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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洞察聖意

劉秀向祭夫人點點頭,道:“祭夫人放心,令媛之事,就包在我上了!”

祭夫人福施禮,道:“有陛下的這句話,妾就放心了。”

劉秀離開河南城,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劉秀和郭聖通、麗華同乘一車。

一年多不見,劉秀對自己的皇後、貴人也甚是想念。

他看看分坐在兩邊的郭聖通和麗華,道:“這次到河南,也沒怎麽休息,梓和麗華都辛苦了。”

郭聖通和麗華嫣然一笑,道:“陛下言重了,其實,我們姐妹也都願意出宮走一走。”

劉秀二人的關係似乎親近了許多,心裏也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似乎自己不在二人之間的隔閡反而減了。

他幹咳了一聲,道:“祭夫人的蔓婉,還未許配人家,祭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做,梓和麗華可有合適之人選?”

是為了祭遵的後事,劉秀就連續來到河南兩次,一次是前來奔喪,一次是參加葬禮,可見劉秀對祭遵的看重。

那麽祭遵兒的許配,一定得選一位出高貴的青年才俊才行。

可問題是,祭遵畢竟已經過世,而且沒有兒子,爵位被弟弟繼承了過去,隻剩下孤兒寡母,祭家的地位一定是大不如前。

真有出高貴,品行出眾的青年才俊,人家也未必還能看得上祭家。

郭聖通和麗華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往下接話。

劉秀琢磨了一番,喃喃自語道:“大司空的弟弟宋嵩,現任河南太守,位高權重,且為人正直,為清廉,還以孝道名揚於世,我覺得宋嵩就很不錯嘛!”

郭聖通和麗華聞言,皆是言又止。

宋嵩可是朝中最顯赫的青年才俊之一,哥哥宋弘,貴為大司空,位列三公,他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太守,而且他這個太守,還是河南郡的太守(位於河南郡境),地位比尋常太守還要高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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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個黃金單漢,京城裏,不知有多的名門千金在惦記著呢,將祭蔓婉許配給宋嵩,不宋嵩本人會不會同意,單單是宋弘那一關也過不去啊!麗華不好多什麽,畢竟和宋家不,也沒什麽往來。

但郭聖通不然,宋弘可是太子太傅,是兒子的老師,宋家的強與弱,也直接關係到劉強的太子地位是否穩固。

郭聖通聲道:“陛下,宋太守年紀已過三十,雖未婚配,但……和祭姐,不太合適。”

宋嵩已經三十出頭,而祭蔓婉才十六、七歲,差著十多歲的年紀呢!劉秀一笑,揮手道:“年齡不是問題,隻要兩相悅,又有何不可?”

“可是……”“好了,這件事,改日我找大司空聊一聊,隻要大司空同意了,我想,這門婚事也就十之**了。”

劉秀樂嗬嗬地道。

在郭聖通看來,祭蔓婉配不上宋嵩,這個祭遵孀,也無法帶給宋家任何的助力。

而在劉秀的心目當中,祭蔓婉配宋嵩,那是綽綽有餘,如果這門婚事真了,那也是宋嵩高攀了祭蔓婉。

郭聖通道:“陛下,祭將軍畢竟已經過世,祭家沒有子嗣繼承爵位,家道必然中落,祭姐……”“梓的意思是,蔓婉配不上宋嵩?”

劉秀揚起眉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郭聖通急忙解釋。

劉秀擺了擺手,打斷後麵的話,道:“嗯,我知道了。”

郭聖通覺出劉秀不太高興,低垂下頭,用眼角餘求助地看向麗華。

後者微微一笑,道:“陛下,臣妾想,皇後的意思不是覺得祭姐配不上宋太守,而是擔心,宋太守本人,已有心儀之子。”

郭聖通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就是這個意思。

劉秀沉片刻,道:“麗華,等回京之後,你給祭夫人寫封書信,邀祭夫人和蔓婉來京城做客,到時,梓和麗華親自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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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聖通和麗華對視一眼,向劉秀欠了欠,道:“是!陛下!”

這日,鄧禹和賈複來到西宮,他倆倒不是來找麗華的,而是來探的。

已快滿五歲,拜在鄧禹門下,認鄧禹為師。

鄧禹對劉可是上了心的,不僅傾囊相授,而且還拉上賈複,傳授劉武藝。

也沒讓這兩位師父失,雖然年紀,但聰明伶俐,悟也高,不僅一教就會,而且還能舉一反三。

當初鄧禹來到賈複幫忙的時候,賈複還覺得隨便教教就好,但看到劉學得快,他也提起了心氣,對劉的教導變得越發嚴苛。

今日,劉沒來上課,隻有侍前來報信,是四皇子病了,鄧禹和賈複都張,特意來到西宮探

聽鄧禹和賈複來了,麗華走出正殿相迎。

鄧禹和賈複拱手施禮,道:“貴人!”

麗華笑問道:“仲華、君文是來探兒的吧?”

鄧禹和賈複一同點頭,道:“聽四皇子突染風寒,臣等前來探。”

麗華帶著他二人走到偏殿的室。

此時劉正躺在床榻上,腦門上還放著一塊手巾。

聽聞開門聲,他扭頭一看,不僅母親來了,而且兩位師父也都來了。

一把扯掉腦門上的手巾,從床榻上爬起,道:“右將軍師父!左將軍師父!”

鄧禹和賈複一同向劉施禮,道:“四皇子!”

