分頭作戰，三路人馬分別攻打不同的地方，咱們一直以為只有張子余厲害，沒想到他的手下也這麼牛！”

“你是說鄭昆跟蟈蟈吧……”

黃百合回頭看著，可婦卻搖頭道：“蟈蟈不行！萬年老二，張子余手下有個佟莎的人，綽號小四，打起仗來比男人還猛，手下的爺們都對佩服的五投地，白羊鎮就是帶人打下來的！”

“人？這可真是奇聞了……”

黃百合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沒多久石牛縣便印了眼簾，但是跟曾經蕭條的景象不同，石牛縣儼然為了一片大工地。

許多工程機械正在四開挖，不但生生挖出了一條護城河，用鋼筋沙袋圍起來的城墻都高達十多米，城墻外更是用混凝土打造了一座座地堡，赫然為了一座軍事堡壘。

“他們在外面拉電線干什麼……”

黃百合疑的指向了農田，但婦卻擺手說道：“這個不能問，石牛縣抓

間諜抓的特別嚴，胡打聽就會被人舉報，一旦被抓走不死也得層皮，我到現在連城都沒進去過，知道多了對咱們沒好！”

說著車隊便開到了石牛縣大門口，城門兩側全是混凝土澆灌的敦厚圍墻，車隊還沒停穩城頭的重機槍便指了過來，連地堡里的機關炮都一起了，幾道紅的激線直指車窗，讓車里的人冷汗都下來了。

“哪來的？有沒有通行證……”

崗亭里走出了三個荷槍實彈的守衛，黃百合深吸了一口氣才下了車，帶著婦走過去傲然的說道：“告訴你們張長，他大姨子黃百合來了，讓他趕出來迎接我！”

“哦！黃小賤的姐姐是吧，你自己進去唄，迎什麼接啊……”

三名守衛居然扭頭就走，揮揮手讓人打開了一扇小門，可黃百合的臉都給氣歪了，看著婦怒聲問道：“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我妹黃小賤，你不是說混的很好嗎？”

“這事說起來也怪……”

婦尷尬道：“張子余不管什麼場合都黃小賤，天讓鋪床疊被，洗腳按，稍有不如意就破口大罵，二小姐看著比傭人還下賤，但地位卻很高，看上的東西連鄭蓓麗都不敢搶，只敢發牢！”

“哼~臭丫頭！真是賤到骨頭里去了……”

黃百合氣急敗壞的走進了大門，車隊自然被擋在了門外，連的護衛都被繳了槍。

不過進了門又看到了一堵圍墻，直接橫在街道中間，隔出了一個寬闊的小廣場，兩側有接待室以及卸貨的地方，過了圍墻才是石牛縣城，里面什麼樣本看不到。

“來啦！”

一位漂亮的短發姑娘走出了接待

室，穿著很洋氣的低領時裝，戴著閃亮亮的大耳環，紅更是抹的分外妖艷，而黃百合愣了一下才認出，這居然是刁龍手下的軍需——伍儷。

“張子余呢？沒出來見你嗎……”

黃百合滿臉詫異的走了過去，伍儷靠在門框上喪氣的說道：“差點把臉皮都給撕破了，人家怎麼可能出來見我，我來這就是自取其辱，但上頭給我下了死命令，不拿到過冬資就軍法置！”

“你們不是派部隊去大洼鄉了嗎，沒功嗎……”

黃百合低了聲音，但伍儷卻苦笑道：“你還不知道啊，三個連的人都沒攻下來，結果后撤休整的時候，張子余的人沖進去撿便宜，把鄉里的資抄了個底朝天，我們司令差點沒氣的吐！”

“啊？這家伙也太缺德了吧……”

黃百合驚訝的合不攏，可伍儷又嘆氣道：“唉~別提了！這附近已經沒什麼油水可撈了，加上張子余高價收購，過冬的資有百分之七八十都在他手上，咱們部隊連人手一件棉都配不齊！”

“他這是想把人往絕路上啊……”

