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朝狂奔——!
“近日專家研究發現,多地出現天氣異象……”
“自末世降臨後,各種超自然現象背後……或許有著其他可能?……”
地下室裡的老舊電視機,人像都模糊,播音員的聲音刺啦刺啦地傳出來,只能聽個大概。
“媽的,什麼破電視。”
老四踹了一腳那老舊的電視,看著上邊呲呲冒雪花,轉頭看向抱著胳膊坐在角落裡的人。
“01,你不是會修嗎?”
辜城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搭理。
他當然不會修。
所以他盡快讓自己為了隊裡的戰鬥力之一。
整個小隊都發現,原來“01”的弓箭、槍都很準,而且現在還多了一以往沒有的狠意。以前每次01出活都很投機,因為的力量並不製勝,所以向來明哲保。然而最近幾次小隊活中01卻突然開始拚命,搶資的時候毫不手,也不管其他隊友會不會不爽。
老四想過給他一點教訓,後來發現這個人竟然近搏鬥也很厲害,明顯是學過的——所以一直以來是在扮豬吃老虎嗎?
但是末世生存,實力就是一切。
老四悻悻地又踹了一腳電視,坐到了一邊。
其他隊友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沒什麼反應,反正這個破電視,看不看都一樣,難道世界還會有什麼變化嗎?
老四隻好把不爽轉移到電視裡的發言人上:“在這說什麼屁話,政府都是吃屎的,有用的話早幹嘛去了?”
“這個b世界,完了算了。”
辜城掃了一眼電視。
沒有寧懿能修設備,那畫面實在模糊象。於是辜城沒有再細看。
沉默著起,回到了寧懿的那個小隔間。
Wander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張了張,但最終沒說什麼。
他發現了,01最近格外沉默。以前的01境當然也算不上好,但是依靠自己的智力努力生存,整個人都是積極堅韌的。現在01卻像是和周圍的人、甚至這個世界都完全離,以往臉上經常掛著的笑容也不見了。
難道說末世終究會摧毀一個人的心?
哪怕Wander這樣一個在末世又狠又毒的人,都覺得……那太可惜了。小01。
辜城回到隔間後,在板床上坐下,著下的。
他最近確實很瘋,出生在頂級豪門的辜大一生矜貴,從未有過如此瘋狂的時刻——而好就是他搞到了衛生巾,甚至還找到了一包安全,可以把寧懿嚴合地包裹起來,不再流出任何一滴難堪。
整個經期,辜城妥善理了寧懿曾經的窘境。
但他理不了思念。
辜城翻過寧懿的書,但他到底不是那個專業的人。
最後他還是從外兜裡出寧懿的那張證書,借著昏暗的線低頭看上邊的照片。
他在等。
這一切一定是有意義的。
互換機制送他來這裡,會的苦難,一定是有意義的。
辜城捂著心臟。
不要痛,再等等。
寧懿睡到睡不著的時候,就開始數羊。
最後數羊數到了幾百萬,分不清是在睡著或是在醒著,反正都是一樣的。
寧懿隻好多和自己說話,因為不說話的時候,周遭實在是,太安靜太安靜了。
人一旦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就會開始幻聽。
窸窸窣窣,像是記憶深的聲音。
那很像末世之中喪從很遠靠近時被捕捉到的聲響,讓原本靜謐的黑暗也變得恐怖起來。
直到混沌和霾開始侵佔正常的神智,讓人陷自我恐懼的癲狂之中。
因為極致的安靜會變孤獨,永恆的孤獨會讓人發瘋。最後失去神智的清明。
想到辜城在這樣的黑暗中支撐三年,寧懿甚至開始覺得,這好像比末世還要難熬。
這樣過了幾天,心態倒是努力在保持,但是自言自語之中還是忍不住——
“嗚嗚。”
“嗚嗚嗚嗚。”
寧懿忍不住傷心,好想吃飯。
辜城這三年的苦難,是被無腦寵文劇所設定的,他被迫清晰地困在黑暗中,機能不會倒退,沒有——然而這對寧懿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折磨。
寧懿不免慶幸地想,還好對每一頓飯都很熱,態度都很虔誠,所以一口都沒吃。現在全都了抵抗黑暗的回憶。
吃過的西餐,川菜,淮揚菜,特菜,去過的旋轉餐廳,國宴餐廳,各種宴會……
寧懿開始想念辜城帶吃的每一頓飯。
然後開始想念辜城。
有一點傷心。
但很快又了下去。
哪怕況很糟糕,神也要保持自由。一直是這樣做的。
不知道躺了多天之後,有一天,昏昏沉沉之間,忽然覺到手被人拿起來,輕輕地握住了。
寧懿的神忽然一振。
人在深陷長期的絕對孤獨之後,只要能到來自別人的一點反饋,都能讓昏沉的狀態清醒不。
寧懿開始想來的人是誰,甚至還自己開玩笑地想,按照現在的時間線那肯定不是之神。
而這手像是的手,那大約就是幾年前的宋嵐。
宋嵐並不知道在辜城裡的意識其實非常清醒,只能傷心地握著孩子的手。
或許在歎息,或許在流淚,但是寧懿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見。唯有手上能到一點溫度。
這一刻,寧懿很希能像丁姿玥一樣在的手心寫寫字,哪怕能跟聊聊現在的天氣也好。
但是沒有。
甚至宋嵐隻握了短短一會,就難忍傷心地離開了。
然後漆黑的世界歸於平靜。
比出現波瀾之前,還要漆黑平靜。
平靜到甚至會讓人覺得,剛才短暫的接,也是幻覺。
於是寧懿也沉默了好久。終於徹底理解了辜城到底忍耐了多。
足足三年,被切斷了任何與外界通的可能。
所以在重見明的那一刻,才會了滿的翳,心中只剩對這捉弄人的命運無限的惡意。
這個世界他為一個強大、鬱、沒有理由地地厭惡所有人、碾所有人的王者。
他是真正的一座孤城。
可到了最後,那個人暗冰冷的心之中,依然還有一小叢溫。
他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寧懿在黑暗的渾渾噩噩之中度過了不知道多天。
也不知道辜城那邊的時間過了多天。
一無際。
沒有盡頭。
沒有希……
寧懿從來不喜歡絕。
可是絕沿著所有隙生長,像荒草。
就在荒草叢生的某一天,忽然到了一種強烈的……心痛。
那種覺像是越山海,跋山涉水,艱難地傳遞到口。
寧懿忽然就清醒了過來。
那是誰的心痛。
辜城。
世界之間的流速是不同的。
當寧懿到這一陣心痛的時候,辜城已經又在末世生存了很多天。
他越來越沉默。
只手,不說話。
因為越來越嚴重,Wander的小隊準備暫時和另一支隊伍結盟。
而所有人群中,沉默的01格外顯眼。
“喲——你兜裡這是藏的什麼?”
