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悠然看著劉秀的眼睛，他的眼眸又黑又亮，而在眼眸的四周，浮現出一圈金環，很細微，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

突然開口道：“陛下和道家有緣！或者，陛下深得道家福源！”

劉秀眨了眨眼睛，不住笑問道：“這和郭姐為王禹求有關係嗎？”話是這樣，劉秀心裏也驚訝的。

正如郭悠然所，他的確和道家有緣，當初他曾服下過道家的至寶——金，雖那並不是純正的金，但也足以讓他益匪淺。

之後他之所以能無數次的化險為夷，靠的其實就是當初的那一口金。隻是，這件事，郭悠然是不該知道的。

郭悠然道：“既然陛下和道家有緣，更應遵循道法，以仁善為本。”

劉秀笑地看著郭悠然，道：“王禹欺負了郭姐，可郭姐卻為王禹求。”

郭悠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王禹命數已定，陛下罰他，是這樣的命，陛下不罰，他也是這樣的命。”

劉秀好奇地問道：“那麽，按照郭姐所言，王禹又是什麽命？”

“難以善終之命。”

此話一出，別劉秀、鄧禹、朱祐三人吃了一驚，就連郭伋都嚇得子一哆嗦。

王禹是王梁的長子，王禹難以善終，那是不是等於，王家乃至王梁都難以善終？

這話可就涉及到詆毀朝中大臣了，不是開玩笑的。

劉秀凝視郭悠然許久，一言未發。郭伋急忙拱手施禮，道：“陛下，犬年無知，有失言之，還陛下恕罪！”

“郭州牧。”

“微臣在！”

“令媛可有學過相？”郭伋是許負之後，許負是古往今來，下第一的相師，堪稱相門派開山鼻祖級人，郭悠然是不是傳承了許負，還真不好。

郭伋吞了口唾沫，欠道：“犬師承張綱張先生！”

“張綱……”劉秀對這個名字陌生的，覺以前沒聽過。

鄧禹眼睛一亮，在劉秀邊聲道：“張先生現居蜀郡，乃文侯之後！”

文侯是張良的諡號。張良本的名氣，那自然不用多，張良的師父也不簡單，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道家仙人，黃石公。

郭悠然是張良後人的徒弟，那不用，肯定也是道家的高人。

劉秀突然來了興趣，笑地問道：“郭姐通相嗎？”

郭悠然頷首道：“不敢通，臣隻略知皮。”

“你給我看看，我的麵向如何？”

郭伋聞言，整個心頓是提到嗓子眼，眼觀瞧自家的閨，你可別話，當著子的麵，一句話錯了，那可都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郭悠然舉目對上劉秀晶亮的目，道：“陛下上的紫氣，已快突破際！”

劉秀先是愣了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鄧禹和朱祐也都跟著大笑，朱祐十分讚賞地看眼郭悠然，讚道：“郭姐這話還真不假，陛下本就是洪福齊之命！”

“嗬嗬！”劉秀笑著搖搖頭，抬手點了點郭悠然，道：“我看你這姑娘，在張先生門下隻學會阿諛奉承吧？”

話雖然不好聽，但劉秀並沒有生氣，反而眼睫都快笑開了花。劉秀也是人，而且他是正常人，不是心理變態，他也願意聽好話，願意聽人誇讚他。

見劉秀和鄧禹、朱祐都誤會自己了，郭悠然正道：“臣的是實話，陛下上的氣蘊，的確是紫氣衝！”

劉秀還特意低頭瞧瞧自己的上，反正他沒在自己上看出有什麽紫氣。他笑問道：“那麽仲華和仲先呢？”

“右將軍和大將軍也都是有大氣運的人，上閃現金。”郭悠然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劉秀和鄧禹、朱祐再次大笑，不管人家姑娘的是真心話還是違心話，聽起來著實是讓人渾舒暢。劉秀對郭悠然的印象很好，向郭伋擺擺手，道：“我們去大殿裏話

！”

他們一行人，去到清涼殿，座之後，有侍端送上來糕點和茶水。

劉秀含笑道：“今日，就算是我們私下裏的聚，都不必客氣，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盡管！”

鄧禹、朱祐、郭伋、郭悠然一同向劉秀欠施禮，道：“多謝陛下！”

劉秀看向郭伋，道：“我也該向郭州牧道個歉啊！”

郭伋嚇了一跳，剛要話，劉秀道：“王禹行為不檢點，王太守固然教子無方，但我也有責任啊！所以，我該向郭州牧道個歉！”

“陛下折煞微臣了！”郭伋連忙離席，跪地叩首。

劉秀擺擺手，道：“郭州牧快快請起！”

等郭伋回到座位，劉秀又意味深長道：“以後，不僅是王禹，其它的宦子弟，權貴之後，都應自省其，切不可依仗父輩之蔭蔽，為非作歹，無法無！”

鄧禹、朱祐、郭伋麵同是一正，齊齊拱手施禮，道：“陛下聖明！”

劉秀目一轉，又看向郭悠然，問道：“郭姐……”

