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默了默， 姬無鏡低沉「嗯」了一聲， 帶著困意。

困了嗎？

顧見驪想了想， 拿起搭在桶邊的棉帕， 浸了水後又仔細擰乾。一隻手搭在姬無鏡的肩上，另一隻手繞到他後，輕輕給他著肩背。

姬無鏡有些不耐煩，發出懶倦的鼻音。

「我輕輕地給你一遍， 我們就回床上睡去， 總不能睡在水裡的。」顧見驪又補充了一句，「很快的， 你也不用的。」

姬無鏡這才安分下來， 安靜地抱著顧見驪， 由著擺弄。

顧見驪給他了背， 又給他過手臂，重新擰了一把棉帕上的水， 將姬無鏡稍微推開一些， 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開。

姬無鏡因為被推開有些不大高興， 神懨懨地看向顧見驪。顧見驪彎起眼睛來衝著他笑：「很快啦。」

姬無鏡沒吭聲， 又合上了眼，懶散地將後背著浴桶，由著顧見驪給他。

顧見驪握著棉帕從他鎖骨逐漸向下去，從水上，到水下。按理說應該多泡一會兒的，可姬無鏡困了， 時辰又實在不早了，顧見驪才想著這個辦法，給他一遍，驅寒也快些。

姬無鏡的膛邦邦的，這是顧見驪早先便知道的，無數次被他在懷裡時，都覺得硌得慌。不過大抵是習慣了，如今夜裡偎在他口睡倒也可以安眠。

浴桶裡的水已經沒有原先那般熱了，屋子裡氤氳的水汽也消散了些，視線變得清晰起來。顧見驪的目追隨著自己的手，落在姬無鏡的膛。

怪不得姬無鏡的膛邦邦的，原來男子的膛都是一塊一塊的。經了熱水的浸泡，他膛上一塊一塊的被分割得更加明顯了。顧見驪如是想。

顧見驪給姬無鏡了膛，繼續向下過他的腹部。的視線在姬無鏡腰間的人魚線上待了待，飛快躲閃地移開視線。而手中的棉帕繼續向下，胡給他了。

姬無鏡睜開了眼睛。

這般近的距離，他的目也直白。顧見驪想要忽略都不行，抬起眼睛瞧他，故作正經地說：「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給你而已。髒死了……」

姬無鏡困倦稍消，他輕輕扯起一側角，勾勒出淺笑來，語氣悠悠地開口：「你想玩就玩啊，我又沒不讓你玩。」

顧見驪扔了手裡的棉帕，帶著小小的惱意，抱怨：「你這樣說憑白枉了我的好心，我才不要幫你了。你繼續髒著冷著困著去！」

「好好好，有人嫌髒，那就咯。得乾乾淨淨得吃起來也放心。」姬無鏡撿起棉帕，低著頭仔細給自己著，毫沒有因為顧見驪就坐在他的上這般近的距離而產生一一毫的尷尬。

「你、你……」顧見驪「你」了半天，沒說出別的話來，有些氣惱地將扶著浴桶邊緣，站了起來，打算回寢屋睡覺去，不理他。

姬無鏡輕易勾住顧見驪的纖腰，將重新拉進懷裡，抱了個滿懷。

「顧見驪，今天生氣了嗎？」姬無鏡問。

顧見驪側過臉，撞進姬無鏡的眼底，才發覺兩個人近得很。

顧見驪搖頭，無辜道：「為什麼要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

姬無鏡臉上前一刻的笑立刻消失不見，重新換回一副怏怏不樂臉，不高興地說：「我出房間的時候你分明喊我了。不許不承認。」

顧見驪垂下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眼睛對上姬無鏡的視線，認真道：「你說星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你的瞞自有你的顧慮和計畫，我也不想追問。你說了，我便信你。倘若不能信你，也不必留在你邊，做同床異夢的枕邊人。

你以前有沒有過心上人，是不是與別人有過子，這些事我都不在意。我不在意這些，不是因為不在意你，而是因為那些都屬於過去。所謂過去，是割捨於今日的。人生路阡陌縱橫岔口頻多，此間相遇，能結伴同行甚好，至於先前未同行的路上，你的舊途是什麼風景並不重要，反正又不會折回去走回頭路。

可我不在意的前提是你與過去徹底割捨。倘若你的舊人追了來，你又與之當斷不斷，我自是氣惱的。不過，氣惱也是不應該的。最應當的做法不是生氣，更不是爭風吃醋地搶奪，而是面地分道揚鑣。」

