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鐵門打開,一位捧著骨灰盒的工作人員走了出來。
「死者舒晚,已經火化完畢,是哪位家屬的親人,麻煩來取一下骨灰盒。」
顧景深的保鏢,立即上前,將骨灰盒和份證件取了回來。
接過後,保鏢捧在手裏,彎腰遞給已然失去知覺的顧景深。
「顧總,該帶舒小姐回家了,不然不認得回家的路,就會為……」
為孤魂野鬼。
保鏢沒敢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足以刺激顧景深。
那雙紅的眼睛,緩緩移到骨灰盒上。
想到方才還活生生的人,瞬間變一捧灰時,他只覺萬念俱灰。
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雨,一如他出車禍那晚,豆大般的雨珠,狠狠砸下來。
砸了他的頭髮、臉頰,他卻渾然不管,掉上的服,蓋在骨灰盒上。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抬起抖的手,去接骨灰盒,卻幾次都沒接穩……
「我來。」
蘇言手想去接盒子,卻被顧景深制止了。
他拼盡全力穩住發抖的手,嘗試著接住骨灰盒。
接穩后,他將骨灰盒死死抱進懷裏,誰也不讓。
「晚晚,我帶你回家。」
閃電劈了下來,狂風作響,照在顧景深的臉上,一片慘白。
他抱骨灰盒,抖著步伐,在蘇言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出火葬場。
他曾經許諾過,長大后要明正娶將娶回家。
如今還沒來得及實現,就匆匆離開了……
可是不管離不離開,他許的承諾都要兌現。
當車子開進民政局時,蘇言覺得顧景深徹底瘋了……
顧景深卻毫不在意的,抱著骨灰盒,堅定的走進民政局。
這麼晚了民政局是不開門的,顧景深就抱著盒子坐在臺階上等天亮。
他沒有利用權勢,將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大半夜過來,是因為他想為晚晚積點福德。
「老顧……」
蘇言看著固執偏執的他,幾度言又止,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見雨越下越大,蘇言轉取來一把傘,撐在顧景深的頭頂上方,為他擋去些許風雨。
蘇言也是在顧景深問心衰能不能治時,懷疑他恢復了記憶,便找顧哲問了些當年的事。
他這才知道顧景深和舒小姐的過往,原是一對相依相的人,卻因顧澤辰錯過了彼此。
老顧是為了舒小姐跳車失憶的,之深,不是旁人能輕易衡量的……
蘇言忽然想起阿蘭渾是的躺在地上,朝他出手求救的模樣,心臟忍不住收。
如果當年阿蘭沒有生生過來,他會不會也像顧景深一樣,抱著的骨灰盒心如死灰。
他晃了晃頭,眼底恢復出冷然的神,低頭看向如同行走的顧景深。
他肯定是被顧景深的深到了,才會產生這種可怕的念頭……
雨夜過去,升起了一太,照在骨灰盒上,暖洋洋的。
顧景深挲著盒子,低頭耳語:「晚晚,今天出太了……」
他抱盒子仿若抱了,起提步走進民政局。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看到他抱著個骨灰盒,拿著死人證件要求打結婚證時,全震驚了。
他們不願意辦理這種荒唐的事,蘇言只好亮出份,請了個重要的人來,事很快辦妥。
顧景深如願拿到被p過的結婚照,忍不住勾了角:「晚晚,我終於娶到你了。」
他抱著的骨灰盒,輕輕吻了吻:「我現在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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