郭悠然欠道：“陛下臣悠然就好。”

劉秀含笑點點頭，問道：“悠然可是從蜀郡而來？”

“正是！恩師家住蜀地。”

“可有去過都？”

“臣正是從都來的。”

“都現在如何？”

郭悠然垂下頭，聲道：“臣離開都時，正趕上大司馬破城，縱兵三日，都百姓，死傷無數，骸滿城，生靈塗炭……”

話沒完，郭伋重重地咳了一聲。吳漢在都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但陛下又是怎麽置的？下詔斥責！

僅僅就是在詔書裏罵了吳漢一頓，沒有降職，沒有罷，更沒有削爵，換句話講，實實在在的懲，一樣都沒有。

很顯然，陛下對吳漢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太過氣惱。在陛下麵前埋怨吳漢的不是，這不是故意陛下的黴頭嗎？

劉秀看了郭伋一眼，而後，對郭悠然道：“大司馬做事，的確是過激了一些，但大司馬這麽做，是有很多種原因的，旁人或許難以理解，但朕能理解。”

正因為他能理解，很多時候劉秀都打心眼裏心疼吳漢，甚至連裝裝樣子的懲，劉秀都不願意用在吳漢上。

稍頓，他深吸口氣，道：“對蜀郡，我會免除賦稅三年，以做補償。”

鄧禹、朱祐、郭伋連忙拱手施禮，道：“陛下聖明！”

郭悠然則喃喃道：“但死去的無辜百姓，再也活不過來了。”

朱祐沉聲道：“郭姐此言差矣，都之百姓，真有無辜者嗎？公孫述乃竊漢之賊，都百姓心甘願地為公孫述做臣民，他們又有何無辜？”下大，城頭變幻大王旗，誰做子，那又豈是百姓們所能左右的？把責任都推到百姓們的頭上，這沒有道理！郭悠然正要話，郭伋抬起手，遮住，已經不是咳嗽

一聲，而是連續咳嗽起來。

郭悠然無奈地看眼老爹，終究還是把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劉秀一笑，道：“對於家中有蒙冤遇難之百姓，朝廷會給予相應之補償。”

“都之百姓，恐怕不想要朝廷的補償，隻想要陛下嚴懲大司馬！”

“那斷然不行！”劉秀連想都沒想，猶豫都沒猶豫，口就拒絕了。

他一字一頓地道：“朕與子，既為君臣，更為手足，子所做之一切，皆為漢室，朕寧可頒布罪己詔，也絕不會懲子！”

他這番話，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郭悠然看向劉秀，心中非但沒有失，而是生出濃烈的讚賞和欣。

正因為有劉秀這樣的子，才能造就出像吳漢這樣的大漢戰神啊！如果上麵沒有劉秀這樣的子庇護，以吳漢的格，其仕途早就半路夭折了吧！

過了好一會，郭悠然開口道：“臣之所以著急從都趕回，並非為了向陛下狀告大司馬，而是為了一個人。”

劉秀不解地問道：“為誰？”

“陛下！”

“我？”

“陌鄢業已離開都，如果臣推算無誤的話，他現在已在，而他潛的目標，就是陛下！”

此話一出，朱祐忍不住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目不轉睛地看著郭悠然，沉聲道：“郭姐是，陌鄢他現在就是城？”

郭悠然點點頭，道：“是的！”

朱祐急忙轉頭看向劉秀，拱手道：“請陛下下旨，全城徹查！”還沒等劉秀話，鄧禹擺手，道：“不可！”著話，他問朱祐道：“仲先可知有多百姓？不下三十萬！最近，又趕上寧平長公主的生辰，各地員皆有派人京獻

禮，城，已然人滿為患，要想逐一排查，恐怕把京城駐軍全部調城，人都不夠用啊！”

劉秀點點頭，覺得鄧禹言之有理，逐一排查，既興師眾，效果也不理想，反而會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朱祐氣惱道：“明知道陌鄢那狗賊就在，我們卻什麽都不做，坐等著他來行刺陛下？”

鄧禹默然。劉秀看向郭悠然，問道：“悠然可有對策？”

郭悠然道：“皇宮重地，守衛森嚴，陌鄢強闖皇宮的可能不大，他唯一對陛下出手的機會，就是等陛下出宮。”

鄧禹瞇了瞇眼睛，驚訝道：“郭姐的意思是，陌鄢會在長公主的生辰之日手？”

劉伯姬的生辰，劉秀是肯定要到場的，親妹妹過生日，他這位唯一的兄長，又怎麽可能會不去呢？

不過，大司空府也不是等閑之地，守衛就算不如皇宮，但也是戒備森嚴，陌鄢想要闖進去，亦是難如登。

郭悠然道：“據臣所知，陌鄢通易容之。”

鄧禹子一震，麵凝重，久久無語。

劉伯姬生辰之日，會有大批各地方員派人送賀禮到場，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而是來自於南海北，陌鄢若易容混在其中，又如何去查？鄧禹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當日，穩妥起見，陛下還是不要親自到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