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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與殺豬刀》第77章 第 77 章

一場春雨后,山上草木愈發蔥郁。

將士們近日時常四打獵,對附近林中已很是稔,挖了陷阱也做了一些捕,不過大概是接連多日都在附近狩獵,連著去了好幾事先布置好的陷阱,都沒什麼收獲。

這一路走來,樊長玉甚至連兔子都沒看見一只。

帶隊的小將道:“要想獵到好東西,只怕得散開往林子更深去找。”

他沉片刻,把跟來的百來人,按每十人分一小隊,小部分留在之前狩獵過的林子里繼續找獵,其余人則跟著去更深的山脈。

樊長玉和公孫鄞暗中派來的那兩個親兵被分到了一組,一起在外圍打獵,明顯是得了授意,怕樊長玉跟著去林子深遇到什麼危險。

樊長玉倒是提出過跟要去老林里的兵卒換,但那小將一句軍令下來,知道這是在軍中,自己還是一副薊州小卒的扮相,便也不好再堅持。

一行人在林子里兜兜轉轉走了一圈,只獵到幾只野,掏了窩,倒是撿了不蛋,一名小卒把下來才兜著走了。

樊長玉有過跟父親進山打獵的經驗,一路上目都在警惕地巡視周遭,雨后的山地土壤,很容易留下痕跡。

注意到往深的林子灌木,有什麼大型爬坡拉地上松針葉的痕跡,對小隊的人道:“這像是野豬的足跡,跟著這足跡走,指不定能找到豬窩。”

親兵一看得進林,有些為難:“可是樊姑娘,楊校尉命我等在外圍狩獵待命……”

樊長玉想了想說:“要不這樣,你們在外邊等我,我一個人進去看看,我并非你們軍中人,楊校尉的軍令自然也管不到我,這樣一來就不算違反軍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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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親兵暗暗苦,心說楊校尉讓他們不跟去林,就是怕樊長玉有什麼閃失,他們要是讓樊長玉一個人進林子里,那才是嫌命長了。

其中一名親兵道:“那樊姑娘你等在外邊,我們找幾個弟兄進去找找野豬窩就是。”

軍中的斥侯心細如發,跟著痕跡找不會出什麼子。

他們這百般阻撓的行徑讓樊長玉覺自己跟來像是拖后一樣,看著那名親兵道:“我跟著我爹去山里打獵過多次,有經驗,你們也不必因為我是子,就百般顧忌。我要是會添麻煩,就不會跟你們一起來了。”

其實樊長玉心中已經有點后悔了,覺著這些人婆婆媽媽的,早知道就自己行了。

兩名親兵無法辯駁,這一路上也發現了樊長玉并非子,走了這麼遠的路,甚至連呼吸都不帶的,顯然是個練家子,一番遲疑后,跟著樊長玉一起進了林。

古木參天,又是清晨,林間帶著些雨后的霧氣,兩名親兵不斷喊話讓后邊的人更些。

樊長玉沿著痕跡走一段路,就會用殺豬刀在路邊的樹干上砍一刀做個標記。

注意到一顆松樹上的爪痕時,忽而頓住腳步,半蹲下去看那痕跡,皺眉道:“好像不是野豬……”

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巨吼。

一頭壯碩的黑熊立在不遠里叼著半個帶的不知什麼鳥兒的翅膀看著他們,眼睛里帶著腥氣,明顯在護食。

親兵和小卒們心頭發,一名親兵拽起樊長玉的袖子就往后退:“樊姑娘快走,是黑熊!”

樊長玉跟著爹套野豬野牛有經驗,黑熊卻還沒獵過。

親兵們心慌不已,皺眉卻只是在盤算要不要獵,殺這頭黑熊應該得費不功夫,沒吃過熊,不知道這東西殺了是不是渾都可以吃,不然只拿熊掌,那也太不劃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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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著往后退時,糾結了片刻,扭頭同兩個親兵道:“要不還是殺了吧,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獵。”

親兵和小卒們都傻眼看著樊長玉,一時間竟猜不是被嚇傻了,還是純粹的無知者無畏。

之中,素來以熊虎最為難獵,他們僅十人,所帶兵又不過些刀劍和普通弓箭,連大弩和長矛都沒有,談何獵熊?

大抵是他們撤走的作激到了黑熊,黑熊突然一甩頭扔開里那只鶴鳥,直直地朝他們撲了過來。

眾人皆驚,趕四散逃竄讓黑熊不便追捕。

靈巧些的直接如獼猴一般竄上了樹,黑熊直接以撞樹,撞得碗口的大樹倒伏下來,攀在樹上的小卒也驚一聲砸下。

未免那小卒命喪熊掌之下,樊長玉心知黑熊四肢靈巧,不便用捆豬索套,卻還是摘下腰間的長繩朝黑熊脖頸套去。

一腳蹬著一顆蒼天古木,兩手將繩索在手心各挽了一圈,使出吃勁兒往后一拽。

黑熊被套住脖子,一掌沒來得及拍下,就被繩索上的巨力拽得整個熊往后一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驚慌失措的小卒們見狀,無不大吃一驚,未料到樊長玉竟有如此神力,回過神來后紛紛上前去幫忙拖拽繩索。

