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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一代名將

殺人,可以讓人沒有任何覺的瞬間斃命,也可以讓人掙紮好久,痛苦而死,龍準對金丹用的就是後一種。

他這一劍刺穿了金丹的肺葉,的確是致命傷,但不會讓人立刻就死,在瀕死前的這段時間裏,傷的肺葉會灌滿水,讓人有溺水的痛苦和恐怖

直至金丹停止的了掙紮,龍準才手起劍落,斬下金丹的頭顱。

他彎下腰,提著金丹的斷頭,來到劉秀近前,道:“陛下!金丹首級在此!”

劉秀掃了一眼,點點頭,問道:“現在東營那邊的況如何?”

剛從東營回來的龍淵步上前,手施禮,道:“陛下,楊廣極其殘部,隻剩下三千餘人,皆是甕中之鱉,翅難飛!”

劉秀點點頭,道:“走,我們去東營看看。”

著話,他對薑淑雲道:“薑姐,還需煩勞你照看一下幽。”

薑詩雲福施禮,道:“這是民應盡之責。”

劉秀對薑詩雲沒什麽覺,不過這次能及時到,救下幽,讓劉秀對多了幾分好

他又看眼薑詩雲,再未多言,於眾多羽林衛的保護下,向東營而去。

東營這邊的戰鬥,業已到了尾聲。

楊廣率領的一萬西涼鐵騎,現已折損大半,漢軍是繳獲的戰馬,就多達五千多匹,而且還有很多戰馬死在戰場上,無法繳獲。

楊廣突圍不出去,眼瞅著周圍的將士越來越,漢軍的包圍圈越來越,四麵八方,箭如雨下,不斷殺傷己方的人員,他心中不住哀歎一聲。

恰在這時,陷馬坑對麵的漢軍陣營,向左右分開,出現一批銀盔銀甲的漢軍將士。

人群當中,被眾星捧月的一位,穿錦緞的黑便裝,肋下佩劍,背著手,正向西涼鐵騎這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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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黑青年,正是劉秀。

一萬的西涼鐵騎,現在隻剩下兩千來人,地上全是西涼鐵騎的,就連三四米深的陷馬坑,現在也隻剩下不到兩米深,在其坑底,全都是人、馬,疊疊羅羅,都快把陷馬坑填平了。

劉秀揚起頭來,看向殘存不多的西涼鐵騎,大聲喊喝道:“楊廣,西涼鐵騎乃大漢之利刃,威震四方,八荒蠻夷見之,無不風而逃,現在,你可是想讓西涼鐵騎,就此絕戶?”

他的話音,傳進西涼鐵騎的人群當中,人們的臉上,無不閃過一抹哀

這一戰對於他們來,打得實在太憋屈了,鑽敵人的陷阱並不可怕,被敵軍團團包圍,染沙場、碎骨也不可怕,即便是敗,他們也想要一場堂堂正正的戰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騎兵衝鋒都做不出來,是被步兵團團包圍,生生的碾致死。

這簡直就是騎兵的恥辱。

楊廣從人群當中出來,他催馬來到陷馬坑的邊緣,看向陷馬坑另一邊的劉秀,問道:“你是何人?

在此口出狂言!”

“劉秀!”

劉秀直接報出自己的名字。

“劉秀劉文叔!”

楊廣的雙眼爬滿,他手持畫龍擎戟,衝著劉秀哇呀呀的怒吼。

毫無預兆,他突然撥轉馬頭,向後退去。

以為楊廣是要回到本陣,劉秀正道:“楊廣,你也是西州名將,現西涼鐵騎之生死,皆在你的掌控之中,還,你能給西涼鐵騎留下些種子!”

楊廣退出十多米開外,接著,他撥轉馬頭,正對著劉秀,大聲嘶吼道:“世間隻有戰死沙場之楊廣,絕無茍且生之楊廣!劉文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話之間,楊廣猛的一磕戰馬的馬腹,與此同時,用戰戟的戟麵,狠狠拍打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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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馬吃痛,噅噅的嘶鳴,甩開四蹄,直奔前方衝去。

見狀,龍淵、虛英等人一並站到劉秀的前,齊聲道:“保護陛下!”

