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將劍向外一揮，當啷，蜀兵將砍來的環首刀被彈開，劉秀接著回刺了一劍，取對方的口。

蜀兵將急忙向旁閃躲，沙，劍鋒著他的甲掠過，曾出一團的火星子。

不等對方穩住形，劉秀向前欺，一腳踹向對方的膝蓋。

如果真被他這一腳踹實了，蜀兵將的這條都得廢掉。

蜀兵將斷喝一聲，全力向後跳躍，險險躲閃過劉秀的這一腳，他剛剛落地，就見對麵的劉秀手臂一揮，長劍手，直奔自己的口飛過來。

他不住驚出聲，使出全力，向外揮刀，當啷，飛過來的長劍撞環首刀，火星乍現，長劍打著旋，斜飛出去。

也就在劉秀甩出長劍的瞬間，他整個人也向前躥了出去，蜀兵將是打開了他投擲的長劍，但與此同時，他也到了蜀兵將的近前。

沙！赤霄劍出鞘。

蜀兵將隻看到眼前寒芒一閃，接著便是一陣旋地轉。

不知過了多，四周終於恢複了平靜，蜀兵將瞪大著雙眼，看到不遠站立著一無頭的，那是他自己的無頭。

劉秀的赤霄劍，幹淨利落的斬斷他的脖頸，斬下了他的項上人頭。

手刃一名蜀兵將，劉秀沒有片刻停頓，提著赤霄劍，殺蜀兵的人群裏，所過之，皆乍現出一道道的。

山都尉回過神來，他連忙把自己的佩劍撿起，從地上爬起來，嘶吼一聲，跟隨劉秀，向前衝殺。

山都之戰發的第一，就打得異常激烈腥，蜀兵時不時地攻上山都城城頭，然後又被守軍不斷地打退回去，如此反複拉鋸，雙方將士的死傷都已是不計其數。

一的激戰打下來，雙方皆拚得疲力盡，等漸黑之時，蜀軍終於撤兵了。

隨著蜀軍的撤退，以劉秀為首的守軍將士，無不長鬆口氣。

城頭上，癱坐在地的守軍隨可見，人們有的被累到虛，坐在地上，一不，有的則在包紮傷口。

就連龍淵、虛英等人，上也都掛了彩，薑詩雲和幽在為他們理傷勢。

好在他們的傷勢都不重，經過上藥、包紮，也就沒有大礙。

劉秀在李泛和山都尉的伴隨下，巡視城頭。

看到劉秀走來，原本坐在地上或包紮傷口的將士們，紛紛起，手施禮，齊聲道：“陛下！”

“都坐！”

劉秀向眾人連連擺手，道：“今日之戰，大家都辛苦了。”

現在漢軍將士的模樣皆狼狽不堪，劉秀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渾的汙，也分辨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陛下，我等不覺辛苦！”

一名老兵大聲道。

“對！我等都不覺辛苦！”

其餘的漢兵也都紛紛附和。

劉秀向眾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什麽。

這時候，一名漢兵向城外，道：“蜀軍來收了！”

眾人下意識地向城外觀，果然，一大隊的蜀兵，胳膊上係著白的帶子，趕著許多的馬車，向城牆這邊而來。

無論是在攻城戰中，還是在正麵鋒的戰場，雙方戰鬥結束之後，派出收隊，收攏己方將士的，這是兩軍戰的共識。

劉秀看著蜀兵的收隊，瞇了瞇眼睛，沉聲道：“殺來敵！”

聽聞這話，周圍的漢軍將士紛紛詫異地看著劉秀。

向山都城而來的是收隊，殺收隊，這未免也太不道義了吧。

見將士們都在大眼瞪眼地看著劉秀，李泛臉一沉，喝道：“都沒聽到陛下的命令嗎？

準備戰鬥！”

隨著李泛這一嗓子，眾人如夢方醒，一個個端起弩機，對準了大搖大擺走過來的蜀軍收隊。

蜀軍收隊沒想到城頭上的漢軍會對自己下殺手，戰鬥結束，雙方各自收攏己方將士的，這是戰場上不文的規矩。

他們毫無防備，走到城牆底下，正準備幹活的時候，突然之間，城頭上箭如雨下，收的蜀軍一瞬間就被倒一大群人。

其餘的蜀軍見狀，嚇得連聲尖，調頭就跑。

許多蜀軍兵卒都沒跑出幾步，就被殺在地。

這支浩浩的收隊，隻轉瞬之間，就被城頭上的漢軍殺大半，僥幸逃的兵卒，連五十人都不到。

打跑了蜀軍的收隊，劉秀立刻讓李泛安排人手，出城收箭。

劉秀不讓蜀軍收，是因為己方的箭矢大多都在蜀軍的上，被收走，也就等於己方的箭矢都被收走了，沒有了箭矢，接下來的仗還怎麽打。

聽聞劉秀的命令，漢軍將士這才明白陛下的用意。

李泛急忙組織起一支兩百人的漢兵，每人都背著一隻竹筐，打開城門，出城之後，在城牆底下收集弩箭箭矢。

逃走的蜀軍收隊回到蜀軍大營，向呂鮪稟報消息，山都城的守軍，不讓己方去收，就在剛剛殺了己方兩、三百號人。

呂鮪聞言，然大怒，接著，又有探子來報，一支漢軍悄悄出了城，現正在城外收集箭矢。

呂鮪是公孫述麾下大將，也是員久經沙場的老將。

一聽探子的報信，再聯想到守軍不讓己方收，他立刻意識到是守軍軍備不足。

守軍不讓己方收的目的，並非想讓在城下腐爛、發臭，而是想留下在上的那些箭矢。

呂鮪冷笑一聲，道：“派出我軍騎兵，將出城收箭之敵軍，全部殺！”

