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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拒不相助

散朝之後,伏湛回到司徒府,開始著手寫辭呈。

辭呈還沒寫幾個字,有下人進來稟報,是大司空宋弘求見。

伏湛親自出府相迎,把宋弘請正房的大堂。

二人分賓主落座後,宋弘看了伏湛一眼,道:“起來,我也好久沒來伏公的司徒府做客了。”

“是啊!自從陛下出征以來,你我都忙於政務,的確是好久沒有坐下來話,聊聊了。”

伏湛歎息一聲。

宋弘話鋒一轉,切正題,道:“陛下向來敬重伏公,而今日在朝堂上,陛下不僅斥責了伏公,還罰了伏公的半年俸祿,這是”伏湛苦笑,直截了當地道:“是陛下希我讓賢。”

宋弘子一震,詫異地看著伏湛,急聲道:“伏公,這話可不能。”

伏湛直接把桌上寫了不到一半的辭呈拿起,他抖了抖手中的竹簡,道:“我現在正在寫辭呈。”

宋弘下意識地站起形,走到桌案近前,跪坐下來,定睛細看,見伏湛手中拿著的還真是一份辭呈,他急聲道:“伏公,這這是伏公多慮了吧?

陛下,陛下應該並沒有要罷伏公的意思!”

伏湛淡然一笑,道:“等到陛下下旨罷,那就太難看了,也讓陛下太為難了,與其如此,不如我主辭呈,如此,既順了陛下的心意,我的麵也算保住了。”

“伏公,我覺得”伏湛向宋弘擺了擺手,道:“陛下舉辦宴會那晚,對我連了三次伏公年事已高的話,難道,這樣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

今日朝堂,陛下又是斥責又是罰奉,意思豈不是更加明顯?”

到這裏,他又向宋弘笑了笑,心照不宣地道:“如果司空沒有察覺到異樣,今日也不會來我的府上,一探究竟吧?”

宋弘沉默了一會,苦笑道:“當初,陛下剛剛遷都到,親自請來伏公坐鎮,伏公對大漢之基業,立下過汗馬功勞,我以為,陛下不會對伏公如此無”伏湛麵一正,道:“司空此言差矣!倘若陛下真對我無,以我瞞不報之罪過,陛下完全可以罷免我的職,而陛下隻是罰奉半年,對我,已經是留了諸多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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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話,伏湛提起茶壺,為宋弘到了一杯茶水,繼續道:“何況,朝堂之上,又怎會講義?

能者上,庸者下,乃經地義!既然我已不稱職,理應讓位給賢能之士。”

看著伏湛沒有寫完的辭呈,宋弘突然有種亡齒寒的覺。

他和伏湛,很多政見都相同,所以在朝堂上,他二人往往都站在同一邊。

現在伏湛要辭,宋弘覺自己以後在朝堂上,怕是要形單影隻了。

伏湛別有深意地看眼宋弘,沉默片刻,幽幽道:“陛下仁善,但絕不蠢笨,陛下之謀略,遠勝你我。

司空,我走之後,你你世需多加心,行事需多加謹慎,要潔,如此,方能長久。”

他這番話,得宋弘心頭發酸。

他長歎一聲,道:“伏公,你我同殿稱臣多年,相互之間,常有照拂,現在伏公要辭,我這心裏”到這,宋弘話音有些哽咽。

伏湛笑了笑,道:“司空不必為我擔心,無輕,以我之高齡,早該回歸故土,頤養年,這是件好事嘛!”

宋弘和伏湛又了一會話,起告辭。

別過伏湛,他懷著低落的心回到司空府。

剛進門,便有一名仆從快步上前,畢恭畢敬地遞給他一卷竹簡,道:“大人,這是漢來信。”

接過竹簡,看了看包裹竹簡的布囊,上書大司馬漢。

宋弘眼眸一閃,呦,竟然是吳漢給自己送來的書信。

他拿著竹簡,邊往大堂走去,邊問道:“送信的人呢?”

“回稟大人,信使已經走了。”

“嗯!”

宋弘進大堂,坐下,而後解開布囊,將裏麵的竹簡出來,展開細看。

這封書信,的確是吳漢親筆所寫,容很簡單,是向宋弘討要五萬石糧食。

看罷吳漢書信的容,宋弘哼笑出聲,喃喃道:“吳漢好大的胃口,一張就向我要五萬石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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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差不多有六十斤,五萬石就是三百萬斤。

這聽起來好像很多,但要看是多人吃。

目前吳漢麾下有十多萬大軍,就算是十萬人,一人每需兩斤糧食,一下來,十萬人所需的糧食就達二十萬斤。

三百萬斤的糧食,其實也隻夠這十萬將士吃半個月的。

吳漢知道朝廷目前也缺糧,他沒有向宋弘索要十萬、二十萬石的糧食,隻要五萬石糧食應急,已經是把軍中所需的糧食到最低程度了。

隻不過這在宋弘看來,吳漢還是在獅子大開口。

目前糧倉裏有沒有糧食?

