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莊園外的小路上,突然跑來兩匹快馬。
馬上坐著風塵仆仆的方玉和郭榮,兩人頭發散,衫臟污的不樣子。
臉上被風吹得通紅,都泛白裂了口子。
顯見,他們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才把來回一月的路程,只用了八天就趕了回來。
“老三!”
趙金蓮見了兒子,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大哭著撲了上去。
“嗚嗚,你怎麼才回來,家里出事了!”
方玉腳下一個趔趄,直接跪倒在地上,臉慘白,只問了兩個字,“妹妹…”
方老二腦子活絡,立刻猜到老娘方才的話讓弟弟誤會了。
他趕上前攙扶,說道,“妹妹很好,在院兒歇著呢。
娘是見到你,一時委屈,沒說明白。”
方玉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黑暗迅速退去,慢慢緩了過來。
他以為妹妹想不開,在他拼命趕回的路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劉家婆媳眼見方家人都聚在方玉邊,就扯了孩子,想要逃走。
但花一等人卻把們圍了起來,不讓們離開。
劉婆子嚇瘋了,可沒有看錯,方才山叔是當真要殺了們。
再等下去,也許就真活不了。
狠狠撕扯著最悉的花五,罵道。
“蘇家小子,我和你可是不錯,你這樣害了我,我回去一定尋你問問。”
花五眼里有幾分猶豫,卻依舊不肯讓開。
這個時候,方玉已經徹底緩了過來,他整理了一下長衫,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方老二迅速說了幾句,聽說這家人從孩子到老娘祖母,都是白眼狼兒,甚至還攀誣魏先生與方圓兒私通。
方玉居然笑了,笑的劉家三口都是心里發涼。
劉家媳婦兒壯著膽子,小聲問道。
“秀才老爺讀了那麼多圣賢書,應該知道殺人犯法吧?
我們不過是隨口說說,不是真的就算了。
何苦為難我們,我們也沒做什麼。”
方玉聽得點頭,和氣應道。
“這位嫂子說的對,確實不是你們的錯。
這事兒是口舌之爭,也不是大事兒。”
趙金蓮以為兒子要退讓,就要開口,卻被方老二扯了袖子。
方老二最是了解弟弟,他簡直把妹妹當眼珠子。
這劉家婆媳攆到門前辱罵,他怎麼可能輕飄飄放過他們。
果然,方玉隨后就道。
“但是小事兒有時候也最傷人,可憐魏先生盡心教導孩子們,卻被這般污蔑,想必這會兒都氣病了。”
花一最是機靈,趕跑進旁邊的院子。
很快,他就又跑了出來,高聲道。
“魏先生說,他從未過如此辱,這會兒頭疼,已經是躺在炕上了。”
“這樣啊,”方玉笑著接話兒,應道。
“那告訴魏先生盡管歇息,家里很快為他請大夫來。
學堂這里即刻放假,什麼時候魏先生的氣消了,養好了,再開課。
若是一直不好,那就把金子送去城里私塾讀書,咱家學堂散了。
當然,咱們家里要一直照顧魏先生,束修年節禮不會有任何減。”
方老漢也是見得兒子回來了,腰板兒得筆直,應道。
“老三說的對,魏先生是因為咱們家里才被那些白眼狼氣壞的,咱們家里不能不管。”
“走,娘,我扶您進去。
告訴廚房給我們準備點兒吃的,我們一日水米未盡了。”
方玉扶了老娘,說著話就往院里走。
方家人隨后跟上,花一等人也是散去,眨眼間,門前再沒一個方家之人。
很快,小學們都背了挎包,從學堂里出來,各個都是滿臉興,撲向自家的爺爺或者姥爺。
“先生說給我們放假了,爺爺,我要去河里抓魚!”
“我要去山上抓螞蚱!”
孩子們突然得了自由,都是歡喜不已,本不知道他們以后也許都不能讀書了。
那能怪誰呢,怪方家不肯再賠上銀子和糧食供給鄉親們的孩子了?
還是怪魏先生被氣病了?
不,只能怪劉家婆媳來鬧,怪們惡毒的攀誣魏先生!
“呸!兩個缺德的東西!自家的蠢小子不能讀書,就嫉妒我們家里孩子?
這是存心把學堂攪和散了,讓我們家孩子也不能讀書!
黑心爛肝的東西,你們等著!”
老頭兒們扯著一臉懵的孫子就走,他們是男人不好同劉家婆媳手。
但家里有人啊,誰家還沒有個老婆子和兒媳啊。
搬救兵去!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不讓魏先生和方家出了今日這口氣,學堂是別想再開課了。
劉家婆媳有點兒傻了,們怎麼也沒想到,鬧了一通,們挨了打,嚇個半死,還沒完…
不說劉家婆媳的下場,只說方家院子里。
方玉一口氣灌了一壺茶水,吃了幾個饅頭,一盤菜,這才覺得重新活過來了。
方老二也沒閑著,在一邊把他所有的安排都說了一遍。
最后,方玉放下筷子,開口第一句就是。
“二哥,你太心,安排的不夠仔細。
要攪混水,就要徹底攪渾!”
“怎麼個徹底法?”
方老二趕討教,方玉卻是搖頭。
“我先去看看妹妹,必須知道的決定,我們才好繼續安排。”
不等方老二應聲,趙金蓮就趕點了頭。
“你妹妹自小就同你好,你趕去勸勸,許是會聽你的話。
我過去幾次,一直在笑,好像什麼都不怕。
但我看笑,就總想哭。
嗚嗚,可怎麼辦啊,老天瞎眼,我好好的閨就這麼毀了!”
趙金蓮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方玉安了老娘兩句,同二哥使個眼就去了院兒。
吳嫂子守在院門口兒,早就聽到靜說三爺回來了。
惦記一起出門的吳巖,想出去又不敢,只能翹腳兒盼著。
方玉一敲門,就立刻打開了。
方玉瞧著言又止,就溫和一笑,說道。
“吳嫂子別擔心,吳巖和陳安在后邊跟著商隊慢慢走,再有十幾日就能回來。”
吳嫂子放了心,趕行禮道謝。
方玉低聲問道,“小姐怎麼樣,可有什麼異常?”
吳嫂子立刻應道,“沒有,三爺放心。
小姐每日吃睡都同往常一樣,夜里也不曾哭,更沒有輕生的想法。
但我跟小桃朱紅,一直流陪在邊,寸步不離。”
方玉卻是聽得皺眉,快步往屋里去了。
吳嫂子忍不住疑,怎麼看著三爺的樣子,小姐不哭反倒不像是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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