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舒晚昏睡的時間，要比醒著的時候多。

即便醒過來，也說不了幾句話，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顧景深坐在病床前，始終沒有移過分毫，慘白的臉上鬍鬚荏苒，看起來疲憊不堪。

杉杉勸他去休息一下，他卻不願意，杉杉拿他沒辦法，也就不管他了。

怕舒晚醒過來后，想吃些流食，儘管吃不下去，杉杉也想為準備著。

跟顧景深說了聲去買點稀粥，就離開病房下了樓。

走後沒多久，舒晚醒了過來，四肢的水腫，讓彈不得。

能猜到，自己的臉估計也腫了，這副模樣必定難看死了。

覺到顧景深抓著自己的那雙手，很用力，讓的心有了片刻的停歇。

吞咽了口唾沫，嘶啞著嗓音開口：「斯越……出太了嗎？」

顧景深點了點頭，卻又想到看不見了，連忙聲回：「出了……」

他泛紅的眸子，看向窗外，飄著鵝般的大雪，哪有太可見。

可是這幾天，晚晚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有沒有出太。

想必心裏是很想看見太的，只是看不見，只能問問有沒有太。

舒晚聽到出了太，緩緩側過頭，無法聚焦的雙眼，過玻璃窗，彷彿看見一束照進來，讓心裏暖洋洋的……

「斯越，你撿到我的那天，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天氣？」

「是啊，藍天白雲，明，你躺在草叢裏，我一眼就看到了。」

宋斯越五歲那年，在孤兒院外面放風箏，看見草叢裏的，沒有猶豫就將撿回了孤兒院。

也是從撿起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要為傾注一生……

舒晚聽到顧景深的描述，忍不住勾起角，出一抹淡淡的笑來。

在夢裏看見有個人站在下，朝出手，似乎在對說：「晚晚，媽媽來接你了。」

覺得可能是的母親，就像來時一樣，將放在下，不舍又無奈的離開……

也或許不是的母親，只是太想要有個母親了，才會在夢裏幻化出一個母親來接。

畢竟這一生，從來沒有過什麼是母，什麼是父。

赤條條的來，又赤條條的走，總歸是有些憾的……

看到那樣苦的笑容，顧景深心裏跟扎了刺一般，刺得他渾都疼。

那種疼痛，讓他忍不住附抱住，抱在懷裏，毫不敢鬆手……

舒晚虛弱無力的，拍了拍他的背：「斯越，別難過，下輩子再見啊……」

顧景深像個孩子般，將頭埋進的頸窩裏，冰涼的，無聲的，砸在的上。

舒晚心頭了一下，終究是被他的執著打，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

他們依偎著，就像天地間只剩下彼此般，一如曾經年時那般純凈。

最終還是怕力不支，顧景深將輕輕放了下來……

舒晚側著子，看向窗外，腦海里不知不覺想起那張如刀削般的臉。

顧景深遠在帝都到不安，便急匆匆趕來見，可他在a市，卻一次也沒來過。

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不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冷漠絕，更別說他本就涼薄寡。

又勾笑了笑，當初推開他，不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快死的樣子嘛，現在又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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