當然是有的!隻不過現在糧倉裏的糧食都是常備糧,是為了預防災發生,應急用的。

這些應急用糧也不是不能拿出來使用,在特殊況下,是可以用的。

至於何為特殊況,這就需要大司空來做出定斷了。

宋弘拿出常備糧給吳漢,自然有他的道理,宋弘不拿出常備糧給吳漢,也有他的道理,大司空主管糧食這一塊,他想怎麽定就怎麽定。

但就漢的戰況而言,如果主帥是伏湛的話,宋弘沒準就拿出常備糧,給漢軍送過去了,但主帥是吳漢,那況就不一樣了。

宋弘和吳漢的關係並不好,兩人在朝堂上,時常有政見上的分歧,爭得臉紅脖子

私下裏,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劣。

吳漢瞧不起宋弘這個儒生,宋弘也同樣瞧不起吳漢這個武夫。

隻不過他倆一個是大司馬,一個是大司空,同是位列三公,明麵上,兩人也不好撕破臉。

宋弘收到吳漢的書信後,嗤之以鼻,立刻給吳漢寫了一封書信回去,容也很簡單,就是明確地告訴吳漢,拿不出一粒糧食,至於軍中將士的糧草問題,他建議吳漢就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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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你吳漢當年打南鄧奉的時候,不就發生過屠城搶掠的事嗎,現在在涼州,你再幹幾次這種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宋弘的這封書信,語氣很不客氣,也不難想象,當吳漢收到這樣的回書,要被氣什麽樣子。

皇宮,清涼殿。

劉秀召來祭蔓婉,笑問道:“蔓婉,這幾日在皇宮住得可還習慣?”

祭蔓婉向劉秀福施禮,道:“回稟陛下,貴人待臣很好,陛下和貴人的盛,臣沒齒難忘。”

劉秀哈哈大笑,擺擺手,示意祭蔓婉平,道:“第孫在軍中病故,令人痛心,蔓婉是第孫的孤,你的事,我不能不管。”

稍頓,他問道:“蔓婉有十七了吧?”

“是的,陛下!”

祭蔓婉麵微紅,頷首道。

“十七,也是到該出嫁的年紀了。”

劉秀樂嗬嗬地問道:“蔓婉現在有沒有心儀之才俊?”

祭蔓婉頭垂得更低,聲道:“臣想為父親守孝三年。”

劉秀眨眨眼睛,搖頭道:“那可不!三年之後,蔓婉都二十了。”

在當時,男子守孝很嚴苛,但對於子守孝,要相對寬鬆一些。

見祭蔓婉有些難為,劉秀角勾起,問道:“蔓婉,你對宋太守印象如何?”

劉秀選來選去,還是覺得宋嵩不錯。

年紀是稍微大了一點,但卻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而且人品也好,蔓婉若能嫁給宋嵩,劉秀會很放心。

“宋太守?”

祭蔓婉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劉秀。

“就是河南尹宋嵩。”

劉秀笑道。

祭蔓婉玉麵緋紅,垂首未語,見狀,劉秀心裏也就明白了,姑娘對宋嵩還是有些意思的。

他哈哈大笑,道:“男大當婚,大當嫁,蔓婉也不用覺得難為。”

祭蔓婉聲道:“陛下,宋太守是名揚下的青年才俊,臣怕是配不上宋太守。”

劉秀臉一沉,問道:“誰的?

蔓婉是大漢堂堂的翁主,又豈會配不上他宋嵩?”

“陛下”祭蔓婉還沒完話,張昆從外麵走了進來,躬道:“陛下,宋太守到!”

聽聞這話,祭蔓婉驚訝地張了張

劉秀一笑,向張昆點點頭,道:“請他進來。”

“是!陛下!”

張昆答應一聲,退出大殿,時間不長,宋嵩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到祭蔓婉也在大殿,他當即愣了一下,過了片刻,他回過神來,先是向劉秀拱手施禮,道:“陛下!”

接著,他又向祭蔓婉施禮,道:“孝德翁主!”

劉秀道:“宋太守平。”

“謝陛下。”

宋嵩直起形,不過眼角的餘卻一個勁的向祭蔓婉那邊飄。

宴會時,祭蔓婉穿是一淡綠的襦,而現在則是一的襦,更給人一種超凡俗的秀

劉秀那麽明的人,一看宋嵩的模樣,便將他的心思猜出個大概。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道:“宋太守!”

“陛下!”

宋嵩回神,急忙躬施禮。

劉秀道:“宋太守可有心儀之子?”

宋嵩下意識地看眼一旁的祭蔓婉,道:“微臣微臣還未曾有心儀之子。”

劉秀揚了揚眉,道:“我看未必吧,宋太守似乎沒有實話啊!”

在子麵前不實話,那可是欺君之罪。

宋嵩子一震,連忙道:“微臣微臣”劉秀道:“宋太守心儀之子,應該遠在邊,近在眼前吧?”

宋嵩和祭蔓婉同是一怔,後者玉麵緋紅,低垂下頭,前者則嚇得子一哆嗦,急忙跪伏在地,急聲道:“陛下,微臣不敢對翁主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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