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看出來莽軍存在著巨大的問題和患,怎奈柱天軍的兵力實在太,而綠林軍又實在太不爭氣,即便他明知道莽軍的問題和患在哪裏,也奈何不了人家。
就在劉秀看著地圖,進行分析的時候,外麵進來一名探子。銚期立刻迎上前去,問道:“什麽事?”
探子快步來到銚期近前,低聲細語了幾句。銚期聞言,麵詫異之,問道:“報準確嗎?”
“平氏對岸的兄弟親眼所見!”
“知道是哪支軍隊嗎?”
探子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打探出來。”
銚期揮了下手,說道:“再探再報!”
探子躬施了一禮,轉走出營帳。銚期來到劉秀近前,低聲說道:“主公,一支綠林軍抵達了宜秋聚。”
“哪?”劉秀揚起眉。
“宜秋聚!”
“宜秋聚?”劉秀一怔,急忙看向地圖,滿臉不解地問道:“綠林軍怎麽跑到宜秋聚去了?”
宜秋聚距離棘可不近,那是劉秀斬殺陸智的地方,已經接近平氏縣了。
可己方的探子明明說綠林軍都在棘縣的南境徘徊,怎麽現在又突然跑到宜秋聚去了?
綠林軍躲得未免也太遠了吧?劉秀問道:“跑到宜秋聚的綠林軍有多人?”
“探報稱,不下五千人!”
“是平林軍還是新市軍?”
“這個探報還沒有查明,正在進一步查探。”
劉秀握起拳頭,狠狠捶了下桌麵,幽幽說道:“綠林軍實在太令人失了。”
綠林軍倘若留在棘縣,哪怕是徘徊在棘縣的南境,那說明他們起碼還備與莽軍一戰的態度,隻是不願意打頭陣罷了。
現在綠林軍都跑到宜秋聚去了,那隻能說明綠林軍是真的被莽軍嚇到了,是真的不想打了,已經開始跑路了。
當初劉秀也支持柱天軍與綠林軍結盟,而現在,他覺得與綠林軍結盟就是個坑,給己方找了個不的豬隊友。綠林軍是不是豬隊友,那倒是不一定,但與綠林軍的結盟,的確是跳進坑裏了,起碼對於劉縯、劉秀來說,是跳進了一座深不可測的巨坑當中,這一點,在日後也會有很
好的證明。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喊聲:“報——”
“進來!”劉秀揚頭說道。
一名軍兵從外麵走了進來,手施禮,說道:“報將軍,綠林軍的王匡、陳牧兩位將軍現在城外,求見大將軍!”
呦!新市軍和平林軍的主將都來了!劉秀說道:“有請!”說著話,他對一旁的銚期說道:“趕快派人,把大將軍找回來!”
劉縯現在不在軍營,而是和鄧晨一道在召集壯丁。劉縯的親自出馬,還是有效果的,起碼今天這一天,召集上來五、六百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過了有兩刻鍾的時間,劉縯先回到軍營的中軍帳,他了額頭的汗珠子,又喝了一大碗水,問道:“阿秀,王匡和陳牧來了?”
他很奇怪,這兩人現在還有臉來棘找自己?
劉秀點點頭,說道:“也不知道王匡和陳牧究竟是何意圖。”稍頓,他又道:“我方探子查明,有一支五千多人的綠林軍已退至宜秋聚。”
聞言,劉縯先是一怔,接著一拍桌案,怒聲說道:“真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懦夫!言而無信的小人!”
劉秀聳聳肩,說道:“所以說,這次王匡和陳牧來見大哥,實在讓人搞不懂他們意何為?難道是來勸大哥隨他們一同撤到宜秋聚?”
劉縯都差點氣樂了,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握住肋下佩劍的劍柄。
他們正說著話,外麵傳來話音:“大將軍,王將軍、陳將軍到!”
“讓他二人進來!”劉縯語氣冷漠地說道。
按理說,盟軍的主將來了,劉縯應該親自出帳相迎,可他非但沒有這麽做,反而連個‘請’字都沒說,可見他現在已經憤怒到什麽程度了。
劉縯臉難看,從外麵走進來的王匡和陳牧臉也沒好看到哪去。他們親自前來,劉縯連接都不接,就讓他倆這麽進來了,這是在給誰擺譜呢?
即便心裏不痛快,麵子上的功夫還得要過得去。王匡和陳牧向劉縯拱了拱手,說道:“大將軍!”
劉縯也是拱手回禮,說道:“王將軍、陳將軍!”沒有請他二人落座,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兩位將軍前來,可是向我辭行的?”
他這句話,把王匡和陳牧都說愣住了。辭行?辭什麽行?他二人是率軍離開了棘城,但是也沒有走遠,還沒出棘縣呢!
兩人對視一眼,王匡不解地問道:“大將軍何出此言?”
劉縯一笑,心裏冷哼,你們在裝糊塗給誰看?他慢悠悠地問道:“兩位將軍不是打算率軍撤到宜秋聚了嗎?”
