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現在不能撤走!”
“賊軍停止前進,隻是因為黑不宜行軍,賊軍並沒有察覺到我們在西頭山上做的埋伏!”
“再者,我們在西頭山的周圍也有埋伏暗哨,並未看到有漢軍的斥候過來打探。”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反對現在撤走。
人群中央的幾位輩分高的年長者,麵麵相覷,都不再撤離之事。
他們輩分高,年紀大,經驗是多一些,但現場這麽多人反對撤走,他們也不敢力排眾議,強行下達撤退的命令。
估計即便是下了這樣的命令,在場的眾人也不會聽他們的,弄不好,兩邊還得起爭執,甚至是大打出手。
他們低聲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暫時不撤,看漢軍方麵有何反應。
漢軍在西頭山附近安營紮寨後,全軍休息,沒有任何要出兵進攻西頭山的意思。
見狀,那些心存狐疑、經驗富的老江湖,也都認為漢軍的確是沒發現己方在西頭山上的埋伏,漸漸安下心來。
翌日,醜時,也就是淩晨一點多鍾的時候,從漢軍大營裏悄悄躥出來三條黑影。
這三條黑影,轉瞬之間便消失在叢林當中。
漢軍大營的附近,有兩名江湖人做暗哨,暗中監視著漢軍的一舉一。
隻不過這兩人並沒有在一起,一人藏匿於漢軍大營的東北方,一人藏匿於漢軍大營的西北方。
隻要漢軍向北進發,皆逃不過這兩名暗哨的眼睛。
在西北方的暗哨,是名三十左右歲的壯漢子,穿黑,腳蹬黑靴,頭上抱著黑布巾,臉上還蒙著黑布,整個人從頭到腳一黑,隻出一對眼睛,與黑漆漆的樹林完全融為了一。
他蹲在樹下不,即便有人走進他五步之,都未必能看得到他。
就在他聚會神關注漢軍大營的時候,忽聽林中傳出嘩啦啦的聲響。
黑漢子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握住肋下的佩劍,舉目環顧四周。
太黑了,他選的這片林子,枝繁葉茂,把夜空中的月、星完全遮擋住,什麽都看不見。
沙沙沙!他背後又突然有聲響傳出。
黑漢子子一震,沙的一聲,佩劍出鞘,扭轉回,低聲驚呼道:“什麽人?”
他沒有看到人,倒是看到一對綠幽幽的眼睛。
不是人!黑漢子心頭暗驚,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對綠幽幽的眼睛突的一晃,在他的對麵消失不見,沙沙沙的聲響由他的四周不斷傳來。
黑漢子持劍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他看不到那對綠眼的主人,但他能覺到,綠眼的主人一直在死死盯著他。
他無從辨別聲響是從哪個方位來的,他手持佩劍,不停的原地轉子,汗珠順著他的額頭、鬢角,滴淌下來。
聲音在他的左側消失,黑漢子立刻持劍指向左邊。
他瞇著眼睛,運足目力,定睛細看,但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他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一步步地向前走去,除了一顆顆壯的樹木,這裏什麽都沒有。
哪去了?
那對該死的綠眼睛跑哪去了?
他正不斷轉頭向周圍查看的時候,忽聽頭上傳來嘩啦的聲響。
他下意識地抬頭往上看,隻見一道黑影從樹枝當中躥出來,由空中撲向自己。
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這也是黑漢子所看到的最後一幕。
噗通!黑漢子的軀仰麵倒在地上,在他的上,站立著一頭黑的豹子,豹子的兩隻前爪,深深嵌他的雙肩,而豹子的獠牙,已然咬斷了他的嚨。
沒有任何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的掙紮,完全是一擊斃命。
黑豹的腦袋用力向旁一扯,黑漢子的嚨完全被撕扯開,鮮汩汩流出,黑漢子雙目圓睜,直到死,他都沒看清楚究竟是什麽殺了自己。
這頭黑豹,當然就是黑。
人在漆黑的環境裏,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但豹子能,豹子的夜眼,視黑夜如白晝,哪怕它看不到,聞也能聞到人的氣味。
西北方的暗哨被黑解決,東北方的暗哨也沒好到哪去。
大花吸引了東北方暗哨的注意力,可就在對方全神貫注,如臨大敵的盯著大花時,埋伏在草叢中的二突然躥出,由暗哨的側撲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脖頸,當時,暗哨甚至都清楚的聽到了自己頸骨的斷裂聲,和黑一樣,二也是一擊斃命,當場咬死了對方。
把埋伏在己方大營四周的暗哨解決,劉秀這才帶上五百銳,先行一步,去往西頭山。
耿弇、蓋延、銚期諸將,率領漢軍主力,隨其後,向西頭山悄悄進發。
這些江湖人,在西頭山的山下也埋伏了不的暗哨,但他們的命運和埋伏在漢軍大營附近的暗哨一樣,被黑、大花和二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一咬死在林中。
最讓漢軍忌憚的就是這些江湖人的暗哨,漆黑的夜晚,他們躲藏在樹林裏,本無從發現,但己方的行,藏於暗中的眼線們卻能了如指掌,這無疑會讓漢軍的行提前暴。
現在有了黑、大花、二的相助,算是把漢軍最棘手的問題解決了。
看著咬得滿是,跑回來的黑、大花、二,劉秀蹲下形,了它們的頭頂,而後令人取來早已準備好的醬牛,分給這兩虎一豹。
自從品嚐過了醬牛的味後,黑、大花、二便對醬牛有獨鍾,整圍著劉秀打轉,希能從他那討得一口食。
劉秀也恰恰是利用了這一點,瞞著辛零,讓黑、大花、二為自己做事。
手段雖不彩,但效果卻極佳。
即便是虛英、虛庭、虛飛、幽等人,看向兩虎一豹時,眼神中都不自覺地流出敬佩之。
以劉秀為首的五百銳,完全是悄然無息地接到西頭山的山腳下。
舉目向上看,即便這裏是西頭山最緩的一麵山坡,坡度也差不多接近了六十度。
如此陡峭的山坡,從山頂上推下一塊石頭,隻要分量夠重,便能從山頂一直滾到山腳下,這一條線的人,估計都得被泥。
連家兄妹,誠不欺我,這西頭山,還真的是易守難攻!劉秀舉目往上,看了好一會,心生歎,他收回目,向周圍眾人揮了揮手。
虛英、虛庭、虛飛、幽等五百銳,開始紛紛向山坡上攀爬。
這麽陡的山坡,的確是不能走,隻能是手腳並用的爬,也隻有這樣,才能在山坡上固定住子,不至於中途下去。
黑擅長攀爬,很快,他便越過了劉秀等人。
見狀,劉秀生怕黑暴行跡,低聲道:“黑,快回來!”