顧見驪溫聲細語，一口氣說了許多。姬無鏡安靜地著，臉上始終沒有什麼表。

顧見驪說完之後，等了等，沒等到姬無鏡的回應，蹙起眉來，又次開口：「我說完了。」

姬無鏡「哦」了一聲，頓了頓，忽然就笑了。

他漉漉的雙手去顧見驪的臉，嬉皮笑臉地說：「說的真好聽，叔叔很喜歡聽。」

顧見驪眨眨眼，總覺得不對勁。問：「什麼你喜歡聽？你有沒有聽懂我說什麼？」

「聽懂了啊。你說你信我在意我啊。」

顧見驪語塞。

這是重點嗎？

憤憤推開姬無鏡的手，恨恨在他肩上打了兩下，生氣地說：「我再也不要和你講那麼多廢話了！」

姬無鏡被顧見驪推開的手隨意放下來，放在了顧見驪的上，他了，不由低下頭去看微漾水面之下顧見驪瑩白纖細的。

他「咦」了一聲，沒正經地說：「顧見驪，為什麼你的比我那麼多啊？」

顧見驪一怔，心裡更是氣惱，沒好氣地說：「因為你上有！紮人的！」

再不理姬無鏡，撐著浴桶邊緣起，也不仔細，拿起一條寬大的棉布裹住漉漉的子，又拿起疊好放在一旁的寢，大步往外走。剛一邁出門檻，說：「姬昭，再不睡覺天亮了！」

「姬昭？嘖，這是生氣了。」姬無鏡嬉皮笑臉地了一把自己的。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臉上散漫的表稍微淡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狐貍眼裡有了幾分認真模樣來。

他起，出浴桶，慢條斯理地乾上的水漬，隨意拿起掛在梨花木架上的長袍裹在上，走出去。

姬無鏡當回到寢屋，還沒走近拔步床，躺在床上的顧見驪轉過去，面朝裡側背對著他。

姬無鏡在床邊立了片刻，也沒上床，而是走到窗側博古架前，在盒子裡翻找著什麼東西。他翻了一會兒找到火摺子和蠟燭，轉走到另一側的羅漢床上。

面朝裡側躺下的顧見驪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姬無鏡上來，約間聽見姬無鏡點起火摺子的聲音來。仔細聽了聽，卻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來。

他在做什麼？

顧見驪不由好奇起來。作輕輕地轉過去，儘量不發出聲音來。掃了一眼屋，尋到坐在羅漢床上的姬無鏡。

下一瞬，顧見驪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一臉驚愕。

姬無鏡懶散坐在羅漢床上，上的寬袍鬆鬆散散，他一條長垂在羅漢床下，另一條大長屈著踩在羅漢床上，他手裡拿著一蠟燭，面無表地用蠟燭上的火苗快速燎自己的，火苗溫舐。

顧見驪腦子裡忽然想起一句詩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你、你做什麼？」顧見驪變得結起來。

姬無鏡頭也沒抬，隨口說：「你不是都看見了。」

顧見驪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著姬無鏡，的目死死凝在姬無鏡手中那蠟燭的火苗上，隨著火苗燎過而移。

「多疼啊……」

火苗分明在燎姬無鏡的，可顧見驪卻覺得自己的像是被火燒一樣，疼得眼圈都紅了。

姬無鏡看向顧見驪，視線落在顧見驪紅紅的眼睛上，頗為意外。他說：「很快就好了。」

說著，他換了另一條，作加快，行雲流水。

而後，他放下蠟燭，走進拔步床，進了顧見驪的被窩，他大長一抬在顧見驪的上，用腳踢了踢顧見驪的管，將管踢得往上一些，然後用他的蹭了蹭顧見驪的，問：「不紮了？」

顧見驪還沒說話呢，姬無鏡又輕歎了一聲，惋惜道：「怎麼覺得還是沒有你的那麼白那麼那麼那麼好看呢？」

顧見驪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面無表地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臉蒙起來。

睡覺。

再不睡覺天就要涼了，大好夜實在不該浪費在一個……那樣的人上。

顧見驪稀裡糊塗睡著了，臨睡前，也沒想到該找一個什麼樣的詞來形容姬無鏡。

畢竟睡得太遲，第二天早上，顧見驪也沒有按照往常的時辰醒來。

「阿娘，阿娘？」

姬星瀾聲氣地在顧見驪耳邊哈氣。

顧見驪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對上姬星瀾乾淨漂亮的眼睛。

姬星瀾翹起角開心地笑：「瀾瀾喊阿娘起床吃飯，空著肚肚會痛痛！」

姬星瀾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床。顧見驪偏過頭，果然見旁空了，姬無鏡已經起來了。若非姬無鏡不在，姬星瀾定然也不敢往床上爬。

顧見驪了姬星瀾的小臉蛋，溫地說：「瀾瀾抱抱，阿娘就起來。」

姬星瀾坐在床上，一雙小胳膊抱住顧見驪的手，使勁兒拉，說：「起來啦，起來再抱抱！」

顧見驪瞧著的小模樣忍俊不。笑著坐起來，把香的小姑娘抱在懷裡，隨口問：「你哥哥呢？」

「哥哥……」姬星瀾愣了一下。小孩子不能很好地掩藏緒，小姑娘眼睛裡的失落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