呂鮪帶來的騎兵數量不多，隻千餘騎，但裝備良，每人都配備了連弩。

隗囂死後，蜀軍的軍械裝備反而有了質變的提升，很簡單，原本被隗囂敬為上賓的杜陵，在隗囂死後，就轉投到了公孫述這邊。

蜀軍所更換的連弩，就是杜陵幫著蜀軍打造出來的。

公孫述十分重視這次襲南的行，把首批趕製出來的連弩，都用在了這支蜀軍上。

在城外收集箭矢的漢軍，還沒來得及撤回到城，便被從夜幕中突然殺出來的蜀軍騎兵上，蜀軍騎兵本沒到他們近前，隻是在遠，一走一過之間，連續出弩箭，漢軍兵卒一個個都被了刺蝟，紛紛撲倒在地。

等蜀軍騎兵跑過去後，出城收集箭矢的兩百名漢兵，隻存活下來不到十個人。

很快，李泛又在城組織起第二支漢軍，依舊是兩百人，結果出城沒多久，蜀軍騎兵又來了，依舊是采用遠距離的箭，讓這兩百人的漢兵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李泛見狀，眼珠子都紅了，還想組織第三支漢軍，但被劉秀阻止住了。

很明顯，現在蜀軍已然意識到己方軍械不足，專門派出騎兵阻撓，己方若繼續派人出城收箭，隻是在徒增傷亡罷了。

李泛一臉焦急地道：“陛下，現在軍中所剩的箭矢已經不多了，如果明日的戰鬥還和今日這般，我軍的箭矢，恐怕撐不到第三結束！”

劉秀眼眸閃了閃，道：“我知道了。

先讓將士們休息吧！”

“陛下！”

“你也先去休息吧！”

劉秀向李泛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李泛無奈，耷拉下腦袋。

劉秀回到城門樓，走到窗口前，向城外。

現在已經大黑，城外黑咕隆咚的，旁人看不清楚，但劉秀能，夜幕當中，蜀軍的騎兵巡邏隊正在不停的環城巡視。

呂鮪不簡單啊，不愧是公孫述麾下的大將，作戰兇狠，頭腦也機敏。

龍淵、虛英等人走到劉秀近前，道：“陛下累了一，也早些歇息吧！”

劉秀恍然想到了什麽，道：“龍淵、虛英，今晚你二人去南城，龍準、虛庭，你二人去東城，龍孛、虛飛，你二人去西城！我擔心今晚呂鮪可能會派兵城！”

白激戰了一，晚上派人城，這也是常用的戰。

龍淵等人皆無異議，齊齊手施禮，道：“喏！”

稍頓，龍淵聲問道：“陛下，北城這邊？”

“北城這邊，由我親自來守。”

劉秀向龍淵等人揮揮手，道：“都去吧！”

“屬下告退！”

龍淵等人紛紛領命而去。

劉秀又對山都令和山都尉道：“你二人回城，如果有閑置之房屋、宅子，組織人手，將其拆掉，取可用之，搬運上城頭敵！”

“是！陛下！”

山都令和山都尉雙雙躬施禮。

劉秀看李泛還在，道：“不是讓你去休息嗎？

怎麽還在這裏？”

“陛下，微臣不放心啊……”“明日還有激戰！現在不休息，你明日可還有力再戰？”

劉秀沉聲質問道。

李泛了脖子，向劉秀躬施禮，而後走了出去。

把眾人都分派了任務，劉秀又看向城外的夜幕，他心裏也在暗暗核計，這一仗己方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如果蜀軍隻有這兩萬五千人，己方依仗著城防，是可以一戰的，怕就怕蜀軍還有後援，公孫述會增兵呂鮪，若是這樣，己方就真的打不了了。

他正琢磨著，薑詩雲走到劉秀旁，聲道：“臣幫陛下理下傷口。”

劉秀擺擺手，道：“我沒有傷。”

薑詩雲指了指劉秀的手臂，道：“陛下！”

劉秀轉頭一瞧，原來自己的手臂外側，劃開一條口子，服的破口還粘有跡。

劉秀仔細看了看，道：“並無大礙。”

“陛下還是先理一下吧！”

見薑詩雲堅持，劉秀無奈地笑了笑，下外，將裏麵中的袖子向上挽了挽。

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時被劃開一條口子，傷口是不大，但四周有些紅腫。

薑詩雲仔細看了看，道：“蜀軍的武上，大多都塗有醃臢之，哪怕隻是皮外傷，也不能不理。”

所謂是醃臢之，就是糞便之類。

在武上塗抹上糞便之類的贓東西，造的傷口是很容易發炎，染。

理起來倒也不難，隻不過頗費藥。

薑詩雲邊幫劉秀理傷口，邊道：“隻今日一戰，軍中的藥就已消耗過半，明日一早，陛下需派人到城收集藥。”

劉秀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還有軍糧，軍中似乎也不多了。”

屯田軍的屯糧都在鄧縣，他們到山都城時，所攜帶的軍糧並不多。

劉秀扶額苦笑，道：“看來，我們在山都縣堅持不了多久啊。”

薑詩雲正道：“依臣之見，陛下率部撤到鄧縣，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