“兩位師父快請坐!”

著話,劉準備下床。

不得不,鄧禹這位老師,把劉教導得很好。

為皇子,而且還是劉秀十分寵的皇子,子沒有一一毫的驕縱之氣,反而謙遜謹慎,重視禮數,待人平和,毫無高高在上的傲慢。

要知道,此時的劉還隻是個不滿五周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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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禹快步上前,把劉按住,道:“四皇子快躺下休息。”

“徒兒還沒有拜見兩位師父呢。”

臉通紅地道。

鄧禹和賈複都被逗樂了。

麗華聲道:“師父讓你躺下,難道,師父的話,兒也不聽了嗎?”

聞言,這才躺回到床上。

鄧禹先是他的額頭,是有點熱,接著又為劉把了把脈,覺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鄧禹的醫談不上有多高明,但也屬門級的了,一般病,他都能診斷和醫治。

在劉這裏又坐了一會,叮囑他好好休息,鄧禹和賈複這才起離開。

麗華請他二人到正殿喝茶,鄧禹和賈複也不好拒絕,便跟著麗華去到正殿。

無意中鄧禹看到桌案上有筆墨以及未寫完的書信,他隨口問道:“貴人是在給家裏寫信?”

麗華一笑,搖頭道:“是給祭夫人寫信。”

雪瑩、紅箋、李秀娥端送上來茶水,鄧禹道了一聲謝,而後笑問道:“貴人為何要給祭夫人寫信?”

貴人不是剛跟著陛下去過河南,和祭夫人離別也沒兩啊,難道是二人一見如故,隻分別幾日,便有書信往來了?

麗華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讓我寫信,邀請祭夫人和祭姐前來做客。”

賈複聞言,聳了聳肩,覺得這事也正常,他拿起茶杯,吱溜吱溜地喝著茶。

鄧禹倒是心頭一,好奇地問道:“陛下為何突然邀請祭夫人和祭姐到?”

麗華隨即把從河南回來時,劉秀和、郭聖通之間的對話,向鄧禹轉述了一遍。

鄧禹聽後,眼珠轉了轉,出恍然大悟之

他點點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語氣篤定地道:“陛下……這是要給祭姐鍍金啊!”

“啊?”

麗華不由得一怔,頗詫異地看著鄧禹。

鄧禹道:“陛下對我們這些臣子,和對其它那些臣子,不一樣!我們這些臣子,當初都是誓死追隨陛下,跟隨陛下南征北戰的心腹,也是陛下心目當中真正的開國功臣。

對於我們這些臣子,就不存在人走茶涼這一。

第孫是過世了,但陛下絕不會祭家家道中落,更不會讓祭家倒下,陛下也不會讓祭家被人瞧不起。”

到這裏,鄧禹輕輕歎口氣,道:“陛下仁善,又念舊,真乃我等人臣之福啊!”

這是鄧禹的心裏話,同樣是開國皇帝,陛下可比他那位高祖強多了。

賈複在旁大點其頭,十分認同鄧禹的這番話。

沉默片刻,鄧禹眼睛突的一亮,向麗華那邊湊了湊,低聲道:“貴人,等祭夫人和祭姐到了,貴人可邀二人住在西宮,貴人還可與祭姐義結金蘭,為義姐妹,並向陛下建議,冊封祭姐為郡主。”

麗華一臉的驚訝,茫然地看著鄧禹。

賈複也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鄧禹,道:“仲華,你這是……”“這是陛下想要的。”

鄧禹道:“祭姐若因貴人而被冊封為郡主,與宋嵩順利結親,以後,宋嵩這一脈,都將為貴人的心腹,這對四皇子而言,將來必是一大助力。”

鄧禹這話,讓麗華子一震,張地道:“兒……兒又何必去找助力?”

“四皇子若想再進一步,就必須得有助力!”

鄧禹正道。

麗華臉頓變,再進一步?

兒已經是皇子,若再進一步,那就是太子!麗華急聲道:“仲華,我並不無讓兒奪嫡之心!”

鄧禹搖了搖頭,道:“這不是貴人想不想、讓不讓的事,而是為了自保,將來必須要去做的事!”

稍頓,他意味深長地道:“皇後心狹隘,並無容人之量,現有陛下在,貴人和四皇子尚且能安然無恙,可若是陛下不在了呢,等到那一,還有誰能庇護貴人和四皇子?

在皇家,若不能進,連自保都是奢啊。”

麗華呆呆地看著鄧禹,久久回不過來神。

鄧禹聲道:“貴人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四皇子考慮啊!”

鄧禹費勁心力,苦心栽培出來的弟子,可不是想他隻做個皇子,他是要讓自己的徒兒將來能繼承大統,做子的!賈複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其實,皇後之位,本就是該是貴人的,隻是貴人不爭,白白讓給了郭皇後。”

到這裏,賈複還深深看了麗華一眼,眼神中出恨其不強,怒其不爭的意味。

像鄧禹、賈複這些大臣,好早以前就追隨劉秀了,他們與麗華的關係也最

當年劉玄害死劉縯,迫害劉秀,在所有人都離劉秀而去的時候,是麗華頂著巨大的力,嫁給劉秀,幫著劉秀渡過他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時期。

他們這些大臣,上雖然沒過什麽,但心中都有牢記,對麗華充滿了激之,所以,他們也都是打心眼裏傾向於麗華,傾向於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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