黃百合立刻咬牙切齒，但伍儷卻說道：“我是沒戲了，熱臉了人家幾次冷屁了，你好歹還有個妹妹給他當小老婆，歐老板的任務你肯定能完，要是有富余的資，可要兌換點給我啊！”

“喲~兩位大人這麼早就來了呀……”

忽然！

一位艷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耀武揚威的帶著幾個姑娘笑道：“伍長！你這領口太高了，長大人可不喜歡假正經，你應該多學學人家黃大小姐，早早就把親妹妹送進來當小妾，多有

遠見哪！哈哈~”

“你……”

伍儷氣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可卻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城，守衛連查閱一下證件都沒有，黃百合立馬震驚道：“蘇麗芳怎麼能進去，他們不是方司令手下的人嗎？”

“屁！這幫白眼狼早就叛變了……”

伍儷怒聲說道：“蘇麗芳大哥在城外養了一大幫人，假借農場的名義組建匪幫，剛立的金牛資兌換站，幕后老板就是他們蘇家人，但貨全都是張子余提供的，有了張子余撐腰連我們都不放在眼里了！”

“難怪他們有那麼多煤炭和化氣，原來他們投靠了張子余……”

黃百合驚怒的往城里走去，一肚子的邪火沒發泄，已經準備好當個潑婦跟守衛大鬧一場了，誰知道幾個守衛本沒攔，還朝墻喊了聲：“過來兩個拉車的，送黃大小姐去縣鎮府！”

“我們是一起的……”

伍儷立刻箭步沖了過來，挽住滿臉懵的黃百合進了城，幾個黃包車夫立即顛顛的跑了過來，拉起倆跟幾個隨從往里面跑去。

“我的天吶……”

兩個人忽然同時驚嘆了起來，這墻墻外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一陣陣的香味撲面而來，道路兩旁種滿了艷麗的鮮花，各種果樹還在往路邊移植，所有房屋也涂了各種鮮艷的，一眼去簡直讓人心曠神怡，仿佛來到了國外的小鎮上。

不過最讓們吃驚的還是生活狀態，小孩子不是穿著溜冰鞋到躥，便是踢著足球大呼小，過往的路人牽著狗、抱著貓，各個都悠哉悠哉的散步，更有為了塑造形的漂亮姑娘，穿著揮汗如雨的跑著步。

“還有老外呢……”

伍儷震驚的指向了一片草地，幾個老外正帶著孩子們畫畫寫字，不大人也盤坐在旁邊學，而不遠還坐著一大群婦，集學習各種生存技能，從怎麼種地到如何復裝彈藥全都有。

“瞧一瞧！看一看啊！金洋妞，一級棒的洋鬼子錄像帶啦……”

“一刀斬！一刀斬！純機械打造，夜鬼一刀斬啦……”

“面包！面包！剛出爐的火面包……”

一陣陣吆喝聲此起彼伏，黃包車已經跑進了一條熱鬧非凡的街道，兩旁全都是五花八門的攤位，洪家山打破頭都搶不到的棉，在這里竟然跟地瓜擺在一起賣，買五斤地瓜就送一件棉。

“這也太……”

黃百合張著小瞠目結舌，真想說一句這也太好了吧，這悠閑又富足的生活比他們過去都要好，而且石牛縣明顯不止一千多號人，這一條街恐怕就足有上千人了。

“你妹妹……”

伍儷忽然指向了左前方，遠遠就看到了渾閃亮亮的黃百靈，正帶著兩名小傭招搖過市，一珠寶氣不說，還戴著副進口蛤蟆鏡，里更是咬著油冰。

縱使兩名傭已經拎了一大堆東西，可還在攤位上挑三揀四，看上的東西連價格都不問，一揮手人家就給包好遞上，還點頭哈腰的問聲好，整條街就數最包。

“……”

黃百合徹底的無言以對了，難怪這臭丫頭被人作踐這樣也不愿走，回家是奴，出門是大爺，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小日子，不知道多人排著隊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