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一行人正趕著馬車要出營的時候,有一人騎著馬,追了過來。
那人追到馬車近前,開口問道:“車可是劉將軍!”
聽聞有人自己,劉秀讓趕車的虛英停下來。他挑起窗簾,向外一瞧,隻見馬車旁的這人,年紀不大,二十左右歲的樣子,生得文質彬彬,相貌俊朗。
劉秀問道:“閣下是?”
青年在馬上拱手施禮,說道:“在下賈複,奉王將軍之命,專程保護劉將軍到宛城。”
劉秀出恍然大悟之,原來此人就是賈複賈君文!
他重新打量了賈複一番,從馬車裏走出來,向賈複拱手回禮,含笑說道:“原來是賈君,失敬、失敬!”
劉秀有聽過賈複的戰績,在攻打梁丘賜軍大營的時候,賈複一回合一個,連挑了三名莽將,於軍當中,銳不可當,進出莽營,無人能敵。
最難得可貴的是,賈複並非武夫出,而是文人出,在這一點上,與劉秀十分相似,都屬於棄文從武,所以對賈複這個人,劉秀有天生的親近。
隻不過賈複加綠林軍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武力過人,能力出眾,但在綠林軍裏的份和地位都不高,劉秀也一直沒見過他。這次還是兩人的第一次麵。
劉秀含笑說道:“王將軍實在太客氣了,還專程派賈君來保護我!這次真是麻煩賈君了!”
賈複還真沒想到,自己在綠林軍中隻是個微不足道的新人,而劉秀竟然對自己這麽客氣。
要知道劉秀可是劉縯的親弟弟,以前是柱天軍的二把手,現在說他是整個漢軍的二把手,也並不為過,自己與劉秀的份、地位相差懸殊。
而在劉秀上,他不到毫的傲慢與輕視,有的是平易近人,溫文如玉。
其實,早在王常在派他來的時候,就已對劉秀這個人讚賞有加,隻不過賈複也沒太往心裏去。
以為王常隻是礙於劉縯的麵子,說說客套話罷了,現在見到劉秀本人後,賈複對劉秀的印象呈直線上升。
賈複清了清嚨,說道:“劉將軍客氣了,此乃屬下分之事。”
見到賈複,劉秀突然來了興致,讓虛飛牽過來一匹馬,他與賈複並騎而行。
“聽說賈君以前學的是尚書?”
“正是!”
劉秀笑道:“說來也巧,我上太學時,學的也是尚書。”見賈複驚訝地看著自己,他老臉一紅,擺手說道:“隻是學業平平而已。”
在綠林軍中,哪裏有人上過太學?即便是賈複,讀的也是郡學,沒上過太學。
劉秀話鋒一轉,問道:“賈君為何又棄文從武了?”
賈複正說道:“大丈夫在世,當盡力一搏,文能安邦,武能定國!”
劉秀掌,讚道:“說得好!賈君大丈夫也!”
這一路到宛城,劉秀基本沒怎麽坐馬車,一直和賈複、李通、朱祐等人騎馬同行。
他們聊當今之時局,聊天下之大事,劉秀和賈複二人也是聊得非常投機,可謂是想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意。
長話短說,劉秀等人到了宛城之後,沒有進城,直接去了李家建於群山之中的宅子。
他們一行人剛進山中,就聽嗖的一聲,從路邊的樹林當中跳下一人。
賈複、朱祐等人同是一驚,下意識地握住肋下的佩劍。
那人從樹上跳下來後,直奔劉秀而來。
賈複不認識來人,正要拔劍,劉秀按住他的手,含笑說道:“是自己人。”
先是看了劉秀一眼,而後賈複打量來人,這人的年紀不大,二十多歲,一棕的服,躲藏在樹梢上,幾乎與樹幹融為一。
隻見此人三步並兩步,到了劉秀近前,屈膝跪地,說道:“屬下見過主公!”說話之時,青年明顯抑製不住心中的緒,聲音微微有些抖。
劉秀翻下馬,走到青年近前,手托住他的手臂,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容道:“龍準,這些日子,辛苦了!”
這名青年,正是廣戚侯府的殘餘,龍準。
當初劉秀把麗華送到宛城避難的時候,他留下龍淵、龍準、龍孛三人,負責保護麗華的安全,直到今天。
“隻要能讓主公安心,屬下不覺辛苦!”
劉秀聞言,心頭慨萬千,再次拍了拍龍準的胳膊。
其實他和龍準、龍孛並不,接的時間也不長,但他一句話,龍準、龍孛在宛城郊外的這座莊子裏,真就一待大半年,寸步不離麗華的左右。
大丈夫,就當一諾千金,隻要認準了主子,那麽對主子就要絕對的效忠到底,這一直都是龍淵、龍準、龍孛的做事準則。
這也和他們奴家出,從小就死士教育有關。
劉秀問道:“麗華在這裏住得怎麽樣?”
