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皺著眉頭,瞪了臧宮一眼,暗示他說話。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劉嘉的意圖,但他陳牧可看得門清。
把雙方會盟的地點設在蔡,什麽意思?不就是想借助己方之手,幫著柱天軍清楚掉五千郡軍這個心腹大患嘛!
盟還沒結呢,倒是先利用己方去幫柱天軍做事了,柱天軍真是好算計啊!
明的人可不止陳牧一個,王匡心裏也明鏡似的,但他並不點破,悠然一笑,順著臧宮的話說道:“君翁言之有理!區區五千郡軍,又算得了什麽?”
說著話,他看向劉嘉,說道:“劉將軍,會盟的地點,我們就定在蔡了!”
劉嘉心跳加速,追問道:“什麽時候?”
王匡說道:“我軍明日可發兵蔡!六日可抵,最遲三日破城!”
“好!王將軍,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見王匡和劉嘉把事敲定下來,陳牧臉難看,憋著一肚子的氣,沉著臉,一聲不吭。等王匡送劉嘉出營帳休息,回來後,陳牧再忍不住,站起形,說道:“公節(王
匡字公節),柱天軍把會盟地點設在蔡,擺明了是利用我軍,幫他們打郡軍,難道公節看不出來?”
王匡樂了,說道:“那又如何?”
“如何?”陳牧氣惱地瞪大眼睛。王匡說道:“我們和柱天軍結盟之後,柱天軍的心腹大患,也同樣會為我軍的心腹大患,既然早晚都要鏟除掉這個心腹大患,不如先賣給柱天軍一個順水人,也正好表
明我軍與之結盟的誠意!”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陳牧就是覺己方被柱天軍利用了。他凝聲說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王匡意味深長地說道:“柱天軍有南劉氏宗親的支持,劉氏宗親在南已開枝散葉兩百多年,與南各地的士族都有瓜葛和來往,與柱天軍結盟,日後,我們也就得到了
南士族的支持,這對我們太重要了。”
新市軍、平林軍、下江軍,合計得有四、五萬人之多,可是這麽多的兵力,所占據的地盤,就新市、平林這麽一小快的區域。
為什麽,皆因缺基,得不到地方士族們的支持。
在這麽個彈丸之地,下江軍都被跑了,不得不去別謀求發展和壯大,這樣的局麵,對於綠林軍來說,實在太被。
與柱天軍結盟之後,那就不一樣了,柱天軍的地盤,以後也將為他們的地盤,發展和壯大,再不會為己方最棘手的問題。
在場的主將頻頻點頭,皆認為王匡說的有道理。
陳牧環視在場眾人,遂深吸口氣,坐回到席子上,狠狠拍了下大,憤憤不平地說道:“罷了!這次就讓柱天軍先占些便宜!以後……哼哼,我們總要討回來!”
劉嘉並沒有在綠林軍這裏多加逗留,翌日,他便騎馬趕回棘。也就在劉嘉返回棘的當天,王匡、王、陳牧等人也率領綠林軍,浩浩的直撲蔡。
棘。
目前棘城沒剩下多兵馬,都被劉縯調派了出去。
倘若十萬京師軍直接強攻棘,以柱天軍的實力,本守不住棘,目前能堅守棘的唯一手段,就是牽製住京師軍,不讓京師軍有南下棘的機會。劉縯把柱天軍分了數支小隊,每支小隊都在七、八百人左右,他們的任務就是時不時的在宛城附近了頭,做出己方還要繼續強攻宛城的假象,以此來迷敵軍,讓京
師軍不敢輕易離開宛城。
其實劉縯是個很會打仗的人,縱觀他這一生,除了在小長安聚打了一場險些全軍覆沒的糊塗仗外,在其餘的戰場上,他基本沒犯過太大的錯誤。
劉縯的這個戰十分有效,尤其是馬武和馮異統帥的驍騎軍,由於機強,在宛城一帶神出鬼沒,不停襲擾小的兵,令郡府頭痛不已,又拿他們毫無辦法。
在這種況下,京師軍還真就不敢妄,於宛城附近的小長安聚暫時駐紮了下來。
南中部的戰事,開始趨近於平緩。不過南南部的戰事,才剛剛開始。
三萬之眾的綠林軍,浩浩的直奔蔡而來。郡軍主將陸智,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現在郡軍麵臨兩個選擇,戰,或者撤。
五千打三萬,兵力相差懸殊,但有一點,郡軍以前和綠林軍過手,在郡軍麵前,綠林軍完全是不堪一擊。
現在綠林軍雖有三萬之眾,來勢洶洶,但郡軍並不怎麽懼怕。
按照陸智自己的意思,這一戰的風險太大,己方不宜力敵,理應選擇撤兵,棄守蔡這座孤城。
可是他下麵的謀士和將們都不同意。首先人們認為己方依仗守城的優勢,抵三萬綠林軍,問題不大,其次,現在天子和朝廷就盯著南呢,南這邊稍微有個風吹草,第一時間都會傳到天子的耳朵裏。
他們在蔡若是不戰而退,讓天子知道了,天子可不會管你有什麽理由,隻會認定他們是懼戰,臨陣逃,一旦怪罪下來,陸智倒黴,下麵的人都跟著倒黴。
人們顧忌的這一點,是很實際的問題,陸智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率軍留守蔡,抵即將到來的綠林軍。
棘。
這段時間,劉秀算是暫時清閑下來,可以安心養傷了。這日,嚴來帶劉秀的營帳,看他的氣不錯,笑道:“今日主公覺如何?”
