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劉縯還想住劉秀,但後者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看著劉秀離去的背影,劉縯滿臉無奈地看向劉湧,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劉謹之事,不僅讓我們得罪了整個新野的士族,而且還讓我軍部產生了分歧。族叔,我最多隻
能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兩天之後,你還無法讓縣衙外麵的將士們撤走,還無法改善我們和新野士族的關係,那麽,我隻把劉謹出去,任由鍾家置了。”
說完話,劉縯站起形,一甩袍袖,也走了。
柱天都部若想在新野長治久安,離不開新野士族的支持。為柱天都部的首領,劉縯必須得以大局為重,不能因為劉謹一個人把新野士族都得罪了,兩日之後,如果事態還不能得到緩解,他即便死劉謹,劉氏宗親們也都能
理解他的做法了,不會責怪於他。
當然了,如果劉湧真能想到不殺劉謹,又能平息眾怒的辦法,那再好不過。
劉秀、劉縯都走了,劉湧站在大廳裏傻眼了。
劉稷、劉嘉等劉氏宗親互相看看,也沒有在此久留,走過劉湧邊的時候,眾人皆深深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多說。
最後劉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的縣衙。
思前想後,他還是去了劉秀的府邸,既然劉秀說有辦法既能保住劉謹的命,又能圓滿解決這件事,他就算舍掉自己的這張老臉,也得求劉秀出麵理。
且說劉秀,回到自己的府邸,九兒走了過來。劉秀問道:“調查清楚了?”九兒點下頭,正說道:“在百香樓,劉謹和鍾越爭搶的那個姑娘名穎宣。本是縣丞家的嫡,後來被貶為,淪落到百香樓。鍾越和穎宣本就是兩相悅,穎宣到了百香樓之後,便被鍾越花重金包了下來,鍾越也一直在找關係,希能幫穎宣贖。昨晚劉謹在慶功宴上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宴會結束,他便直接去了百香樓,別的
姑娘沒看上,倒是一眼看上了穎宣,恰巧當時鍾越也在場,兩人因此發生了爭執。”
說到這裏,九兒聳聳肩,哼笑出聲道:“說起來,這個鍾越也是個酒囊飯袋,在爭執當中,竟然被劉謹這個酒鬼一把推下樓梯,摔折了脖子,人當場就不行了。”
已經淪為的人,可不是有錢就能幫其贖的,還需要得到府的赦免文書才行。
劉秀邊聽邊點頭,問道:“現在這位穎宣姑娘在哪?”
“已經被收押進大牢。我估計,無論劉謹最終是死是活,穎宣都是兇多吉。”
“是啊。”劉秀輕歎口氣,說道:“事畢竟是因而起,鍾家不會放過,劉湧也不會放過,甚至連大哥……都想推出去頂罪。”
“不過,主公,我的人在百香樓裏還打聽出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劉秀好奇地問道:“什麽事?”
九兒伏到劉秀的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劉秀聽後,眨了眨眼睛,角稍稍上揚。
他眼珠轉,又在九兒的耳邊低聲代了幾句。等他說完,九兒幹脆地答應一聲,快步走出府邸。
劉秀走進大廳,剛坐下來,一名侍便機靈的端送過來一杯茶水。劉秀接過茶杯,喝了兩口茶水,覺府很是安靜。他放下杯子,說道:“劉全。”
劉全急忙快步上前,躬著子說道:“公子。”
“伯姬呢?今日伯姬出門了嗎?”
劉全一笑,說道:“回稟公子,三小姐和汐泠小姐正在後花園聊天呢!”
“哦!”劉秀先是答應了一聲,正要端起茶杯,手又了回去,挑目看向劉全,不確定地問道:“伯姬在和誰聊天?”
“汐泠小姐!”劉全含笑說道:“剛才老奴還去看過,兩位小姐想談甚歡。”
劉秀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昨天晚上,伯姬還對汐泠充滿了敵意,看哪哪都不順眼,怎麽睡了一宿,伯姬就對汐泠的印象徹底改觀了呢?
他覺得有趣,站起,向後花園走去。
到了後花園,劉秀舉目一瞧,劉伯姬和許汐泠正坐在涼亭裏,也不知道二人在說些什麽,氣氛不是和睦,簡直是歡快,時不時地傳來二咯咯咯的笑聲。
劉秀帶著疑,邁步走了過去。許汐泠率先看到劉秀,急忙站起形,低福禮,說道:“汐泠見過主公!”
劉伯姬回頭一瞧,笑得兩眼彎彎,說道:“三哥,你來了!”
劉秀背著手,走進涼亭裏,笑問道:“你倆在聊什麽這麽開心?”劉伯姬樂嗬嗬地說道:“三哥,我們在聊紅呢!沒想到,汐泠姐對繡法和針法都有很深的造詣,而且汐泠姐還會丹繡法,以前我還以為丹秀發早已經失傳了呢!汐泠
姐已經答應我了,會把丹繡法傳授給我!”
