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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第一百五十五章 嚴明軍紀

聽了劉恭的話,劉稷上前,說道:“既然沒我弟什麽事,就把人放了吧。放了、放了!”說著話,他手去解劉恭上的繩索。劉秀喝道:“我看哪個敢他?”

他話音剛落,蓋延快步上前,一把將劉稷的手腕子抓住。

劉稷臉上的表一僵,轉頭看向劉秀,說道:“我弟已經說了,他隻是私闖民宅,至於孫家小姐的事,和我弟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自然會調查清楚!”

“不是,我說劉秀,你什麽意思啊?以為我們兄弟好欺負是嗎?”劉稷怒視著劉秀,接著轉頭看向蓋延,冷聲說道:“放手!”

蓋延不為所,依舊牢牢抓著他的手腕。劉稷然大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讓你放手!”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甩,以為能把蓋延的手甩開,可是蓋延的手就如同粘在他的手腕上似的,愣是沒甩掉。

劉稷怒吼一聲,作勢要和蓋延手,劉秀開口說道:“既然加柱天都部,就得遵守柱天都部的軍規軍紀!”

“他娘的,老子不幹了行不行?”劉稷怒吼道。

劉秀抬手一指門外,振聲說道:“不幹了就滾!柱天都部不會因為你們這幾條臭魚爛蝦就壞了整鍋的湯!”

平日裏,劉秀的為人低調又隨和,在大多數劉氏宗親的眼裏,劉秀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誰都沒想到,此時的他,竟會突然發這麽大的火,完全不給劉稷麵子。

劉稷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劉秀,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劉縯覺得小弟的話是有些過了,何況像劉稷這樣的猛將,千金難求,怎麽能著他退出呢!他清了清嚨,說道:“阿秀……”他才起了個話頭,劉秀正說道:“沒有軍規軍紀,那就是一盤散沙,有軍規軍紀而不遵守,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果大將軍想讓柱天都部長久,就得嚴明軍紀!立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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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有錯者罰,若是連賞罰分明這一點都做不到,又如何服眾?又何談的反莽,複漢室江山?”

說到這裏,劉秀深深看了劉縯一眼,歎息出聲,意味深長地幽幽說道:“我們又是在為何而戰?”

劉縯子一震,看著劉秀,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其實劉縯也沒覺得軍規軍紀有多重要,覺這麽多的宗親跟著自己造反,又出錢又出人,都是來幫自己忙的,現在己方拿下蔡,給宗親們些特權,倒也沒什麽。

不過聽完劉秀的這席話,他終於意識到事嚴重了。在起事前期,劉氏宗親的確可以為柱天都部提供很大的幫忙,但柱天都部若真想做大,不能隻靠劉氏宗親的支持,需要吸收更多的有識之士,吸收更多的人才和百姓們加

若是繼續給予劉氏宗親特權,柱天都部不僅難以吸收其他人加,而且自己的部還會出現大問題,甚至是分裂。劉秀看看沉默不語的大哥,再瞧瞧其他的那些劉氏宗親,沉聲說道:“仲華,將劉恭、劉謹暫時收押,等事都調查清楚,再做置!子陵,今晚你辛苦點,嚴查我軍將士

在城的活,如有違反軍規軍紀者,一經發現,可依軍法置,先斬後奏!”說完話,他看向劉縯,問道:“大將軍的意思呢?”

此時他不劉縯大哥,而是大將軍,擺明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劉縯撓撓額頭,暗歎口氣,無奈地說道:“阿秀,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得到大哥的首肯,劉秀轉頭看向鄧禹和嚴。他二人會意,雙雙拱手說道:“屬下遵命!”

劉恭和劉謹這對難兄難弟,被鄧禹等人直接押到了縣衙。

劉縯沒有在孫府多做逗留,安了孫家人幾句,便轉往外走去。劉湧等劉氏宗親紛紛追了上去,圍著劉縯,你一言我一語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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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劉稷落在後麵,劉秀快走了幾步,來到劉稷旁,拱手說道:“稷哥,剛才我是對事不對人,語言上有衝撞之,還稷哥海涵。”

劉秀這是典型的打人一掌,立刻又給顆紅棗吃。

劉稷像不認識劉秀似的,將他重新打量一番,似笑非笑地挖苦道:“阿秀剛才還真是威風啊,很有將軍的威嚴嘛!”

不過你也別忘了,你這個偏將軍的頭銜到底是怎麽來的,如果沒有你大哥庇護你,誰會認你這個偏將軍?

劉秀問道:“稷哥為何願意跟著我大哥造反?”

劉稷愣了一下,理所當然地說道:“跟著伯升兄幹,我覺得以後能大有前途!”

劉秀正說道:“若是軍中沒有法紀,不用王莽來打我們,我們自己就得先土崩瓦解,至於稷哥以為遠大的前途,更是在妄想。”

劉稷不服氣地說道:“我弟隻是初次犯錯,難道就不能原諒他這一次?”