兩名親兵實戰經驗更富,趕拿起手上武朝黑熊扎去。

黑熊大掌左右翻滾拍打,讓兩名親衛不敢近,沒能傷其腹,只在背部扎了兩道口子,但黑熊皮糙厚,這點傷殃及不了他命,反而惹得黑熊狂大發,利爪直接抓斷了繩索。

樊長玉和卯足了勁兒拽繩索的小卒們都摔了個趔趄。

沒了勒的繩索牽制,黑熊狂躁進攻起兩名親兵,兩名親兵明顯不能跟黑熊抗,只全靠敏捷在熊掌底下茍延殘,卻仍沖著樊長玉這邊喊話:“快帶樊姑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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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哪能就這麼棄他們走,直接掄起厚重的砍骨刀就向著黑熊擲去,扎了黑熊后背,卻因砍不夠深,仍沒能要他命。

不過這一舉,也把黑熊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黑熊轉頭沖著樊長玉咆哮一聲,扭頭就撲向了

樊長玉讓小卒們四散跑,自己則引著黑熊向竹林那邊退去,期間殺豬刀在黑熊口劃了一刀,可惜刺得并不深。

黑熊在吃痛之下,一路狂躁地拍倒周邊灌木,樊長玉退到竹林邊上后,便提刀砍下一竹,幾下削出一個尖銳的矛尖兒,不退反進,抱著竹矛直接沖向了黑熊。

竹矛占據了長度上的優勢,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又有助跑的慣,照著之前劃出的傷口刺穿了黑熊心臟,黑熊痛苦狂嘯一聲,一抓揮斷了竹矛。

樊長玉一腳踏在一旁的竹子上借力躍起,殺豬刀再狠狠送進了黑熊口的傷口,腥臭的濺了樊長玉一臉上也被濺到了不

卻連眼都沒眨一下,兇狠得仿佛當真是一頭和黑熊殊死搏斗的豹子。

黑熊轟然倒地后,樊長玉才抖了抖殺豬刀上的跡,近乎自言自語嘀咕道:“獵熊果然更費勁些。”

早些年爹為了補家用,上山打獵時也獵過熊,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獵熊是這麼兇險的事。

親兵和小卒們此時才趕了過來,看著死在地上的黑熊和襟上被濺到不的樊長玉,一個個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震驚中又帶了幾分茫然,只覺跟做夢似的。

眼前這看起來和善又乖巧的姑娘,竟然獨自獵了一頭熊?

傳回軍中只怕沒人會信,這究竟是個什麼怪胎?

兩個親兵之前跟著謝征去清平縣,見過樊長玉在船上單手扔人,表尚可控些,只是突然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今后這姑娘要是跟他們侯爺起手來,也不知是誰輸誰贏?

樊長玉用袖抹了一把臉上的跡,眼中的殺氣褪去,又了那副老實無害的樣子,問他們:“是只砍熊掌回去,還是把整只熊都帶回去?”

幾個小卒都沒什麼主意,還是一個親兵道:“山上糧草本就不甚充足,一起帶回去得了。”

大家一致同意,很快砍竹子藤條綁了一個簡易拖車,把死掉的黑熊放了上去。

小卒和親兵們換著拉,回去倒也沒再讓樊長玉出什麼力。

只是拉著重返程難免變慢,路上遇到獵了頭野豬回來的小將,對方得知樊長玉獵了頭黑熊,亦是差點驚掉下

一行人帶著喜悅又復雜的心往回走,剛出林子就聽到山下求援的角聲。

那名小將道:“壞了!反賊在攻山!”

他很快點了十幾人繼續把獵帶回去,剩下的人跟他去上山的要道支援。

不出意料地,樊長玉還是被安排繼續運送獵本來也不想跟去山下的,奈何鼻子靈,聞到了烤香。

問親兵和小卒們:“你們聞到什麼香味了沒?”

許久未曾吃過一頓真正飽飯的兵卒們皆是咽了咽口水,在山上吃了多日的清粥菜羹,他們現在一想到鹽味里都能分泌出唾來,更何況是這麼濃郁的香。

親兵找了一名小跑著上山報信的兵卒問話后,答道:“反賊一邊攻山,一邊在山下烤炙食勸我等投誠,以此我軍軍心。”

樊長玉覺得這招太損了,也不知陶老頭和燕、薊兩州的援軍在山下能不能想什麼辦法。

親兵看出樊長玉在擔心,道:“燕州兒郎都是有骨氣的,莫說山上如今還有存糧,便是只剩草樹皮,也不會被反賊這等低劣的手段勸降!”

這里正是營地和山林的,視野開闊,往山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山腳下盤踞的反賊的帳篷數量。

樊長玉只覺崇州軍的帳篷數量比山上的帳篷多出兩倍不止,皺眉道:“反賊人多,路都被他們封死了。”

親兵卻說:“姑娘莫要只看反賊營帳排布,反賊撤走一半兵力,本該減營帳,但反賊并未拔營,一來是怕我們從山上夜襲,多布置些營帳可混淆視線,二來是給新兵示威,讓咱們的新兵以為山下人馬眾多,怯戰。”

樊長玉來的路上聽陶老頭說過一些關于打仗的東西,不過那時候沒有的參照聽得一知半解的。

此時聽得燕州軍中一個小卒都懂這麼多,不由贊道:“你知道的真多!”

親兵自知一時多言了,怕壞事,忙道:“在軍營里久了,多多都知道些。”

樊長玉好奇問:“那你們怎麼分辨他們的人數?”

親兵答:“看炊煙。帳篷數量可以作假,生火做飯的炊煙卻做不得假,多人吃飯要多口灶,一估人數就出來了。”

樊長玉便看了看山下冒濃煙的地方,又看看山后只有寥寥幾道炊煙的地方,拔出了自己的殺豬刀,睜著一雙老實的杏眸,很誠懇地提議:“那邊人,要不我們去那邊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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