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瞇起眼,聯想到空缺已久的丞相之位,忽然就明白了。
果然,太后繼續道:“丞相之位一直空缺,諸項事宜由張太師和文翰司暫領,你雖然年紀輕,但近些年屢建奇功,朝中人脈不,丞相之位自然非你莫屬。”
顧玉知道太后還有下文要說,便沒有出言打斷。
太后繼續道:“但這件事難就難在你的份。”
“扮男裝襲爵,到底是欺君之罪,憑你在西戎做出的功績,或許可以將功抵過,但再不能更進一步。”
太后直視顧玉的眼睛:“所以哀家想問你,你怎麼選?”
“選擇坦兒,便能名正言順跟君澤在一起,只是仕途上會停滯不前,唾手可得的丞相之位就此與你無緣。”
“選擇擔任丞相之職,便得繼續把這欺君之罪瞞下去,短時間不能公布你的份,你跟澤兒還會人非議。”
平心而論,太后不愿意讓顧玉在仕途正要青云直上時,因為揭兒而停滯不前。
太后人到晚年,時常嘆息似箭,白駒過隙。
拋卻前十幾年的閨房生活,的人生基本是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度過,人雖然在五臺山清修十五年,依然盯著天底下至尊之地。
的手段再多再高明,也都是在里翻云覆雨,上不了臺面,見不了。
顧玉年紀輕輕,簡直活了想要的樣子。
這一點是曾經耽于的玉蟬兒都比不上的。
只是權勢嘛,一國丞相可以有,一國皇宮更可以有。
前者是國之重,后者是一國之母。
也說不清哪個更要。
所以太后便讓顧玉自己去選。
而太后說的道理顧玉都明白。
若是坦白份,別說當丞相了,能保住鎮國公的爵位,都得帝和君澤費心費力。
就算先坐上丞相之位,再去揭什麼,也會有無數人拼盡全力將拽下去,是想想,顧玉就似乎聞到了一腥味兒。
而皇族能夠保全的最好方法,便是嫁給君澤,為逍遙王妃,然后是太子妃,最后皇后。
可這并不是顧玉想要的,把自己的人生到別人手里,才是最愚蠢的行為。
房間里傳出一聲輕笑,而后是幾個擲地有聲的字:
“我都要!”
太后不由去看顧玉,從窗欞中照了進來,落在顧玉風華絕代的臉上,眼含笑,削減了一冷清。
這笑似乎是對的選擇勝券在握,又像是對太后特意給設下兩個選擇的譏諷。
太后頓了一下,狀似不經意提道:“君澤就要到而立之年了,你年紀也不小了。”
顧玉再次肯定道:“江山和人,我都要!”
太后被堅定不移的眼神看得有些招架不住,忽然笑了笑:“你倒是跟我說說,江山和人你想怎麼都要?”
顧玉角微勾,毫沒有因太后的話而搖自己心。
“這個問題,君澤會替我回答。”
太后瞇起眼,意味深長道:“你倒是相信他。”
顧玉肯定道:“是,我相信他。”
丞相之位要,君澤也要。
顧玉不是為了就放棄自己事業之人,從踏朝堂那一刻起,就打定主意要越走越高。
君澤是人生中的例外,七年的轉瞬而逝,但君澤始終與攜手并肩,走過滿地荊棘,踏過萬水千山。
不是選江山而棄人,而是君澤給了足夠的勇氣,讓可以拋下一切顧慮,選擇江山。
這是因為知道,無論何時何地,君澤都會追上,來到邊。
顧玉從慈寧宮走后,太后陷深思,久久不能回神。
的人生燦爛過,也落寞過,如今只是一棵再也開不出花兒來的老樹。
當初玉蟬兒為了君晉止步于龍椅之前,在江山和人前選擇了后者,令太后痛心疾首。
后來們母二人都用了半生去彌補當年的過失,好在結局圓滿。
不相信,讓心灰意冷,也讓兒本該花團錦簇的人生多了些許凄苦。
但是顧玉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告訴:“我都要!我相信他!君澤會替我回答。”
隨著麥子的一聲呼喚,太后總算回過神來。
罷了。
這棵老樹再也開不出花兒來,難道別的樹也開不出嗎?
而且顧玉的選擇,不也是愿意看到的嗎?
只是玉蟬兒又該為子嗣之事著急,難免要多替兩個年輕人擋擋嘮叨。
太后對麥子道:“給帝帶個話,現在隨侍們羽翼未,讓在朝中留個知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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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慈寧宮出來后,顧玉面帶微笑,毫不為自己的選擇而慌張。
阿姐看到這樣子也松了口氣,帶著八公主來給顧玉請安。
對于顧玥來說,太后是比帝還要難纏的人,帝能有今天,源于自的優秀,更因太后的運籌帷幄,所以太后故意把支走,留下顧玉,還是讓顧玥張了一下。
阿姐低聲問道:“太后沒有為難你吧?”
顧玉道:“沒有。”
八公主跟在阿姐邊甜喚道,“小舅舅好!”
顧玉了八公主的腦袋,從一聲“小舅舅”驀然想起一個許久不曾出現在腦海中的人。
顧玉把雜念拋開,對八公主叮囑道:“小八,好好讀書,以后小舅舅在京都,會經常考問你的功課。”
八公主笑道:“小舅舅放心,我書讀得可好了。”
阿姐帶著顧玉回到景秀宮,關上門后,問道:“太后和帝,是不是催你了?”
顧玉道:“是,皇室子嗣單薄,們難免著急。”
其實不只是太后和帝,就連顧玥也有些著急,問道:“你呢?你怎麼想?逍遙王的確老大不小了。現在京都所有貴都眼地盯著逍遙王。你們一路扶持過來,他可有承諾你太子妃之位?”
顧玉啞然失笑:“沒有承諾。”
顧玥皺起眉頭:“這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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