辜城的外猝不及防地被人扯住,拉鏈崩開之後,被他放在兜裡的高級工程師證書恰好甩了出去,被對方撿起來。
照片背後的膠水早就乾掉,從頁中落,飄飄落落地掉在地上,沾了土。
“哈哈哈,還有人隨帶著證書?什麼證,市三好小學生嗎?”
辜城面無表地低下頭,彎腰剛拾起照片,就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
“這照片是幾年前啊?哈哈哈,比現在頭髮短啊——”
辜城眉間冷冽,出手,“給我。”
對方幾個人傳閱來去,嬉皮笑臉地一團,“你過來自己拿啊。”
辜城淡漠地走過去,剛要手,對方已經把東西扔到了地上。辜城彎腰去撿的瞬間,有人飛快地在他背後靠近——
辜城瞬間側,但頭髮還是剪掉了一把。
的黑發,飄散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這個世界總是能想出各種各樣的惡意捉弄一個生。
對方得逞,笑一團:“怎麼樣?現在更像你照片上那樣了,不用謝——”
而辜城已經一拳砸了過去。
他很想承認,他的心其實沒有寧懿強大。
經歷經歷過的這所有種種,他本做不到寧懿那樣積極向。
他的心臟全是幽深暗。
一心痛就發瘋。
那天辜城瘋了似的痛毆對方,生生薅掉他一半頭髮,後來事件暴力升級,wander直接過來下場幫忙,最後演變兩支隊伍的互毆。
打到最後,不歡而散。
場面凌地像是乾過一波喪。
辜城拉上拉鏈,抬手蹭掉了角的。
而Wander靠在他背後,半晌後了口氣,吐了口帶的唾沫,“你……瘋了是吧。”
辜城咬著發繩,把寧懿的頭髮重新綁好。
“嗯。”
解藥只有一種。
他還在等。
…等。
直到忽然有一天,末世下了場雨。
盡管世間已經沒有秩序,但自然的秩序依然如舊,淅淅瀝瀝,灑滿大地。
一切硝煙和腥氣都暫時被平息。
辜城聞著地下室冷的氣息,閉著眼睛,忽然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開心。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頻繁拉弓練槍而磨得糲的掌心。
他好像沒什麼可開心的。
可那種雀躍的期待卻在心頭揮之不去。
在他走路的時候。
在他閉眼的時候。
在他想的時候。
他的心源源不斷地告訴他:我在開心。
於是辜城想,我是真的瘋了嗎。
他閉上眼,乾脆合在板床上躺下。
然而三秒之後。
辜城霍然從床上翻坐起。
——寧懿!
這是的緒。
這是寧懿的緒傳遞給他了!
緒換,重新開始了。
或許是寧懿先接收到,而現在辜城接收,兩個人之間有著時間差。
但不管怎樣,這傳遞出了一個重要的信號——
隨機互換果然沒有停止。
而現在。
機制在往回走。
辜城的大腦幾乎是瞬間開始了瘋狂的邏輯推理和猜想。
如果換到對方的三年之中是互換機制的極致,那融或許就是從終點再回到起點——
那麼,它就是一個圓。
正向的順序是——他們互換,然後在心裡聽見對方的聲音,然後權限變……然後,互換緒、互換記憶,到最後在對方的裡、親親歷。
而這個圓走到最後,他們一定會把再互換回來。
那麼反向去看——
現在他們以對方的在對方的境地之中,而當他已經能夠到寧懿互換過來的緒,那下一步——
他就能聽見的聲音了。
辜城猜想過兩個世界之間的流速是不同的,所以傳遞的時候會有時間差,他還需要繼續等。
但那一瞬間依然如同末日見,辜城好像又經歷了一遍從黑暗中走出來的覺。
期待像健康的注全。
辜城等了很久很久。
依然在他走路的時候,在他閉眼的時候,在他想的時候。
用了這輩子所有的耐心。
然後聽見——
“吧唧吧唧吧唧。”
…
“卟嚕卟嚕。”
…
聲音很模糊,像是被時空和維度扭曲,沒過一會才能傳過來幾個字音。
“我超、強——我超厲害!”
“啦、啦啦啦——”
像是信號很差的一通電話。
全是寧懿的自言自語。
而那是一個人在黑暗中,陪著自己。
辜城很久後才抬手,半捂住眼睛,眼底有點紅。
他聽著小聲的自言自語,隔著錯位的時空,模糊艱難地傳到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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