小姑娘一直都是恨分明,而且不會藏心事,喜惡都直接表現在臉上。
劉伯姬討厭許汐泠的時候,怎麽看怎麽覺得不順眼,現在劉伯姬對的印象發生改觀,又怎麽看怎麽覺得喜歡。僅僅相隔了一宿,兩人就快變好姐妹了。
劉秀對紅的事是一點不了解,也不清楚什麽是丹繡法,不過劉伯姬這麽快就接了許汐泠,還與姐妹相稱,也不得不讓人佩服許汐泠的際手腕。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許汐泠在一夜間就清楚了小妹的喜好,而且還能對癥下藥,著實是厲害。
劉伯姬話風一轉,問道:“三哥,剛才大哥找你去縣衙了?”
“嗯。”
“肯定是為了劉謹的事吧?”
劉秀在涼亭的石凳上坐下來,又向站於一旁的許汐泠擺擺手,示意也坐下。
他對劉伯姬一笑,說道:“現在劉謹的事已經鬧大了,新野士族聯起手來,一心就想為鍾家討回個公道。”
劉伯姬驚歎道:“沒想到鍾家在新野的實力竟這麽雄厚,能籠絡那麽多的士族。”
許汐泠淡然說道:“並非鍾家的實力真有那麽雄厚,而是新野士族都明白亡齒寒,隻有同仇敵愾,方有機會自保。”
劉秀點點頭,許汐泠分析到了點子上。如果自己是新野士族中的一員,在這種況下,他也會選擇和鍾家站在一起。
劉伯姬哼哼兩聲,說道:“三哥,劉謹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這個人太討厭,每次見到我,總要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劉秀皺眉,問道:“伯姬,劉謹欺負過你?”
“倒也算不上是欺負,就是總說些‘有沒有心上人啊’、‘什麽時候出嫁啊’這些不著調的話!”小姑娘臉微紅,氣鼓鼓地說道。
嗯!算是上調戲,但也的確是閑出屁了才會問出這些話。劉秀翻了翻白眼,許汐泠則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正說著話,一名家仆走來,向劉秀拱手說道:“公子,劉湧劉公求見。”
對於劉湧會再次登門拜訪,這完全在劉秀的預料之中。他問道:“來了幾人?”
仆人說道:“隻劉公和幾名隨從。”
劉秀站起形,說道:“請他到大堂。”
劉湧被仆人請宅,在大堂裏等待時間不長,劉秀也到了。劉秀才剛走進大廳裏,劉湧便屈膝跪地。
劉秀向旁一閃,退出去好遠,慢悠悠地說道:“族叔,你是長輩,我是晚輩,如此大禮,我可承不起!”
劉湧的臉一會白,一會紅,憋了半晌,說道:“阿秀,以前族叔多有得罪,還你大人大量,莫要記恨族叔!”
劉秀樂了,擺手說道:“族叔這是說得哪裏話!快快請起。”
“如果阿秀這次不肯幫我,就是還在記恨於我,我在此長跪不起!”劉湧依舊是堅持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這是要耍無賴啊!劉秀嘀咕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族叔與其在我這裏耽誤時間,不如去想想辦法,看看如何能保住劉謹的命,又能順利度過鍾家那一關。”
劉湧帶著哭腔說道:“我現在是真的沒辦法了,如果阿秀不肯幫忙,這次……這次阿瑾就真的死定了!”
現在他也看出來了,由於新野士族都站在鍾家那一邊,甚至像鄧奉這樣的舂陵軍將令也支持鍾家,劉氏宗親已然無人再肯幫自己說話了。
劉秀聳聳肩,說道:“族叔怎麽會沒有辦法呢?我相信,族叔早晚都會想出兩全其之策!”
聽著劉秀的風涼話,劉湧是真的急了,向劉秀叩首,哽咽著說道:“族叔求阿秀了!”
覺把劉湧得也差不多了,劉秀走上前來,在他邊跪坐在地,正問道:“若想劉謹不死,族叔肯付出多大的代價?”
劉湧先是一愣,接著說道:“任何代價!傾家產,亦在所不惜!”
劉秀說道:“倒也沒有那麽嚴重。此事之後,劉謹必須退出柱天都部,從此以後,柱天都部對劉謹也永不錄用,族叔以為如何?”
劉湧抬起手,直勾勾地看著劉秀,過了片刻,他把心一橫,鄭重其事地應道:“好!隻要阿秀能幫助阿瑾,度此難關,從今往後,阿瑾絕不再柱天都部任職!”
劉秀與劉湧對視一會,站起形,順手把劉湧也拉了起來,說道:“今晚,我會去鍾家走一趟。明日,劉謹必須離開新野,回舂陵!”劉湧垂下頭,說道:“好!族叔答應你!”稍頓,他疑地問道:“阿秀,你……你去鍾家走一趟,就能勸鍾家放過阿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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