站在山坡上,黑居高臨下的回頭看了劉秀一眼,豹的臉毫無表,一副呆萌的樣子,但眼中流出來的可是高傲之。
看完劉秀,它也沒聽劉秀的指揮,繼續往山上跑去。
劉章吭哧吭哧的也從劉秀邊越過,後者手疾眼快,一把將劉章的後襟牢牢抓住,他皺著眉頭低聲訓斥道:“章兒!”
“叔父,黑都衝上去了,我得趕在它前麵才行!”
劉秀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狠狠扯了一把劉章,沉聲道:“胡鬧!回後麵去,再敢超過我,你趁早給我下山!”
為太原王的劉章,不怕,地不怕,倒是唯獨怕劉秀。
父親亡了,二叔也亡了,他的直係長輩就隻剩下劉秀和劉良,劉良屬於幹打雷不下雨的人,不太管事,他自然不怕。
劉秀則不然,於劉章而言,劉秀不僅是子、皇帝,更是像父親,又像兄長。
劉秀真發起火來,劉章也是渾哆嗦。
“這也要管,那也要管,管來管去,我都不如黑那畜生了。”
劉章心裏不滿,但又不敢違抗,裏嘟嘟囔囔,讓人也聽不清楚他到底在嘟囔些什麽。
劉秀又瞪了他一眼,繼續向上攀爬,同時瞇起眼睛,仔細看著已經跑出好遠的黑。
這麽遠的距離,旁人早已看不到黑在何,但劉秀卻看得清清楚楚。
隻見黑跑到一塊凸起的山石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劉秀暗道一聲不好,原本是緩速攀爬,立刻變了急速攀爬。
山坡上的碎石、沙土,嘩啦啦的直往下流淌。
見劉秀加快速度,其餘眾人哪敢滯後,全都使出全力,往山坡上攀爬。
劉秀頭頂冒汗,好不容易來到那塊凸起的山石近前,向其後麵一瞧,隻見黑正悠閑正趴在地上,角還滴淌著珠。
而在它的旁,則躺著一名灰裝扮的江湖人,嚨要咬開,鮮流淌一地,人早已死得的了。
見到劉秀跟上來,黑扭頭看了他一眼,而後慢慢站起形,兩隻前爪住石頭,黑豹的子幾乎快要直立起來,借助石頭,抻了抻懶腰。
見狀,劉秀是又驚又好笑。
驚的是,他沒想到對方在半山腰竟然還安排了一名暗哨,好笑得是,黑的確是傲得可以,簡直都快了。
“啊!黑在這裏又咬死個暗哨!”
跟上來的劉章低聲音,又驚又喜地歡呼道。
他走到黑近前,將一大塊醬牛從食囊裏掏出來,遞到黑的邊。
然後摟著黑的脖子,笑道:“黑真是厲害啊!”
大黑豹低頭聞了聞醬牛,腦袋高高揚起,一副很看不上眼的樣子,還沒等劉章反應過來,它腦袋突的向下一低,一大塊的醬牛已被它卷口中。
山頂上。
有兩名江湖人在守夜。
其中一人拉了拉邊的同伴,問道:“老羅,剛才山下好像有靜,你聽見了嗎?”
另一名江湖人一臉的茫然,道:“沒聽到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覺有人在上山,要麽我們下去看看?”
另名江湖人站起形,攏目向下觀,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
他不耐煩地揮手道:“哪裏有人?
行了,別自己嚇唬自己,再,半山腰有老六守著呢,真有人上山,老六早就來報信了!”
那名江湖人想了想,道:“我這右眼皮總跳,不是個好兆頭,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另名江湖人一臉的不爽,憤憤不平地道:“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他話還沒完,就見眼前的同伴子猛然一震,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張開,但一個字也不出來。
向下看,隻見他的脖頸,目驚心地著一支箭矢,箭矢由他的脖頸左側,在其脖頸右側探出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