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發生在宜秋聚的戰鬥,發得突然,結束的也快,前後的時間加到一起,也沒用上半個時辰。
戰鬥結束之後,再看街道上,橫七豎八全是郡軍的,大多數人都是上著箭矢,被弩箭所殺。
劉秀等人簡單打掃一番戰場,將能帶走的武、盔甲等資全部帶走,然後背起己方傷亡的兵卒,快速離開宜秋聚。
翌日中午,劉秀等人已快馬加鞭的回到棘。
劉秀僅僅離開了三天,回來時,卻把陸智的首級帶回了棘。聽聞這個消息,劉縯以及柱天軍上下無不大吃一驚。
陸智一部在蔡被綠林軍擊敗,殘兵敗將逃出蔡,柱天軍上下也都想趁機截殺,可南這麽大,即便明知道陸智要逃回宛城,但本無從判斷他會走哪條路。
而且棘現在本無兵可用,即便知道了陸智一部的撤退路線,也無力去截殺他。沒想到,劉秀竟然悄然無息的把事給做了。
小長安聚戰敗後,劉秀對他手裏的報組織進行了整頓,較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把銚期調派了過去,讓銚期頂替了九兒。
現在來看,這個調整已經初見效,銚期的能力,的確要遠在九兒之上。
中軍帳。
看到擺放在桌案上,淋淋的陸智首級,在場的眾人皆是嘖嘖稱奇。
現在,柱天軍外派的將領基本都已撤回棘,主要是共商一件大事,就是去往蔡與綠林軍會盟的事宜。
有許多劉氏宗親不認識陸智,看著那顆首級,不確定地問道:“此賊當真是陸智?”
沒等旁人說話,鄧奉湊上前去,仔細辨認一番,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陸智的項上人頭!”
說著話,他看向劉秀,問道:“文叔怎知陸智要路過宜秋聚?”而且還能在宜秋聚提前設伏?這簡直都有點未卜先知的意思了,令人費解。劉秀輕描淡寫地說道:“陸智一部在蔡失蹤之後,後來在平氏縣現,既然到了平氏,我推測陸智一部很有可能會在平氏渡過唐河,經宜秋聚北上,便帶著百餘名弟兄提
前去宜秋聚設伏,運氣,沒想到,還真把陸智給等來了。”
他這話是故意淡化了銚期的功勞,隻強調是己方的運氣好。
他沒有搶占銚期功勞的意思,不過作為報組織,自然是越低調、越不顯山不水越好。銚期自然也明白劉秀的心思,聽聞劉秀的話,他神自若,表如常。
剛從新市回來的劉嘉歎道:“隻帶百人,敢於伏擊陸智一部的五、六百人,恐怕也隻有阿秀敢於這般拚命了。”
在場的許多人都是連連點頭,這一仗,劉秀的確打得漂亮,報準確,判斷得當,一擊功,速戰速決。
要知道蔡可是劉氏宗親的大本營,陸智率軍攻占蔡後,倒黴的可不僅僅是劉仲,其它不的劉氏宗親都遭了秧。
陸智既是劉縯、劉秀不共戴天仇人,同時也是很多劉氏宗親的仇人,現在劉秀取回陸智的首級,是幫著所有劉氏宗親都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劉縯深吸口氣,振聲說道:“等會於軍中擺設祭壇!以陸智之首級,祭奠我劉氏所有遇害宗親的在天之靈!”
“是!”在場眾人齊齊欠。
劉嘉話鋒一轉,說道:“現在綠林軍已按照事先之約定,奪回蔡,接下來,大將軍要前往蔡,與之會盟。”劉歙(xi)說道:“現在我軍各部,都分散在宛縣一帶,牽製京師軍,大將軍去蔡,無兵可派,若遭暗算,當如何?”劉歙是劉秀族父輩的長輩,已有四十開外,在柱
天軍裏,算是年紀較大的了。
劉秀和劉歙的兒子劉終是發小,打小兩人的關係就非常好。柱天軍起事以來,劉歙和劉終父子倆也都立下過不的戰功。聽族父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劉嘉正說道:“叔父,我在新市與綠林軍首領相見,能看得出來,王匡、王、陳牧、廖湛等諸位將軍都是誠心誠意的想與我軍結盟,對大將
軍,絕無加害之意!”
“人心隔肚皮啊!”劉祉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我以為叔公所慮,不無道理,大將軍可先派使者到蔡,以探虛實!”在劉氏宗親當中,劉祉的出是極高的,他的父親是舂陵康侯劉敞,王莽登基後,忌憚劉氏宗親,便把劉敞調到了京城,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後來還是不放心,便把
劉敝殺害了。
劉祉的妻子是高陵侯翟宣之,不過後來翟宣造反,劉祉的妻子到牽連被殺,劉祉自己也被關進了大牢。劉縯、劉秀在舂陵起兵後,才算把劉祉從牢獄中救出來。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但輩分很低,他的父親劉敝和劉縯、劉秀是屬於同輩兄弟,在劉縯、劉秀麵前,劉祉得一聲族叔。
不過就出而言,劉祉是貨真價實的王侯門第。
劉嘉擺手說道:“不妥!當初約定,隻要綠林軍打下蔡,大將軍便會親自前去與之會盟,現在綠林軍已經兌現承諾,我方又怎能出爾反爾?”
