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今歌，你想起來了？」

慕雲歡心複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和從前一樣的相貌，氣質言語卻大相徑庭。

他手了慕雲歡的發頂，「傻姑娘，這不是你要的嗎？還是說只認那個傻子是爹爹？」

「沒有。」慕雲歡緒複雜，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太突然了。」

「好吧。」秦今歌看清了慕雲歡眸底的遲疑和抗拒，淡淡地收回了手，對鬼醫道了聲謝:「多謝。」

鬼醫帶靈均帶多了，也有些不習慣，別彆扭扭地說:「都是小怪讓我照顧你的，要謝你謝去。」

一瞧秦今歌清醒了，恢復了神志，秦振勇整個人僵住，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

他現在是應該上前，還是退後？

慕雲歡洗了洗鼻涕，冷靜地對鬼醫道:「小老頭，你先把他帶進馬車，此地不宜久留。」

鬼醫點了點頭，二話沒說就扶著秦今歌進了馬車。

此次刺殺雖然混進了真的刺客，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有驚無險，大家都並沒重傷。

蘇舜命人理了現場，立刻帶著員和家眷回到了汴京城。

一眾員還只以為是，當朝皇帝遭到了一次大規模又危險至極的刺殺，但幸好帶著和暗羽衛，所以並不是什麼大事。

但朝堂上真正老謀深算的人，多半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比如此時的丞相府。

方丞相吩咐著府里的暗衛:「將這封信連夜送去菩提庵，大致告訴皇後娘娘今日在相國寺發生的事，並且囑咐皇後娘娘，該理的人一定要理得乾乾淨淨，切莫有半點心，否則恐怕會招來殺之禍，更會牽連無數人。」

手下人應下，急忙就走了。

跟了方丞相十幾年的老管家，是方丞相的心腹，他不太明白:「丞相是覺得，今日刺殺皇上和惠妃娘娘的刺客，會和皇後娘娘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係，現在都必須和皇後娘娘沒有半點關係，若是皇上要借題發揮，皇後娘娘恐怕首當其衝。」不得不說，方丞相不愧是三朝元老，比尋常員終究要老道得很。

「您是說，皇上會借這次刺殺惠妃娘娘，從而來扳倒皇後娘娘，廢了皇后，再冊立惠妃為繼后？」一聽方丞相的話，管家也算是明白了。

「也不無可能，咱們這位皇上啊，妖蠱太久，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方丞相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嘆道。

「那依大人您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逆不道，想要刺殺皇上？」管家低頭問。

方丞相眉頭輕皺:「無論是誰，都是做了一件極大的錯事，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朝堂安靜不了多久了。」

丞相府有人沉得住氣，就有人沉不住氣。

皇後去了菩提庵之後，安寧公主就沒有離開過公主府了，但為祖母的丞相夫人看不得安寧這副樣子，實在心疼，就將安寧公主接了過來。

加上方丞相基本一年也不會進丞相夫人的房，一個人住著也無聊，將安寧接過來也算是兩個人有個伴兒。

丞相夫人正拍著安寧公主的子，安著:「安寧乖，沒事的，祖母在，祖母一定不會再讓你這樣的氣的。」

安寧公主撲在丞相夫人的懷中，哭得那一個我見猶憐，「祖母，祖母，安寧並沒有氣。雖然是安寧先和行止哥哥認識的，可是行止哥哥並不喜歡安寧，行止哥哥喜歡的是慕姑娘，是慕姑娘那樣活潑的姑娘，並不是久居深宮的安寧，祖母您別生氣了。」

「胡說什麼？安寧你要記住，你是大宋國唯一的公主，份地位無人能比，怎麼能夠如此妄自菲薄？沈離夜看不上你，是他的眼睛和腦子有問題，你比那個從小地方來的鄙子強過不知道多倍！還活潑，呸！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慕雲歡那不是活潑，那是見識短淺不知禮數，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算和沈離夜親了，了定北侯夫人，就那樣的，也沒人會覺得是定北侯夫人。」

