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越放下手中的合同,如沐春風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
舒晚趴在病床上,側頭靜靜看著他,似乎看到了從前的年。
他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單手支在書桌上,著從窗邊路過的。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現在這樣,溫潤如玉,矜貴儒雅,淡然俗。
他們互相著對方,就像在為年時彼此錯過的憾,做一場告別。
良久過後,宋斯越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腕錶,再抬眸看舒晚時,似乎已然放下。
「晚晚,四點一刻,我就要回帝都了。」
舒晚仍舊充滿了愧疚,卻在看到他已經釋懷的眼神時,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看著他,像曾經送他去比賽時那樣,溫溫的,回了一句:「那斯越,路上注意安全……」
宋斯越著合同的手指,驟然收了一些:「晚晚,你還記得四點一刻代表的是什麼嗎?」
舒晚想了一會兒,卻想不起來代表的是什麼,也就朝他輕輕搖了下頭。
宋斯越鬆開了著合同試圖垂死掙扎的手,苦一笑后,推著椅離去。
舒晚還是回不了頭,只能聽到椅滾地面,逐漸遠去的聲音……
著窗外的白雲,恍惚間想起十七歲那年,宋斯越捧著鮮花,向告白時的場景。
他說:「晚晚,我說喜歡你的時間,正好是四點一刻,你要記得這個時間,別忘了。」
回:「好,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原來四點一刻,是他十七歲那年,向表白的時間……
舒晚忍著劇痛,從床上起,回頭看向宋斯越:「對不起,斯越,我忘了……」
宋斯越的椅停了一下,卻沒有再回頭:「晚晚,沒關係,我記得就好。」
舒晚的眼淚再次滾落下來,後背的劇痛,讓疼到冷汗淋漓:「斯越,以後還能再見到你嗎?」
宋斯越強忍著的淚水,也跟著落了下來,卻不再回頭:「晚晚,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也……不要再聯繫了……」
他只有完全退出的生命,才能做到永遠放下。
否則他用什麼樣的法子,忘記那個了半輩子的人呢。
宋斯越推著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離開了……
舒晚著那抹決絕的背影,滿目都是淚水:「宋斯越,再見……」
再見了,我的年,再見了,我虧欠了半生的宋斯越……
椅上的男人,紅著眼睛,微微勾起角,再見,舒晚……
顧哲守在走廊,看到他離開病房,連忙朝他走了過去。
「二爺,顧董在家等著您呢,咱們回家吧……」
宋斯越回過頭,看了眼病房方向,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后,對顧哲道:「先回孤兒院。」
顧哲回了聲『是』,推著他迅速進了電梯,開車將他帶去了孤兒院。
宋斯越並未去孤兒院,而是來到舉辦婚禮的地方,盯著遠的草叢。
他在草叢裏撿到的舒晚,緣分是從這裏開始的,也是從這裏結束的。
可是這個世上不會再有人知道,他終將一人困在過去,永遠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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