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劉縯、王匡、陳牧、王常為首的漢軍,衝出棘,浩浩的殺向莽軍大營。
漢軍方麵傾巢而出,這麽大的靜,莽軍方麵應該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才是。
而事實上,莽軍對於漢軍的來襲,一無所知,這還要歸功於銚期。
銚期回到棘報信,這是劉秀給他的第一個任務,第二個任務是,除掉棘周邊的莽軍斥候。
以四萬打十萬,就算莽軍因藍鄉遇襲而軍心,但這仗也還是不好打,己方若想取勝,就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殺莽軍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己方的大軍剛出棘,就被莽軍察覺,讓莽軍做好了應戰準備,此戰實難取勝。所以,能不能清除幹淨莽軍的探子,這是此戰的另一個關鍵點。
銚期沒有讓劉秀失,莽軍安在棘周邊的釘子,被銚期極其手下的探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拔掉。
這才有了四萬大漢已殺到莽軍大營的近前時,莽軍才猛然意識到有敵軍來襲。
可是此時莽軍再想做好迎戰準備,已經來不及了。
漢軍方麵,兵分兩路,劉縯和王匡一路,率兩萬多將士,進攻甄阜軍大營。王常和陳牧率領兩萬將士,攻梁丘賜軍大營。
他們兩邊是雙管齊下。
甄阜麾下有八萬大軍,哪怕都變木頭人,站在原地不,讓兩萬漢軍使勁的砍殺,想要砍倒這許多人,也得需要好一陣子時間。
但梁丘賜那邊的況不一樣,他麾下隻有兩萬將士,現在遭兩萬漢軍的猛攻,局勢從一開始就變得岌岌可危。
危急關頭,梁丘賜也顧不上什麽麵了,派出麾下幾名善戰的武將,讓他們趕快去甄阜軍營,請甄阜出兵援助。
梁丘賜派出了三員大將,他們還沒出營地呢,就見對麵蜂擁而來一大批的己方兵卒,一個個丟盔卸甲,喊連天。
舉目再往後看,無數的漢軍已經從營外攻進來。
三名莽將沒時間多想,一並催馬衝了上去,邊衝邊大聲震喝道:“不許退!誰都不許退!膽敢臨陣逃者,殺無赦!”
一下子來了三名將領,在很大程度上的確起到了穩定了軍心的作用,向回潰敗的莽軍紛紛停下腳步,調轉回頭,又跟著己方的三名將領往回殺。
在這三名莽將的帶領之下,莽軍還真被衝殺進來的漢軍給頂住了。雙方兵卒撞在一起,刀劍、長矛並舉,拚了命的往對方上招呼。
前麵的兵卒被殺倒在地,後麵的兵卒踩著同時的,繼續往前攻殺。這一場針尖對麥芒的白刃戰,讓敵我雙方都殺紅了眼。
那三名莽將也不含糊,各持武,一馬當先,劈砍衝殺過來的漢軍,真如同切菜一般。
就在這三名莽將殺人如麻,無人可擋的時候,猛然間,就聽漢軍當中傳出一聲斷喝。
這聲喊喝,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接著,有一騎從漢軍當中衝殺出來。
細看馬上的這名武將,頭頂銀盔,罩銀甲,襯白袍,背披白氅,手持畫桿方天戟。
向臉上看,麵白如玉,濃眉大眼,星眸璀璨,似丹朱,相貌俊朗,英氣人。
他在馬上斷喝一聲,單手拖著長戟,直奔那三名莽將而去。
其中一名莽將見來人隻是個二十左右歲的青年,本沒放在眼裏,催馬迎了過去,到了近前,他雙手持槍,分心便刺。
那青年將手中戟向外一撥,就聽當啷一聲,莽將就覺得自己手中一輕,長槍已橫著飛了出去。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呢,青年已一戟砸了下去。
畫桿方天戟兩麵開刃,這一戟正中那名莽將的頭頂。耳中就聽哢嚓一聲,勢大力沉的畫桿方天戟將這名莽將從頭頂到下,生生地劈裂開,子分了兩半。
別看青年單手拿著畫桿方天戟,好像沒什麽重量,實則此戟重達一百二十斤,尋常人別說去用它,就算是抬都抬不起來。
連一個照麵都沒走過去,這員莽將就被青年劈了兩半,周圍的莽軍無不大驚失,嚇得臉煞白。
另兩員莽將看到同伴被殺,怒火攻心,雙雙斷喝一聲,各持武,向青年衝殺過來。
兩把長刀,一上一下,分砍青年的脖頸和腰腹。青年哼笑出聲,將手中的畫桿方天戟向前一立。
當啷、當啷!
隨著兩聲刺耳的鐵撞聲,兩桿大刀被長戟一並擋了下來。戰馬錯之際,青年順勢將手中戟向後一推,喝道:“滾下來!”