劉秀笑道:“汐泠的師姐留下不的丹藥,這段時間,我覺傷痊愈得很快。”
嚴笑了笑,走到劉秀近前,出手來,幫他診了診脈。劉秀的傷的確痊愈得很快,其一是和溪澈影留下的丹藥有關,其次,也是因為劉秀自質異於常人。
診完脈後,嚴說道:“主公再休養個十幾日,便無大礙了。”說著話,他轉頭看向許汐泠,讚歎道:“汐泠小姐的這位師姐,煉丹之可謂是爐火純青!”
許汐泠笑言道:“嚴先生有所不知,我的這位師姐,自小就喜歡擺弄各種草藥,師父老人家也說過,師姐在煉丹方麵極有天賦。”
嚴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就聽外麵傳來子的喊聲:“子陵?子陵?嚴子陵?”
聽聞喊聲,嚴不由得了額頭。劉秀和許汐泠則忍不住一同笑了出來。
能進到軍營裏的子,本就不多,敢於四大喊大的,那就更了,而在軍營裏會大喊嚴名字,又令嚴無比頭痛的,隻有一個,鄧奉的妹妹,鄧紫君。
劉秀笑道:“子陵,我覺得紫君不錯,士族出,又活潑又漂亮,年紀也正合適,子陵不妨認真考慮考慮!”
嚴連連擺手,苦笑道:“子陵乃修道之人,主公莫要說笑。”許汐泠目盼兮地白了嚴一眼,語氣輕快地說道:“汐泠倒是覺得主公說得沒錯,修道之人也要家立業的嘛!看得出來,紫君小姐對嚴先生一往深,門楣也正合適。
”
劉秀和許汐泠一唱一和,嚴說不過他倆,隻好連連擺手,表示不妥,逗得劉秀哈哈大笑,許汐泠也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他們的笑聲似乎引起外麵鄧紫君的注意,隨著營帳簾子起,鄧紫君從外麵跑了進來。
“鄧小姐……”虛英、虛飛、虛庭三人從外麵一同追了進來,三人先是看眼鄧紫君,然後齊齊向劉秀拱手施禮,說道:“主公,鄧小姐……”
劉秀樂嗬嗬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表示無礙。見狀,三人又瞅了鄧紫君一眼,紛紛退出營帳。
鄧紫君進營帳後,第一眼先看到了嚴,喜笑開地說道:“子陵,原來你躲在這裏!”
而後才注意到營帳裏還有劉秀和許汐泠。小姑娘玉麵一紅,向劉秀低福禮,脆生生地道:“小舅舅!”
是鄧晨的親侄,論輩分,是得向劉秀一聲舅舅。這聲小舅舅,再次讓劉秀哈哈大笑起來,轉目看向嚴,笑問道:“子陵何時也能我一聲小舅舅啊?”
此話一出,讓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鄧紫君則是小臉通紅,含帶怯地眼看嚴,然後撅著嘟嘟的小,衝著劉秀跺了跺腳。
私下裏,劉秀從來都不是個嚴肅的人,很開玩笑,而且有時候他開的玩笑也很不正經。這不,借著鄧紫君對嚴窮追不舍,他趕快占點嚴的便宜。
鄧紫君走到嚴旁,像小媳婦似的,悄悄拉了拉嚴的袖,低聲說道:“子陵,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出軍營逛逛的!”
嚴扶額,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可是當著劉秀的麵,他也不好和一個小姑娘爭辯。
劉秀倒是連連點頭,對嚴和鄧紫君說道:“去吧!子陵年紀輕輕,卻像個老翁一般,如果再不沾點人氣,我看他沒準哪一天就跑到深山老林裏去避世了!”
“那可不!”鄧紫君條件反地大聲嚷道,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嚴,小臉嚴肅地問道:“子陵,你真要去避世嗎?”
唉!嚴繼續扶額。他對誰都是能說會道,可隻要一見到鄧紫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所有的話都堵在肚子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覺自己繼續在這裏待著,還得再被劉秀取笑,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形,轉向外走去。
鄧紫君急忙向劉秀福禮,然後追出營帳,邊跑邊問道:“子陵,你真要帶我出去玩啊?”
嚴:“……”
許汐泠對劉秀笑道:“主公,我看嚴先生和紫君小姐還真合適的!嚴先生超凡俗,而紫君小姐活潑好,兩人剛好可以互補一下。”劉秀點點頭,說道:“我也這樣覺得,可就是擔心子陵這顆鐵樹不肯開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