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傅睜開眼,意味不明說了句:“陛下確實長大了。”
李遠亭困道:“父親這是何意?”
李太傅看著長子問:“你可記得,當年魏嚴,是如何在一眾皇子中,選了毫無母族庇佑的陛下繼位的?”
李遠亭思量片刻后,面上陡然一驚:“是陛下故意不讓皇后有孕?”
魏嚴當年選中如今的皇帝繼位,便是看中他沒有外戚,小皇帝要想坐穩帝位,就只能什麼都聽魏嚴的。
如此一來,魏嚴幾乎是理所當然地架空了皇權。
小皇帝為求庇佑,在李太傅跟前裝乖了十幾年,如今也慢慢出了自己的爪牙。
在他多年扶持之下,李家在朝堂上已如日中天,小皇帝也怕倒了魏黨,李家就是下一個魏黨,所以不敢讓皇后有孕。
畢竟他手中的大權還沒收回,一旦李皇后有孕,將來他只要有鏟除李家的念頭,指不定李家會比他先下手,學魏嚴擁護小皇子上位。
李太傅沒接話,算是默認了長子的話。
李遠亭面憤憤之:“無怪乎陛下想將長公主嫁與武安侯,他這是想在魏嚴倒臺后,用武安侯牽制咱們李家!都說鳥盡弓藏,魏嚴尚還把持著朝政,陛下都已待我李家至此,等魏嚴一除,我李家可還有立足之地?”
李太傅卻是道:“罷了,自古帝王心難測。”
李遠亭急道:“父親,總得想想法子啊,陛下今日是如何待魏嚴的,只怕明日就得到咱們李家。”
李太傅悠悠開口:“這天底下,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不是還另有其人麼?”
李遠亭渾一激靈:“您是說……皇長孫?”
李太傅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問:“懷安在薊州查到了些什麼?”
李遠亭反應過來自己同李太傅方才的談話意味著什麼,后背不控制地爬滿了冷汗,回道:“魏嚴能穩坐丞相之位這麼些年,手底下的確有幾個可用之人,賀敬元在薊州十幾載,竟無半點貪墨。懷安查了數月,只查到了年前魏嚴派了大量死士去殺的那一家屠戶,案子存疑。”
李太傅了眼皮問:“那些死士,不是去殺武安侯的麼?”
李遠亭道:“懷安查到了薊州府的出兵記錄,魏嚴派死士前去時,賀敬元那邊也調了兵過去相助。瞧著倒像是一個想殺,一個想救。但賀敬元如此行事,魏宣征糧在西北惹出禍事后,賀敬元八百里加急命人送了東西回來給魏嚴,魏嚴便毫沒有怪罪之意。”
他看了一眼父親的神,繼續道:“那屠戶夫婦,卷宗上記錄是死于山匪之手,但懷安后來審問了活捉的山匪,山匪們一致答并未殺害屠戶一家。懷安深究那屠戶的案卷,發現他是十七年前才回到清平縣的,還帶回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十七年前那名屠戶所干的營生,都是借用了一名鏢師的。”
李太傅道:“放眼整個薊州府,能偽造戶籍文書和其他履歷文書的,也只有賀敬元才有這個權利。”
他看向自己的長子:“你是說,賀敬元在幫那名屠戶瞞什麼?并且還一直都在庇護那屠戶一家?”
李遠亭點頭:“正是如此。”
李太傅好一陣都沒再言語。
十七年前,這個數字太敏了。
十七年前發生的事何其多?
謝臨山麾下老將孟叔遠枉顧軍令,在送糧路上前去救被困的十萬邊鎮百姓,延誤戰機,害得承德太子和謝臨山戰死錦州,自刎謝罪,背上千古罵名。
同年東宮失火,太子妃和皇長孫都被燒死。
李太傅緩緩道:“你說,賀敬元拿給魏嚴的是什麼?”
李遠亭心中一驚,道:“可惜賀敬元做事謹慎,懷安已查不到旁的東西了。”
李太傅卻道:“我們查不到了,讓查得到的人去查便是。”
李遠亭遲疑道:“您的意思是……報給皇上?”
李太傅答:“史臺趙大人有句話說得對,這大胤的天下,還姓齊。”
他口中的史臺趙大人,便是之前在魏嚴走后,憤憤出言的那位言。
李遠亭便知自己猜對父親的意思了。
馬車已停,李遠亭親自攙著李太傅下車,家門口仆役侍衛眾多,二人并未再談國事,等進了府門,李遠亭才道:“借陛下之手可以除去賀敬元,斷魏嚴一臂。但父親既想擁立崇州那位了,若讓陛下賜婚大長公主與武安侯,得了武安侯這一助力,只怕接下來的局勢,對咱們又極其不利。”
李太傅抬了抬眼皮道:“聽懷安說武安侯邊有個子?”
李遠亭忙道:“正是那屠戶,懷安初去薊州遇上匪患時,便是武安侯邊的親騎假扮薊州府兵前去救的那子。而今那子就在薊州軍中,還被陶太傅收為義了,想來甚得武安侯看重。”
李太傅腳步微頓:“陶奕那老東西?”
他眼皮微耷,瞳因蒼老而顯得有些淡,片刻后道:“想法子把這消息傳到長公主耳邊去。”
李遠亭應是。
他心中也明白,了陶太傅的義,那子的份可就不一般了,顯然武安侯并不打算只收那子當個侍妾。
大長公主心高氣傲,必是容不得的。
皇帝想借賜婚來拉攏武安侯,但這最終會變結盟還是結仇,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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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一封彈劾賀敬元偽造卷宗,包藏禍匪的折子便遞到了皇帝跟前。
賀敬元是魏嚴的人,眼下又正領兵剿崇州反賊,在這時候治他的罪,皇帝那頭也不好辦,索在朝堂上將這封折子與百商議該如何置。
百們犯難,彈劾方是李太傅的人,被彈劾方是魏嚴的人,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摻和到這要命的黨爭站隊中去。
當日早朝上,便只剩魏黨和李黨吵得不可開。
最終皇帝以戰事為由,暫且下了此事。
下朝后,魏嚴和李太傅再次于漢白玉石階盡頭狹路相逢。
李太傅依舊是一副笑臉,拱了拱手道:“人老了,門生們主意大了,管不下來,早朝上的事,丞相可莫要往心里去。”
彈劾賀敬元的,便是李太傅的門生。
魏嚴這次連禮都未曾回,鷹目一掃,不怒自威:“李太傅老了,倒是可學學陶太傅。當年陶太傅急流勇退,如今不止朝堂上的百,連陛下都念著他的好不是?”
李太傅面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
魏嚴這才虛虛一抬手道:“魏某先行一步。”
魏嚴走遠之后,李太傅臉也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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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嚴上了轎輦,便一直閉著雙目,面容剛嚴肅穆。
李太傅此舉,是在皇帝審賀敬元。
皇帝因崇州的戰事,暫且下了此事,但等崇州的仗一打完,不用李家提,皇帝都會重新將此事提上議程。
十七年了,小皇帝也羽翼漸漸,想從他手中奪權了。
賀敬元替那叛徒偽造份的事一曝,當年的錦州慘案必會被提及,孟叔遠已是蓋棺論定的罪臣,他的心腹包庇罪臣之后,他一直想下的錦州案,只怕得會迎來重審。
許久,他睜開一雙鷹目,緩緩道:“賀敬元,不必留了。”
轎外有黑影飛速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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