經過今日，丞相夫人對於慕雲歡越發的憎恨和厭惡，打心底里瞧不起，認定了是貪圖權勢富貴地會接近沈離夜。

安寧公主攥丞相夫人的服，搭搭地說:「祖母，算是安寧求你了，您千萬不要為了安寧做出什麼傻事。您如今的年紀，早就應該子齊聚一堂，在府里坐天倫之樂。反正父皇從小對安寧就比皇兄要冷淡和疏遠，像是這種的委屈安寧早就已經習慣了，只是這回……偏偏父皇要安寧連心上人也要讓出去，母后才忍不住氣做出了傻事。母後為了安寧的事，如今得了父皇的厭惡，與父皇生了齟齬，才被趕到菩提庵，您千萬不要像是母后那般，否則安寧真的沒有親近之人了。」

這一番話說的聰明，句句都往丞相夫人的心窩子里。

一是皇后被趕出宮，二是安寧一直備冷落，這麼一說，就算丞相夫人沒有想法，也覺得自己必須為唯一的外孫做點什麼了。

丞相夫人這如何能忍，向安寧公主:「皇上，太子也當真狠心，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兒和妹妹盡委屈。」

安寧公主滿眼驚恐地阻止丞相夫人:「祖母……這種話說不得啊！」

大逆不道啊！

丞相夫人咬牙忍氣，轉頭看向安寧公主:「放心，祖母一定會讓安寧得到自己的心上人的。至於男之間的，都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我們安寧這麼善良懂事，又通詩詞歌賦。想那沈離夜雖然一時瞎了眼，但總不會一輩子都分不清魚目和珍珠的。眼下，我們只要想法子嫁定北侯府就是，到時候有了你對比那慕雲歡，沈離夜總會看清那慕雲歡不如你的。」

「真的嗎，祖母？」安寧公主眼眸包著眼淚，帶著期冀和遲疑地看向祖母。

丞相夫人越看越心疼，急忙安:「肯定的，祖母一定會讓你嫁定北侯的。」

「祖母……安寧真的只想要行止哥哥。」安寧公主將頭伏在丞相夫人上，別開臉時，再沒人看見的角落，臉上的傷心委屈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冷狠辣的笑容，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潛伏已久的毒蛇終於張開了盆大口。

定北侯府。

慕雲歡正在給沈離夜包紮完傷口，兩個人差點又打起來。

慕雲歡手裡端著葯，看著躺在床榻上裝死的男人，好笑又無奈:「沈離夜，你能不能要點臉！」

「……」

偌大的廂房沒人回答的話。

形高大頎長的男人躺在榻上，裝死裝得一本正經的。

「你喝不喝？」慕雲歡端著葯大步走到床榻旁邊，直接問。

沒人回答。

「你給我裝死是吧？」慕雲歡索把葯碗放到了桌上，一屁地坐上了床榻邊沿。

剛坐下，某個裝死的男人就往床榻裡面挪了一點。

慕雲歡:還有眼力見。

但是無語是真的無語。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好歹也二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你怎麼還這麼怕苦呢？」慕雲歡苦口婆心地勸說:「你這樣不好，要是傳出去，讓臨風他們都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

「他們都知道。」沈離夜騰的一聲就坐了起來，整個人像是沒長骨頭一樣粘在慕雲歡的上。

「他們都知道了？」慕雲歡有些驚訝地問:「臨風聰明不會笑你，但若耳肯定要帶著人天天笑你一回。」

他埋首在細膩白皙的脖頸上，悶聲悶氣地開口:「他們敢笑？除非對人間沒有眷了。」

慕雲歡無奈又好笑:「你自己稚，還不準別人笑了。哪裡有你這麼霸道的人？」

「本侯就是這麼霸道，你只能是我的，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我的。」沈離夜環的腰，沉沉地宣誓主權。

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直接問:「怎麼了？」

「沒什麼。」沈離夜沉聲開口。

「好好說。」慕雲歡食指著他的額頭，將他的頭抬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快說。」

桃花眼的眼角染紅，沈離夜眸沉冷地著，並未說話。

過了很久，沈離夜才開口:「我在想，怎麼殺人，才會讓你不那麼難過。」

一時沒反應過來，重複問他:「等等，你剛剛是說你要殺人？」wenxueзч.

