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征道:“他未激出戰,定是明白我在此同他耗,是要等崇州先破。但今日之后,康城反賊士氣全無,軍中若有生二心者,又能讓他們自個兒先頭疼上一陣,短期必不會再主出擊。”
公孫鄞怒氣一收,道:“行了行了,你這是要去崇州了不是?”
他嘖嘖兩聲:“說好的三日后,這才兩天半就坐不住了?”
謝征只淡淡道:“本侯有些私事要理,隨元青已知我在此,不敢輕舉妄,我走后,你尋人假扮我留在帳便是。”
公孫鄞不由狐疑:“你去見,不就是私事了?還有私事要理?”
謝征說:“我命人給打了件兵。”
樊長玉上次同石虎手,因沒個趁手兵,幾乎被著打的事他早聽謝五說過。
幾乎是從山下下來時,他便已吩咐人去找鐵匠打造兵刃,本是想給樊長玉一個驚喜,哪知主意大,要從軍去崇州戰場。
算算日子,那兵刃也該打好了,他此番去取了,正好可以給送去。
公孫鄞想起上次的自取其辱,這回只聽了個話頭,便立即道:“行了行了,你趕走吧!”
帳外卻有親兵捧了卷起的信件進來:“侯爺,海東青送了信回來。”
海東青被樊長玉帶走了,海東青會突然送信回來,八是樊長玉那邊的消息。
謝征抬手接過,一目三行看完,原本還和煦的神,瞬間沉了下來,信紙被他扔進了焚重要信件用的炭盆里,冷聲道:“備馬!”
公孫鄞心里頓時跟有只貓爪在撓似的,忙問:“怎麼了?”
但謝征沒回答他,直接掀簾大步離去了。
公孫鄞瞥見一旁炭盆里的信紙還沒燒完,被風吹得飄落了出去,他沒耐住好奇撿起來看了看。
信紙雖已被炭火燒去了大半,但結尾“李懷安對夫人心懷不軌”幾字依然還清晰可見。
公孫鄞“噗嗤”笑出了聲,沒忍住幸災樂禍道:“謝九衡啊謝九衡,你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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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崇州的樊長玉,剛跟著練的大軍一起繞山跑了十幾里地,底下兵卒們跟煮的面條似的倒了一地,有兵卒發現前方有條河,跑得一臭汗的的小卒們便又一骨碌爬起來,起哄去河邊洗洗。
天氣越來越熱了,樊長玉也出了不汗,但一個兒家,這種時候還是多有不便,自然不能跟著下水去洗,便只在樹蔭站著喝了幾口水。
之前還覺著陶太傅直接幫討了個隊正的頭銜,其實也招搖的,等分了軍帳,得知至也得是個隊正,才能有自己的獨立軍帳后,又覺著陶太傅用心良苦。
去尋陶太傅道謝,陶太傅卻說,若讓當個什長,九個人,除去謝五只剩八個,閉著眼也能管過來。
已經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再去學這樣的東西,無疑浪費時間,所以才讓從隊正做起。
得學會管理越來越多的人,現在是幾十個,以后就是幾百個,幾千個,甚至上萬個。
人多了,不可能每一個都親自去管教,所以要提拔能為自己所用的人。
這就涉及到更復雜的東西——收攏人心。
謝征從前就說過,樊長玉不擅長這個,直來直去慣了,突然要考慮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確實有些難為。
不過戰場上,底層的小卒們先是求活命,才能求前途和錢財那些外之。
這里的人心,相對言之,還算不得復雜。
樊長玉如今就像個剛學會走路的稚,在這條路上磕磕絆絆地走著。
之前同郭百戶比武,也算是因禍得福,在軍中立了一次威,至在郭百戶手底下的這一百人里,無人再敢看輕。
手底下的伍長、什長們,也對敬重有加。
謝五同說,這些人里,或許有將來能為親信的,或許一個也不能用。
得自己去琢磨能不能用,能用的,要怎麼用;不能用,人已經在自己手底下了,又該怎麼置……
樊長玉如今白天跟著練,得閑還得去陶太傅那里研讀兵書,晚上睡覺時不是在琢磨兵書里沒看懂的地方,就是在想用人之道。
但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往往想不到兩息,就能徹底睡死過去。
這會兒的空閑里,樊長玉盯著自己手底下幾個沒去河邊的人,又在開始琢磨挑選親信的事,突然毫無征兆地連打了個噴嚏。
謝五就守在樊長玉邊上,見狀忙問:“隊正,您著涼了?”
樊長玉擺擺手,道:“老話說打噴嚏‘一想二罵三念叨’,可能是寧娘在想我。”
話落就又打了一個噴嚏。
樊長玉呆了呆。
謝五想到自己讓謝七寄回去的信,突然一陣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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