“我也不讚大將軍冒冒失失前去蔡!”又一名劉氏宗親站出來反對,劉賜。他皺著眉頭說道:“綠林皆為賊寇,賊寇之言,又其可當真?”
劉嘉忍不住扶額,你說人家是賊寇,那你又是什麽?
劉賜本就是個混不吝的一個人。當初劉玄家的門客犯了事,劉玄跑路了,後來流落到綠林軍。
劉玄跑了之後,他的叔叔劉顯便廣結賓客,準備為劉玄報仇,結果還沒來得及向府發難,他便因事敗而被殺。劉賜是劉顯的親弟弟,也是劉玄的親叔叔,劉賜和劉顯的兄弟之特別深厚,得知哥哥被府殺害,他帶著劉顯的兒子劉信,去找逮捕劉顯的吏,之後砍了那名吏的
腦袋。殺了吏,他叔侄二人當然是要跑路了,也是直到劉縯、劉秀兄弟在舂陵起事,這叔侄二人才回來,加了柱天軍。
其實劉氏宗親在南一帶的確是橫的,西漢老劉家做皇帝的時候就不說了,即便王莽篡位之後,那麽打劉氏宗親,劉氏宗親在南這裏也敢和府對著幹。
一言不合就殺吏,這事劉賜幹過,劉子張幹過,很多劉氏宗親都幹過。殺完人就跑路,在外麵混個幾年,等風聲過了再回來,繼續橫著走。
劉縯、劉秀兄弟倆明明隻是平民出,為何敢在舂陵起兵造反?為何那麽多劉氏宗親都敢於參加造反軍?
估計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劉氏在南的耍橫是有底蘊的,是有許許多多先例的。
見很多宗親都反對劉縯去舂陵,劉嘉眉頭鎖,臉也不太好看。
現在己方還沒有渡過難關,依舊被十萬京師軍直接威脅著,形式岌岌可危,和綠林軍結盟,拉上這支強有力的援軍,己方才能自保。
可已經與人家約定好的事了,現在卻要出爾反爾,非但無法促兩軍結盟,反而是在結仇啊!
劉嘉急的抓耳撓腮,他轉頭看向劉秀,希劉秀能站出來幫忙說兩句。
畢竟在柱天軍裏,以威來說,除了劉縯,就是劉秀了。劉秀有看到劉嘉求助的眼神,不過他卻一言未發。劉秀也不認為綠林軍會有加害大哥的理由和意圖,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綠林軍覬覦己方目前所占的這些城邑
,真的圖謀不軌呢?
他已經失去兩位至親,絕不能再失去大哥,現在的劉秀是真的怕了,不願意讓大哥去冒險。
當然了,他雖然不支持,但也不反對,所以沒有做出明確的表態。
見狀,劉嘉忍不住暗歎口氣。正當他考慮該如何說服宗親們的時候,劉縯緩聲說道:“明日一早,我前去蔡!”
“大將軍——”見劉縯真要去蔡,許多宗親都站起形,張地看著他。
劉縯擺了擺手,說道:“十萬京師軍,近在咫尺,我部已沒有別的選擇,隻剩下與綠林軍結盟這一條路。兩軍盟好,我部可活,若不能拉來綠林軍,我部,難以長久。”
眾人麵麵相覷,皆垂下頭,歎息出聲。劉歙意味深長地說道:“阿縯,族叔是怕你此去有失啊!”
劉縯向劉歙欠了欠,說道:“侄兒明白,但,既然隻有這一條路,哪怕再兇險,侄兒也得走下去!”劉稷站起,傲然說道:“區區綠林軍,又有何可懼?我與大將軍同行,綠林軍若對我等以禮相待,還則罷了,倘若他們敢心懷叵測,圖謀不軌,我便當場取下王匡、王
、陳牧、廖湛等諸賊首級!”
他話音剛落,劉秀也站起形,說道:“我當與大將軍一同前往。”
劉縯暗暗皺眉,其實這件事,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小弟不用跟去冒險。
他正要說話,劉秀繼續道:“我曾救過王,對王算是有過救命之恩,由我陪同大將軍前往,境也會更安全些!”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要往火坑裏跳。”劉歙慢慢坐回到席子上,連連搖頭,一臉愁容。
劉縯向劉歙一笑,語氣輕快地說道:“族叔放心,有阿秀、阿稷陪同侄兒前往,萬無一失!”
“綠林賊寇,又豈是善類?結盟之後,亦是與虎謀皮啊!”劉縯不再聽族叔的嘮叨,他環視在場眾人,說道:“我明日前往蔡,與綠林會盟期間,我部依舊如故,襲擾宛縣,牽製京師軍,切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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