劉秀說道:“當今天下,為何那麽多人反莽?隻因莽賊不公,讓百姓們活不下去。倘若我們也和王莽一樣,事不公,讓百姓們活不下去,稷哥以為,我們還能活多久?”

劉稷,許久也沒說出話來。半晌,他問道:“阿秀,那……那你打算怎麽置我弟?”

劉秀說道:“如果劉恭沒有侮辱過孫家小姐,鞭一百。”

“打一百鞭子?那人豈不被打死了?”

“一百鞭子還死不了人!犯了錯,理應罰,在犯錯之前,他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在嚴明軍紀這件事上,劉秀的態度十分堅決。

他是不是真的一心為民,這恐怕隻有劉秀自己知道,不過在他看來,軍紀不嚴,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別說打不過朝廷的京師軍,即便在郡軍麵前,也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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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無話,翌日早上,朱祐把整件事的調查結果給了劉縯和劉秀。這次劉恭、劉謹闖孫家,強行非禮孫家的小姐,事是劉恭攛掇的,闖孫家後,劉恭還一劍刺死了一名上前阻攔的家奴,隻不過在糟蹋人家姑娘的時候,是劉謹先上

的,還沒等到劉恭,劉秀就帶人趕來了。

看罷這份調查的結果,劉秀的態度很簡單,劉恭賠償孫家的損失,並罰兩百鞭子,至於劉謹,理應當眾斬,以儆效尤。

對於這件事,劉縯和劉秀談了好幾次。

他認為劉秀如此懲,太過嚴厲了,倘若真殺了劉謹,那麽劉湧以及他的手下,也不可能再繼續留在柱天都部裏了,這對於己方的實力,是個極大的削弱。至於劉恭,責罰兩百鞭子,那和斬也差不多了,兩百鞭子下去,鐵人都扛不住,何況劉恭?而劉恭又是劉稷的弟弟,劉恭死了,劉稷還能留在柱天都部嗎?這又是一大

損失。

為了嚴明軍紀,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劉縯覺得不值得。聽完大哥的意思,劉秀說道:“大哥,柱天都部剛剛建立,大家都沒有經驗,也都習慣了不約束,任而為,但正因為這樣,更要嚴明軍紀,在前期,的確會產生陣痛,這也在所難免,但等陣痛過後,治軍就變得容易許多。一支軍紀不嚴的軍隊,又如何能算是軍隊,這樣的軍隊,能拉出去打仗嗎?大哥,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陣痛,

我們現在就疼這一下,日後便可以省去諸多的麻煩和患!”

“阿秀,道理大哥都明白,可是劉湧、劉稷……”

“在這件事上,大哥的態度一定得堅決。倘若劉湧、劉稷真因此而怨恨大哥,這樣的人,及早剔除出去倒也是件好事。”

每次劉縯和劉秀爭論,他非但沒能說服劉秀,反而都是他自己被劉秀說服了。

占領蔡的第二天。劉縯派出張平、朱雲,讓他二人負責在城征收錢糧。他自己則和劉秀等人在縣衙商議接下來的戰略。劉縯在縣衙裏找到一張南郡的地圖,這可幫他們省了不事。劉縯把地圖鋪在桌上,向眾人圍攏過來,他手指著地圖說道:“我們在蔡,並非高枕無憂,西麵有鄧縣,

東北有襄鄉,東南有陵,鄧縣、襄鄉、陵三縣,把我們蔡夾在當中,我部在蔡,隨時可能遭到三方的同時進攻!”

眾人看著地圖,正如劉縯所言,鄧縣、襄鄉、陵,如同個三角形,互呈掎角之勢,將蔡圍在當中。

鄧禹說道:“我部若想在蔡站穩腳跟,就必須得打下鄧縣、襄鄉、陵這三地。”

劉秀問道:“可知這三地的兵力有多?”

九兒立刻接話道:“三地縣兵,都在千人左右。”

劉秀著下,喃喃說道:“也就是說,總共有三千多人。”

眾人麵麵相覷,三千多人的縣兵,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場仗打起來,可不會像攻占蔡這麽輕鬆了。

他們正在討論的時候,一名軍兵走到大廳門口,手施禮,說道:“大將軍!”

劉縯向外麵看了一眼,說道:“進來吧!”

軍兵走進大廳裏,說道:“大將軍,孫府的老爺求見。”

劉縯沒反應過來,狐疑道:“孫府的老爺?”

“就是孫興,兒被劉謹糟蹋的那位。”劉稷提醒道。

劉縯出恍然大悟之,問道:“是他自己來的?”

“還有劉湧,以及孫老爺的兒。”

劉縯眨眨眼睛,看眼劉秀,揮手說道:“讓他們進來吧!”看著軍兵離去的背影,劉秀慢悠悠地說道:“劉謹霸占民,罪無可恕,今日午時,必須當眾斬,即便劉湧買通了孫家,要化解這件事,也不可能免去劉謹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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