王匡和陳牧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難怪劉縯對己方的態度突然發生這麽大的改變,原來他是誤會了。王匡含笑說道:“大將軍誤會了,我軍並無撤退宜秋聚的打算!”
要撤也是往蔡方向撤,又怎麽可能會往宜秋聚那邊撤?陳牧麵無表地解釋道:“目前駐紮在宜秋聚的綠林軍,既不是新市軍,也不是平林軍,而是下江軍!”
此話一出,在場的柱天軍眾人不約而同地吸了口氣。劉縯下意識地問道:“下江軍已到南了?”
王匡和陳牧一同點點頭。前者說道:“我和陳將軍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現王常、丹兩位將軍率部分下江軍,已抵宜秋聚。”
劉縯追問道:“下江軍總共來了多兄弟?”
“五千餘人。”
見劉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王匡補充道:“這五千餘名兄弟,都是下江軍中的銳之士。他們是從豫州,一路急行軍進到的南,後又趕到的宜秋聚!”
可是隻有五千人啊!還遠遠不足以彌補己方兵力上的劣勢。劉縯心中暗歎。王匡和陳牧對視一眼,前者說道:“大將軍,這次我和陳將軍前來,是勸大將軍放棄棘,我們合兵,退守新野!新野牆高城堅,易守難攻,我們兩軍合計數萬將士,定能
抵住莽軍!”
“然後呢?”劉秀突然開口問道:“倘若莽軍追至新野,圍而不攻,我方又當如何應對?”
王匡和陳牧眨眨眼睛,都不言語了。
新野的城牆再高,城防再堅固,但城不會自己生糧,己方被困一兩個月,或許還能堅持,倘若莽軍圍困個一年半載,最後都不用攻城,他們統統得死在城。
沉默了好一會,王匡問道:“秀將軍認為我方當如何?”劉秀正說道:“現下江軍已至,綠林軍陣營齊整,士氣大壯,正是我軍反攻莽軍的好時機!何況,莽軍於兩水之間紮營,且自斷橋梁,自陷絕境,我方若能團結一致,
力一擊,定能大破莽軍!”
陳牧都差點被劉秀的話逗樂了,還大破莽軍?己方的兵力加到一起都沒到五萬,而莽軍可是有十萬之眾,己方不求自保,還要反擊,那不是心找死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陳牧向劉縯拱了拱手,沉聲說道:“大將軍,我們的意見,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大將軍不聽,我們也沒辦法,告辭!”
說著話,看到王匡還站在原地沒,陳牧沒好氣地拉了他一把,怪氣地說道:“王將軍,快走吧,人家還一心想著主反擊莽軍呢,又豈是我等能比?”
王匡歎息一聲,看著劉縯,意味深長地說道:“莽軍勢強,我方勢微,勢微戰勢強,當避其鋒芒才是,大將軍,棘已死地,撤退吧!”
劉縯瞇了瞇眼睛,眼角的餘正好瞥到劉秀在微微搖頭,他語氣決絕地說道:“我早已說過,棘就是底線,我軍在棘,將寸步不讓!”
王匡也沒詞了,他沉默許,向劉縯拱了拱手,與陳牧一並向外走去。目送他二人離開,過了片刻,劉秀說道:“王常雖後綠林,但在綠林地位不低,且此人深明大義,剛直,非王匡、陳牧之流能比,大哥,我想親自去一趟宜秋聚,麵
見王常,邀下江軍與我軍一同出擊莽軍!”
剛才劉縯就想問劉秀,隻不過當著王匡和陳牧的麵,他沒好意思開口。他問道:“阿秀,你說主出擊莽軍,可有勝算?”劉秀起,走到地圖前,等到劉縯等人圍攏過來時,他的手指邊在地圖上指點,邊說道:“現莽軍於黃淳水和沘水之間紮營,並且拆了黃淳水的橋梁,而莽軍的屯糧重地設
在藍鄉,且守軍不足一千。”
聽著劉秀的講述,劉縯心思猛的一,喃喃說道:“拆了黃淳水上的橋梁,而糧草之地又在藍鄉,倘若我軍襲藍鄉,莽軍本無法做到及時增援!”“正是!”劉秀正說道:“莽軍囤積於藍鄉的糧草和輜重一旦被毀,軍心必然大,隻要我軍的兵力足夠,便可趁機襲,定能大獲全勝!所以,我們現在急需綠林軍的參
戰!急需綠林軍備與莽軍決一死戰的決心和勇氣!”
劉稷著下,突然問道:“倘若我們自己單幹呢?襲藍鄉,摧毀莽軍的糧草,讓莽軍軍心大,莽軍會不會因此撤兵?”“絕對不會!無論是甄阜還是梁丘賜,他們都丟不起那個人,更無法向王莽代!倘若是我們自己單幹,隻會導致莽軍即刻攻城!而且還是毫無保留的全軍猛攻!因為等到
那時,莽軍隻剩下速戰速決這一條路可走!”劉秀肯定地說道。
“所以,要執行襲藍鄉的策略,就必須得先把綠林軍拉攏過來!”劉縯說道。“下江軍的到來,可以說是一場及時雨,王常就是綠林軍的突破口!”劉秀兩眼放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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