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兒！”

方家人驚得臉都變了，紛紛扭頭去護著方圓兒。

趙金蓮都了，一迭聲的喊著。

“圓兒，你怎麼了，你別嚇娘啊！”

方老二一把抱了妹妹，放到椅子上。

孫家人也是被驚了一跳，一邊扶著孫老大夫一邊過來。

方圓兒吐的苦水都要出來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指了門喊方老大。

“哥，開門！”

方老大跌跌撞撞奔過去，把兩扇門都打開。

春日的清新空氣灌進來，沖散了那份兒刺鼻的香氣，方圓兒立刻好很多。

深深了幾口氣，說道。

“那藥丸氣味太重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嗅著就想吐，忍不住！”

“那咱們不聞，咱們離遠點兒！”

趙金蓮心疼的直掉眼淚，“嚇死娘了，下次可別這樣了。

娘都以為活不了了！”

方圓兒還要安老娘兩句，不想龐氏卻突然尖聲嚷了起來。

“不對，方姑娘…是不是有孕了？”

孕？

方老大平日沉默寡言，但脾氣卻不見得綿。

他直接砸了手邊的碗盤，高聲呵斥，“胡說什麼！

你看不中我妹妹，就看不中！

你敢潑我妹妹臟水，我打死你！”

龐氏被他眼底紅嚇到，下意識退了一步。

但轉而也是惱了，聲音越發高了。

“就是懷了孕！

方才的藥丸是零香靜氣丸，我們孫家祖傳，只有我們家里會做！

化水吃下去，安神定魄。

唯一缺點就是，懷有孕的人不能吃不能聞，否則會嘔吐傷胎！

方才吐的這麼厲害，一定是懷了孕！”

越說越篤定，也愈發惡毒。

“我說你們方家怎麼厚著臉皮，一定要把姑娘嫁給我家裕興!

這是姑娘不檢點，懷了野種，想要我家裕興幫忙遮掩！

實在太不要臉了，窮山惡水出刁民，真是不假！”

“閉上你的狗！”

旁人還沒反應過來，趙金蓮已經不干了。

閨是的眼珠子，哪里容許旁人這麼污蔑。

直接竄上去，一把扯了龐氏的發髻就同撕扯開了。

“我扯了你的，讓你罵我閨！

我閨清清白白，讓你說這樣，我掐死你！

你兒子有什麼好，我們還看不上呢。

你當寶兒，你領回去，我們家里不稀罕！”

龐氏這麼多年養尊優，從來沒過手啊，哪里是趙金蓮的對手啊。

眨眼間，就被趙金蓮扯的狼狽之極。

“救命啊！救命！拉開這個瘋婆子！”

孫瑋抱了老爹，孫裕興看不過，趕去救老娘。

趙金蓮也出了氣，順勢就收了手，被兩個兒子擋在后邊。

這個時候，孫老大夫也醒了過來。

他方才也有幾分神智，只不過被一口氣堵著，這會兒暈了，第一句話就是。

“胡鬧，胡鬧！”

他著兒媳的眼神簡直想要殺人了，龐氏脖子上被抓的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簡直要死了。

眼見公爹還是如此，也瘋了。

“你們都不相信我！就是懷孕了，就是不檢點！”

扯了孫瑋上前，哭著大喊。

“讓老爺診脈，若是沒懷孕，我給償命！”

孫瑋尷尬，低聲勸著，“好了，你別鬧了，太難看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龐氏抬手就要打，罵道。

“沒有我，你能有今日！

忘恩負義的東西！

可憐我有丈夫有兒子，一把年紀還要挨打！”

孫瑋被無奈，只能頂著老爹殺人的目，同方家人說道。

“讓我給方姑娘診脈吧，若是沒有事，我們夫妻愿意磕頭賠罪。”

方家人對視一眼，方老漢就點了頭。

“如今鬧這樣，我們兩家是肯定不能結親了。

讓你診脈，是為了還我閨清白！

你們這麼污蔑，沒個說法，我們方家絕不同意！”

孫瑋臉紅，很是尷尬。

方圓兒也是臉不好，一個姑娘家被人如此污蔑，誰也高興不起來。

若不是礙著孫老大夫，都想扯了龐氏的。

沉默上前，遞出了右手腕兒。

孫瑋干咳兩聲，開始診脈。

眾人安靜等待，方家人約把大門堵了起來，打定主意要孫瑋夫妻磕頭賠罪。

不想，孫瑋診了半天，臉卻是古怪。

半晌，居然又要方圓兒遞上左手。

足足一刻鐘，他才收回手，遲疑著說道。

“這個，方姑娘的脈象確實古怪…”

多年的夫妻，龐氏太了解他了。

這麼說，就是方家姑娘當真有孕，他不好說出口。

方才被打的委屈和仇恨，這會兒直沖腦門兒，哪里還會輕易放過。

“你別想和稀泥，今日你不說清楚，我們就要給人家磕頭賠罪。

說不得裕興還要給人家野種當爹！

你必須說清楚！”

事關兒子，孫瑋也是狠了心腸，說道。

“那個，方姑娘確實懷孕了，已經三個月了！”

什麼？

屋子里死一樣的安靜，落針可聞。

“不可能！”

趙金蓮瘋了一樣跳起來，奔著龐氏又要打過去。

“我閨好好的黃花閨，你說誰懷孕了！

我扯了你的臭！”

孫瑋趕護著龐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高聲喊著。

“我不會診錯，方姑娘就是懷孕了，三個月！

你們不信，可以讓我爹診脈！”

方老漢鐵青著臉，攔了老妻，又看看同樣要殺人的兒子們，還有一臉震驚的閨。

他上前行禮，同孫老大夫說。

“孫先生，您到莊園這兩年，我們親如一家。

今日一過，怕是半點兒分都沒了。

若是您記著圓兒孝順懂事，就親自給診脈吧，還一個清白。”

孫老大夫掙扎起，滿臉愧。

“對不住了，老兄弟，我也沒想到會鬧今日這個樣子。

無論如何，我都會給方家一個代。”

方老漢卻是不接話兒，堅持要老先生診脈。

老先生無法，只能搭上了方圓兒的手腕。

先前方圓兒因為不來月事，他也是診脈過的。

所以，無論是老先生，還是方圓兒都沒當回事兒。

只要診完脈，老爺子著兒子兒媳道歉，方圓兒勸勸自家爹娘哥哥，今日這事就過去了。

不能說分依舊如初，起碼也不會仇。

但老先生搭上脈，就變了臉。

方圓兒甚至能到他抖的手指…

心里咯噔一下，好似有朵黑的烏云慢慢飄到了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