畫桿方天戟在空中畫出一道半月形的寒,於一名莽將的後腰一閃而過。再看那名莽將,雙腳還坐在馬背上,但腰以上的部位已從馬上栽了下去。
噗通!摔落在地後,紅白相間的腸子流淌了一地。
剩下的那名莽將回頭一瞅,不由得暗暗咧,此人到底是誰,怎麽如此了得?還沒等他想明白,青年已催促著戰馬,直奔他追了過來。
馬到,人到,長戟也到了,畫桿方天戟畫出一條長長的電,直奔這名莽將的口刺了過來。太快了,快到莽將都來不及做出閃躲。
他本能反應的將大刀抬起,用刀麵擋在自己的前,來抵對方的畫桿方天戟。
當啷!
畫桿方天戟的鋒芒結結實實地刺在刀麵上,那一瞬間,莽將覺似有千鈞之力席卷而來,把他的子從馬背上直接撞飛了出去。
戰馬噠噠噠的跑走了,莽將倒飛著摔落在地,發出噗通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向上抬了抬,哇的一聲,吐出口水。
轉頭再看他的大刀,刀麵都被刺變形了,變了u型。他掙紮著還想從地上站起,可青年已催馬到了他近前,一戟砸落下麵,戟麵正拍打在他的頭頂上。
啪!
莽將的腦袋就如同從高空墜落在地的西瓜,紅的白的一並迸發出來,飛濺了滿地。
說來慢,實則極快,三名莽將在青年麵前,沒一個能走過一個回合的,被他一戟一個,全部斬殺。
剛剛生出點鬥誌的莽軍,見此景,心裏那點不多的鬥誌瞬時間飛回湮滅,人們嚇得邊尖著邊抱頭鼠竄,漢軍方麵則是士氣大振,兜著莽軍的屁追殺。
坐鎮後方,指揮大局的王常和陳牧都有看到這一幕,陳牧抬起手中的馬鞭,遙指在莽營當中銳不可當的那名青年,問道:“卿,此為何人?怎如此勇猛?”
陳牧仰麵而笑,說道:“此人乃賈複賈君文!”稍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賈君,神人也!”
賈複是文人出,學的是尚書,和劉秀學的一樣,不過他的尚書學的可比劉秀要好的多。劉秀學尚書所得到的評語是:略通大義。白說了,就是馬馬虎虎。
而賈複的才學,連教書先生都讚不絕口,給他的評價是:複(賈複)勤於學,將相之也!
可他的先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這位徒,後來竟然棄文從武了。
綠林軍的起事對賈複影響很大,當初他也正是效仿綠林軍,拉著一夥人,到了羽山,落草為寇,自稱綠林。
後來下江軍路過羽山時,賈複便帶著手下數百人,順理章的加了下江軍。
別看賈複是正宗的文人出,但他本卻是武力驚人,勇冠三軍,無人能敵,起碼到目前為止,賈複還未遇到能與他相匹敵的對手。
賈複在莽營當中,連斬三名莽將,令漢軍士氣大振。王常和陳牧也雙雙催馬,衝殺進莽營,帶著麾下的漢軍,猛攻梁丘賜所在的中軍帳。
梁丘賜還想向甄阜求援,結果他派出去的三人,一個都沒跑掉,全折在賈複的畫桿方天戟下。
另一邊,甄阜一部也不輕鬆。別看甄阜麾下有八萬大軍,但由於藍鄉遇襲,糧草被毀,將士們心裏沒底,士氣都不高。
劉縯和王匡指揮著漢軍,對莽營發起了猛攻。
不管甄阜會不會用兵,但莽營的營寨紮得非常不錯。
外圍一圈是拒馬,拒馬側是一米多高的土牆,在土牆之上,又加建了木柵欄,離地足有三、四米高,上麵可站人防。
莽軍正是依仗著堅固的營防,將漢軍的攻勢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就在莽軍以為漢軍拿己方無計可施的時候,劉秀帶人及時趕到了。
可以說劉秀的到來,一下子就扭轉了雙方的局麵。
倒不是驍騎軍能突破莽營堅固的營防,而是劉秀等人帶來了數臺從藍鄉繳獲的拋石機。
莽營的營防能擋得住人,但卻擋不住一顆顆砸落下來的大石頭。
在拋石機的攻擊下,莽營的寨牆被砸倒了好幾。
沒等莽軍進行修補,漢軍當中的劉稷大吼一聲,手持一桿大刀,先士卒地率先衝了上去。
倒塌的寨牆這裏,全都是莽軍,劉稷衝到土牆近前,一刀揮砍下去。隻聽哢哢哢一連串的脆響聲,數名莽兵被斬落下來。
其餘的莽兵紛紛向長矛刺向劉稷。後者一側,讓過數支長矛,接著,他用手臂向回一摟,數桿長矛全部被他抱住,他斷喝一聲,全力向後一拉。
嘩啦一聲,數名莽兵向前撲倒,從土牆上紛紛跌落下來。
不等他們起,周圍的漢軍一擁而上,長矛齊落,將幾名莽兵刺了馬蜂窩。
趁此機會,劉稷一個箭步竄上土牆,大刀揮舞開來,將周圍土牆上的莽軍連砍帶推,全部打了下去。
見劉稷破開了空檔,漢軍兵卒蜂擁上前,手腳並用著爬上土牆。人們站在土牆上,低頭一瞧,隻見土牆麻麻的全是莽軍,人山人海,分不清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