噠、噠、噠——楊廣的下戰馬,風馳電掣般的向前奔跑,十幾米的距離,轉瞬既至。

到了陷馬坑的邊緣,楊廣子向前趴伏,同時用力一提戰馬的韁繩,戰馬四蹄用力蹬踏地麵,彈跳而起。

那一瞬間,楊廣連人帶馬都騰躍到空中,在的照下,人馬的周圍泛起一層暈,此此景,真仿佛兵將下凡一般。

很震撼人心,也不得不承認,楊廣此舉,真的很帥氣。

但是,陷馬坑實在是太寬了,楊廣的戰馬,隻跳躍到一半的距離,慣就已經到了極限,接下來所發生的,就是很不出人意料的,連人帶馬一並掉進陷馬坑

龍淵和虛英等人忍不住麵麵相覷,這個楊廣,也真是不知死活,臨死之前還想著作妖呢!落陷馬坑的楊廣,從馬背上翻滾下來,好在陷馬坑裏有好多的墊,就算摔得不清,但也沒給他造傷害。

楊廣從地上爬起,踩著麾下將士的,來到坑壁前,想要往上爬,不過他已經沒有機會再爬上來了。

龍淵向四周的羽林衛一揮手,喝道:“放箭——”羽林衛蜂擁而上,站在陷馬坑的邊緣,弩機齊齊對準坑的楊廣,接著,人們一同搬連弩上的扳機。

啪、啪、啪!頃刻間,弩機的彈之聲連了一片,無數的弩箭向坑的楊廣飛過去。

楊廣揮舞著畫龍擎戟,拚命撥打飛下來的箭矢。

叮叮當當!脆響聲此起彼伏,楊廣就算是拚盡了全力,但弩箭還是不斷地釘在他的肩頭、手臂、膛、腹和上。

楊廣咬著牙關,使出吃的力氣,邊揮舞戰戟,邊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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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陷馬坑這邊的坑壁,一直退到另一邊的坑壁,等漢軍的持續箭陣終於告一段路後,再看楊廣的上,起碼了二十多支弩箭,真好似刺蝟一般。

他倚靠著坑壁,呼哧呼哧地氣,兩隻眼睛早已變

他凝視著站在坑上的劉秀,閉得的,即便是這樣,水仍順著他的角不斷流淌出來。

相對於金丹而言,楊廣更讓劉秀敬佩,不管是不是敵人,就楊廣這個人而言,絕對是一名鐵骨錚錚的漢子,也不愧他西州名將的稱號。

劉秀低頭看著坑,渾是箭,業已奄奄一息,卻仍立而不倒的楊廣,道:“楊將軍,你死後,朕會厚葬於你!”

“哈哈——”楊廣突然仰麵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他噗的一聲噴出口鮮

楊廣彎下腰,斷斷續續地道:“為武將,能死於戰場之上,無愧於地,無愧於主公,隻是未能摘下你劉秀兒的首級,我楊廣愧對主公的知遇之恩!”