龍準正說道:“一切都好,生活無憂,隻是不能出門,終日要待在莊子裏,麗華小姐過得……並不開心。”
對劉秀,龍準沒有任何的瞞,實話實說。
他說的這些也是人之常,無論換誰,被像金雀一樣圈養在籠子裏,都不會太開心。
劉秀深有地點了點頭,說道:“在莊子裏的生活,就到此為止!”
龍準聞言,喜形於,拱手說道:“是!主公!”稍頓,他又角上揚地說道:“龍淵和龍孛若是知道主公來了,定會欣喜萬分。”
劉秀揚頭說道:“走,我們進莊子裏說話!”
龍準應了一聲,步伐輕快地在前帶路。
他之所以守在山口,一是做眼線,其二,他就盼著劉秀來呢!
以前郡府的威脅太大,主公無論如何也不敢接麗華小姐回新野,現在漢軍在黃淳水一戰大勝,郡府的威脅不在了,他心裏核計著,主公也該來了。
果不其然,今天還真被他把劉秀給盼來了!平日裏,表都是冷冰冰的龍準,今天難得的一直上揚著角,臉上帶著由向外的欣喜。
進到莊子裏,下人們看到劉秀和李通,無不是又驚又喜,紛紛上前,叩首施禮。
龍淵和龍孛聽聞劉秀到來的消息,兩人著膀子,外麵披著外,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平日裏,龍淵、龍準、龍孛在莊子裏沒什麽事幹,就是練武,今日也不例外。
看到劉秀,龍淵和龍孛急忙穿好了服,走上前來,跪地施禮,說道:“主公!”
劉秀急忙手,把他二人攙扶起來,說道:“忠伯、龍孛,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龍淵和龍孛起後,兩人打量著劉秀。
他們在保護麗華之前,劉秀的上多還帶著些初出茅廬的稚氣,而現在的劉秀,在他上已經找不到當初的稚氣,取而代之的是和沉穩。
這大半年的時間,他們是沒有跟隨在劉秀邊,但柱天軍的事跡,他們在宛城這裏也都有聽說過,當然,其中也有不關於劉秀的事。
龍淵三人有時候也會暗自懊惱,不能跟隨在主公邊,攻城拔寨,隻能待在宛城邊上的這座小莊子裏,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有時候他們看到麗華都會生出恨意,如果沒有這個人,他們也不用整天憋在這了。
不過出於對主子的忠誠,龍淵、龍準、龍孛心中有再大、再多的不滿,最終也都咬牙忍了下來,起碼在表麵上,他們一直都是對麗華客客氣氣的。
他倆在打量劉秀,劉秀也在打量著他倆。他先是拍拍龍淵,又拍拍龍孛,笑道:“看起來,這段時間你們三人也都沒閑著,壯了不啊!”
龍孛急忙說道:“屬下深知,日後要追隨主公,闖出一番大業,自然不敢有毫懈怠。”
他們三人當中,屬龍孛的心眼最多,反應也最機敏。
借著劉秀起的話頭,先把自己的決心表達出來,當然,他也是怕麗華回到新野後,主公又把自己安排在麗華的邊給予保護。
他的小心思,瞞不過劉秀的眼睛,後者聽聞他的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麗華回到新野,自然會有家的庇護。”
他的話,讓龍淵、龍準、龍孛吃了一顆定心丸,臉上的喜更濃。
劉秀向後招了招手,把賈複、許汐泠、虛英、虛飛、虛庭、劉全等人一一介紹一番。
當初虛英、虛飛、虛庭留在劉秀的邊,與他的約定是,等到他的傷勢痊愈之後,他們三人便離開。現在劉秀的傷勢早已痊愈,不過虛英三人也一直沒有走。
表麵上的原因是劉秀不肯放他們離開,而真正的原因是,他們三人本也不願意走。
看到眾人相互見禮,聊到了一起,劉秀過來一名仆人,讓他給自己引路,去往後院。
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麗華,劉秀早已是心急如焚。他正往前走著,聽聞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瞧,跟上來的是人許汐泠和劉全。
劉全是劉秀的眷屬,跟著他去後院見麗華,倒也算正常,許汐泠跟過來,就多有些唐突了。不過劉秀也沒有多說什麽,看了一眼後,繼續快步向前走去。
李通家的這座莊子,條件是沒得說,周圍的環境優,莊子裏的景也不遑多讓,走在其中,仿佛仙境,令人心曠神怡。
隻是此時的劉秀,本沒有心思去欣賞莊子裏的景,他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麗華。
顯然,麗華現在還不知道劉秀到來的消息,進到後院,劉秀便聽到琴樂之聲。劉秀的腳步頓了頓,示意領路的仆人還有劉全、許汐泠,在此等候,他自己順著琴音,走進麗華所住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