他沒回答，但在空中匯的眼神已經告訴答案。

慕雲歡像是聽了一句天大的荒唐話，愣愣地看著他:「你要殺人，你要殺誰？」

「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沈離夜低沉磁的嗓音中卻著絕對的冷漠。

他手上人命不下百條，早就怎麼洗也洗不清的人，註定是要下阿鼻地獄的。

既然如此，不如做得再絕一些，將他的神明護得順風順水，一生平安喜樂。

怎可那些委屈？

慕雲歡過了片刻才明白，以為他是要冒險去做什麼事。

「沈離夜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慕雲歡被他氣到，神泛著罕見的怒氣，質問他:「你是想要怎麼樣？想要幫我不管不顧地除掉背地裡的敵人，然後你呢？你為了我去慷慨赴死，讓我心裡過意不去給你守一輩子寡？沈離夜你這個騙子，你打算自己英勇就義，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這個地方本就陌生，我只有你了！」

知道了當年的部分真相，加上剛剛經歷了好幾波的刺殺，又經歷了靈均變秦今歌的事，慕雲歡緒本就有些不太穩定。

沈離夜神微怔，像是沒有料到慕雲歡反應會如此激烈。

可聽見慕雲歡的最後一句話，他眸底黑翻滾，織凝聚一團風暴。

他將按到面前，「再說一遍。」

慕雲歡正在氣頭上，才不會怕他:「我說，你是我慕雲歡的男人，你不準死！」

「好。」沈離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好什麼好，你特喵的欠本姑娘兩條命呢！你的命歸我管，我說不準你死，你就……」

話還沒說完，他清冷卻洶湧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將剩下的話語悉數堵在了吻里。

他的雙手按著的後腦勺和細腰，將整個人都按在了前，慕雲歡避無可避。

慕雲歡覺得他發了狂，的不斷地被舐又啃咬，被他弄得生疼，忍無可忍地一把掐上他的后腰。

給他治療了那麼久，他的子恐怕沒人比要更悉。

他最怕人你的腰，特別是這個地方。

果不其然，沈離夜隨即就放開了慕雲歡，他貪不足，邪笑:「故意的？」

到他下明顯的變化，慕雲歡勾笑得狡黠:「沒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子，你這個地方最敏。」

「是麼？」

沈離夜眼尾被勾得鮮紅，桃花眸中泛著瀲灧的水，流連在臉上的眼神多又妖冶:「或許，還有歡兒不知道的地方更敏。」

他頂了頂腰，慕雲歡臉紅，像是被燙到一樣瞬間彈開，「你你你，你這個老流氓，死狼，你不要臉！」

「嗯。不要臉，要歡兒。」沈離夜從善如流，一本正經地回答。

慕雲歡滿臉充，咽了咽口水:「反正葯，我放在這兒了，你喝不喝，我…我走了。」

說完，慕雲歡轉就要跑路，卻不想從後直接被人攬進懷裡。

沈離夜帶著笑意的磁嗓音從讓頭頂傳來:「惹了人就想跑？」

抿了抿，有些心虛:「明明是你自己自制力不強，這回總不是我先吻過去的了吧？」

「確然不是你吻過來的，但腰是你的。」沈離夜托著的小臉。

好像……好像故意的。

「我我也不知道你會這麼敏啊。」慕雲歡理不直氣也壯，立刻轉移話題:「還有……你那個什麼反應真的很大誒。」

沈離夜眸一沉，近，做出要咬的架勢，慕雲歡視死如歸地閉眼，索直說:「我是說，你要不要直接去洗個冷水澡，就是……你現在不好見人。」

「歡兒真是……無又不負責任。」沈離夜湊近的耳邊，咬牙切齒道:「如今岳父也找回來了，本侯立馬安排人親，明天就親。」

慕雲歡被他逗笑了:「別衝別衝。」

沈離夜正要說什麼，若耳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扯著個大嗓子喊:「侯爺，夫人，秦大爺醒了，說是想要見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