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顯的手臂摟了他。
他兼領著宮防務,后宮這幾日的變故怎會不知道。
他今天攔住問了一句‘為何鬱鬱不開懷?’不肯答,他便猜出,多半是為了最近鬧得飛狗跳的皇家務事。
他和薑鸞的想法又不同。虎兒現在只是個小嬰兒,但他會長大,他還有個偏執的母親,不知長大被教什麼樣。薑鸞是虎兒的小姑姑,喜虎兒,他和這小崽子可沒什麼關系。
他原想著,再給三五年的時間。三五年足夠看出小孩兒的心教養。如果是個乖巧懂事的小侄子,留下又何妨。但如果被他那偏執娘親給教養歪了,視他的小姑姑如仇寇……
他平心靜氣地想,沒長的小孩兒,養在母親的殿室裡,出點意外夭折了,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薑鸞憐惜小侄兒,把他抱去了紫宸殿,這下倒是棘手了。小崽子以後得好好教。
他的視線垂下,慵懶如貓兒般趴在他膝頭的天家貴已經快要睡著了,烏黑發尾瀑布般的垂散下來,雙手抱他的手臂。
他空著的那隻右手抬起,的發頂。薑鸞闔著眼,在他溫熱的掌心裡蹭了蹭。
溫熱的掌心往下,從頭頂,到脖頸,最後停留在的小腹部,輕地挲著。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阿鸞有沒有想過以後。”
“以後?” 薑鸞已經快要睡著了,趴在他膝頭,迷迷糊糊地回了句。“以後就是這樣,你陪著我,我陪著你。我們長長久久的。”
裴顯失笑。
“孩子氣的想法。”
他的作輕緩,掌心挲著薑鸞的小腹,沉良久,在私無人的書房裡說出了心底的謀劃,
“你二兄子不好。再過幾年,你侄子又要長大了。你如今的年紀,力,心,都比你二兄更適合坐那個位子。阿鸞有沒有想過,在最近幾年,勸說你二兄退位……”
毫無靜。
他停下話頭,低頭去看。
薑鸞呼吸平緩悠長,在淺淡的沉水香的縈繞下,早已經蜷著睡沉了。
裴顯啞然片刻,把從膝頭抱下來,安置在貴妃榻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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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4章
薑鸞五天之去了三趟驃騎大將軍府。
第二次是去替裴顯傳話, 把那句‘不和對方比速度’說給了謝征。
第三次專程探二姊。
薑雙鷺自打從太行山回來,夜夜被夢魘困擾,氣不如以往。上一次見面時強撐著, 還沒怎麼看得出來,隔了五日之後再見面, 或許因為夫君即將出征的消息,心中不安, 氣明顯得差了, 都泛起了白。
薑雙鷺在妹妹面前強裝無事, “前日宮探二兄,虎兒如今養在紫宸殿裡, 活潑多了。昨天和他玩兒了好一會兒,爬得飛快, 已經想要站了。”說到這裡, 聲音頓了頓, “聽說嫂嫂家裡的人被二兄奪了職……”
“別管他們。”薑鸞說,“看看你自己吧。怎麼這副病容了?”
薑雙鷺了下自己蒼白的臉頰, “睡不好。”
“醒來就記不得那些事。但還記得害怕,有時候醒過來發現眼淚沾了枕頭,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哭。那種覺……”搖搖頭,“覺不大好。”
輕聲提起在夫君面前也沒有提出的心事。
“阿鸞你說, 會不會是我們送去突厥和親病逝的那位遠房姑母……托夢給我?那麼沉鬱的悲傷, 苦苦掙扎的絕,我覺不可能是我自己的。是不是我們的姑母生前有什麼不甘心,的幽魂托夢……”
薑鸞打斷了的揣測。“二姊還記得我們那位和親出塞的姑母的模樣嗎?”
薑雙鷺一怔。
和親的是一位遠親宗室。平日不怎麼走, 只在宮領旨的前後見過幾面。那時候們都是年紀小的孩兒, 樣貌早忘了。
“你都記不得姑母的相貌, 十幾年過去,你從五歲長到了十七歲,姑母站在面前都不能認識你,哪還能那麼大老遠的給你托夢?”
薑雙鷺想了好一會兒,“說的也是。”
心松快了些,的愁緒,自然而然轉到了即將出征的謝征上。
“行囊和乾糧袋都備好了,用了兩張厚牛皮,我親自的。”輕歎,“還了一副手套暖耳和風帽,塞進了行囊裡。他馬上征戰用的陌刀也拿了出來,我想給他亮些,那麼長一支,我都拿不……”
薑雙鷺臉上笑著,眉眼裡的愁緒卻遮掩不住,幾乎快要化作眼裡的晶瑩薄霧。
薑鸞擔憂地著。
薑雙鷺不想妹妹擔心,那帕子抹去了那層淺淺的薄霧,說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
“過兩天就要出征了,我昨晚才發現你二姊夫看起來那麼魁梧一個大男人,心事有多細碎。猜猜他昨晚跟我都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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