劉秀默然,不管楊廣這個人再怎麽令人敬佩,但終究是道不同不相與謀。

緩了好一會,楊廣彎下的腰漸漸直,他的口劇烈的起伏,猛然間,楊廣斷喝一聲,用出的最後一力氣,將手中的畫龍擎戟向劉秀投擲出去。

戰戟飛起有三米高,可惜,卻未能飛到劉秀近前,便於半空中掉落下來。

也就在他投擲出戰戟的瞬間,坑上的羽林衛再次齊齊放箭,一代名將楊廣,就此隕落在漢營的陷馬坑

楊廣是隗囂的鐵桿支持者,也是隗囂麾下的頭號悍將。

從隗囂起事那起,楊廣就誓死追隨隗囂。

他先是跟隨隗囂在涼州反莽,後來劉玄主長安,又跟隨隗囂去到長安。

隗囂和劉玄鬧翻之後,他又保護著隗囂,返回涼州,並且幫助隗囂,一舉打下涼州基。

再後來,赤眉主長安,西征軍討伐赤眉,赤眉舍棄長安,揮師西進,霸占涼州。

又是楊廣親自率軍,重創赤眉,將赤眉軍直接打出了涼州,這才有了赤眉先撤離長安,後又重返長安的事件。

對於隗囂而言,楊廣真就如同他的左膀右臂。

楊廣常對邊的人,為人臣,一生隻應服侍一主。

他是真的有到做到。

隗囂強勢時,他在隗囂邊,兢兢業業,盡忠職守,隗囂弱勢時,他在隗囂邊,也是盡心盡力,不離不棄。

為君主,能有楊廣這樣的臣子,可謂是大的幸事。

楊廣的死,對於隗囂乃至隗囂勢力而言,無疑是最沉重的打擊。

隗囂的手下不是沒有能人,而在這些能人當中,也不缺對他忠心耿耿者,像楊廣、王元、王捷這些將帥,都是隗囂的鐵桿心腹,隻不過,是隗囂自己走錯了路。

楊廣被漢軍殺在陷馬坑,殘餘的西涼鐵騎見狀,人們無不是紛紛下馬,跪地叩首,一個個哭得泣不聲。

見狀,劉秀不住輕歎口氣,楊廣是他的勁敵,勁敵死了,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心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楊廣是隗囂的臣子,但他也是西州名將,是大漢的名將。

就因為隗囂一個人的原因,而導致和涼州兵戎相見,那麽多的將士命喪疆場,那麽多的名將就此隕落,作為大漢子的劉秀,他又有什麽好值得高興的?

看著被殺在陷馬坑的楊廣,又瞧瞧跪地大哭的西涼騎兵們,劉秀目黯然,對左右道:“厚葬楊廣,厚待被俘之隴軍將士。”

“喏!”

周圍眾將齊齊拱手應了一聲。

這一場由楊廣和金丹發襲戰,就此結束。

隻此一戰,楊廣和金丹相繼命喪漢營,這對於隗囂,打擊巨大,更讓西城守軍、戎丘守軍的士氣大幅跌落。

現在隴軍將士對於此戰已不再報有任何之希,人們的心裏基本都是同一個想法,能多活一是一吧!整個隴軍,目前就籠罩在這種氣氛當中。

隗囂在得知楊廣、金丹戰敗並戰死的消息後,又急又悲憤,當場吐,昏死了過去。

好在金丹還給他留下不的丹藥,人們經過好一番搶救,隗囂總算幽幽轉醒。

他老眼通紅,痛哭失聲,他哭楊廣,哭自己往後將一員悍將,他哭金丹,哭以後再無人能為自己煉製保命之丹藥。

鎮守戎丘的王捷,聽聞楊廣和金丹戰死的消息後,也是既震驚,又悲涼。

金丹死不死,他不在乎,關鍵是楊廣的死,對他打擊太大。

王捷和楊廣,在戰場上,是配合默契的夥伴,在私下裏,是莫逆,堪稱刎頸之的兄弟。

一想到從今往後,自己和楊廣生死兩隔,再無見麵之可能,王捷心如刀絞,把抓腸一般,人在營帳當中,放聲大哭。

在楊廣戰死後的第三,以劉秀為首的漢軍,又開始了大舉進攻戎丘。

此時,戎丘的局勢已經很不樂觀,城的糧草幾乎消耗費勁,城的將士,已不足五千人,而且連續參加戰鬥,不得休息,每個人的力都已支嚴重,到了崩潰的邊緣,最要命也是最讓人到絕的是,近在咫尺的西城,無法向他們支援一兵一卒,也無法運送過來哪怕是一石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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