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的電話還是打來了，邀請劉子去參加小誠的生日晚會，電話里李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一定要來哦，不然扣你工資。」

放下電話，劉子發愁了，再和李總這樣往下去，恐怕就無法自拔了，他坐在椅子上了一支煙，終於惡狠狠地掐滅煙說：「怕！去就去。」

小孩過生日，劉子這個當叔叔的總得買點禮才是，這可不是劉子的強項，走在大街上，看到路邊一個小攤上正有人賣絨玩，劉子便花了十塊錢去買了一個，用塑料袋裝著提在手裡。

下午六點，來到濱江錦城，上樓按門鈴，阿姨打開門，李紈已經抱著小誠笑的等在門口了，全家出迎，隆重的很呢。

劉子進門換了拖鞋，從塑料袋裡掏出絨玩，晃了晃說：「小誠，看叔叔給你帶什麼禮了？」

小誠撲上來抓住，嚷道：「我知道，我知道，這是草泥馬。」

那邊李紈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劉子也尷尬的笑笑，心說自己三天不上網就out了，這個長的很囧的象長脖子羊的絨玩還有這麼極富創意的名字，送給小誠當禮到真的是恰如其分啊。

「小誠，不許胡說，這個羊駝。」李紈紅著臉解釋著，但小誠不買賬，揮舞著草泥馬嚷道：「不對，就是草泥馬，草泥馬。」

李紈哭笑不得，只好轉移話題：「小誠，你要給叔叔說什麼呢？」

小誠這才想去來，趕丟下草泥馬抱著劉子的說：「叔叔叔叔，我想要妞妞那樣的小狗，活的。」

忘了這茬了，小誠和妞妞可是好朋友，其實本來劉子也曾想過拿一隻小狗來送給小誠的，但是考慮到李紈的份，還是算了，李紈又不是疤子那種江湖人士，家裡養條草狗算怎麼回事，還不讓錦城的鄰居們笑死啊。

「咳咳，好吧，下回給你送來。」劉子抱起小誠，那邊阿姨已經做好了飯，換了鞋走到門口說：「李總，我回去了。」

「好的張阿姨，你慢走。」李紈打發走了阿姨，回頭笑瞇瞇的說：「吃飯吧。」

餐廳里，擺著一個小型的蛋糕，上面了五蠟燭，另外擺著幾個盤子，番茄紅酒牛，金槍魚沙拉，還有一盆紅紅的大螃蟹，一瓶優質加飯酒，中西合璧，別有一番風味。

三個人好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樣坐在桌子邊吹蠟燭，小誠閉著眼睛在蠟燭前念念叨叨一陣子，然後鼓起腮幫子把蠟燭全吹滅了，李紈笑著問：「寶貝，許了什麼願啊？」

小誠說：「媽媽你不是說，願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嗎？」

李紈說：「沒關係的，可以告訴媽媽，媽媽幫你轉告天使。」

小誠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不好，媽媽不認識天使，叔叔是飛人，在天上住，我告訴叔叔，讓他轉告天使。」說著就跪在椅子上，趴在劉子的耳畔說：「叔叔，你幫我告訴天使，我想要一個爸爸。」

劉子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說好，同時又瞟了李紈一眼，李紈的臉又紅了，大概是猜到兒子的願是什麼了。

「吃飯吃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劉子嚷道。

吃完飯，也不過七點鐘，小誠趴在客廳的地毯上看電視，李紈把碗筷杯盤都收拾了拿去洗，劉子想去幫忙，被李紈推在沙發上了，還說做飯刷碗是人的專利，男人不許手，越幫越忙。

劉子閑著沒事，在客廳里來回溜達著，心想晚上八點還約了周文談事呢，不過看李紈這樣子分明是想留自己過夜，咋開口才好啊，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廚房門口，看到李紈正在裡面洗碗。

李紈的背影很窈窕，穿著合而又極富彈的瑜伽練功服，一頭長發盤在頭上，出雪白修長的頸子，兩片的肩胛骨上掛著練功服的弔帶和明的帶子，輕快的刷著碗，還哼著歌，看樣子幸福至極。

忽然，李紈呀的一聲出來，劉子趕過去一看，原來是手指被鋒利的金槍魚罐頭盒邊緣劃破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劉子抓著李紈的手指放在裡幫吮著，兩人距離之近，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婦傲人的部在小背心後面高聳著，眼神有些迷，一散發從額前耷拉下來，更添迷人風姿。

「你好壞哦，送小誠那個禮。」李紈說完，臉都紅了，劉子心說我比竇娥都冤，你哪裡知道我心的煎熬啊，但是此時不解釋才是最恰當的，他拉開廚房雜屜，從裡面拿出創可來幫李紈的手指包紮好，說：「你休息一會，我來洗碗。」

洗完了碗筷，三人坐到了客廳里看電視，只有小誠一個人瞪著眼睛看的津津有味，兩個大人都是心不在焉，各自想著心事。

正好一個星期前，也是在這客廳的地毯上，自己和這個男人翻雲覆雨，那些作，那些姿勢，想想都覺得臉發燙，乾涸了三年的子，如同遇到烈火的乾柴一般，無法自拔，李紈用眼角瞟一眼劉子，正好劉子的目也投過來，四目相對，李紈趕移開，面頰發紅。

劉子也在慨，婦的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抗的，那包裹在瑜伽服里的火熱，真是令人慾罷不能，不過……

牆上的石英鐘啪啪的走著，電視里畫片的聲音單調的響著，一時間有些尷尬。

「小誠，明天要去新兒園，早點睡覺吧。」李紈終於打破了沉默。

哪知道小誠回過頭來說了一句：「媽媽，叔叔今天晚上還住在咱們家麼？」

被兒子穿了心事的李紈老臉一紅，剛要說話，劉子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走了，還有個約會。」

李紈臉上明顯寫滿了失，但還是站了起來，說：「哦，別忙太晚。」聲音明顯有些低沉。

「呵呵，約了辦事房產科的老同學，想把金寶貝兒園那房子租下來。」劉子生怕李紈瞎猜，趕解釋道。

李紈的眉立刻立了起來，疑的問：「那裡是公益用地，只有辦學校養老院兒園這種機構，你租下來也沒用啊。」

劉子說：「我就是想辦個兒園，我們高土坡一帶連個兒園都沒有，原來的紅旗廠辦兒園早就倒閉了，鄰居們的小孩上兒園要走幾個街區，接接送送的麻煩的，所以我想幫大家個忙。」

「這樣啊。」李紈沉一下道，「那你先去談吧，這是公益事業，如果需要的話，集團可以出面。」

這一刻，李紈又從的小兒變了不茍言笑的集團總裁。

……

終於從李紈家出來了，夜風一吹，劉子的腦袋清醒了不，現在的心，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後悔，和李紈的關係，總歸要有個說法才行啊。

給周文打了電話聯繫，對方說十分鐘後到張家私房菜館見，劉子便打了輛車提前過去，小飯館雖然掛著私房菜的牌子，其實不過是掛羊頭賣狗，普通小門面罷了。

十分鐘后，周文打車來到，夾著皮包走進飯店，見劉子還沒點菜，便匆匆點了幾個菜，什麼葷素拼辣子回鍋炒腰花之類的，又點了兩瓶啤酒，吩咐道：「快點上，回頭還有事。」

劉子問：「咦，周文你怎麼沒開車來？」

周文拿餐巾紙著筷子，說：「還開車呢，孩子上兒園，老人慢病，房貸一千多，車貸一千多，汽油價格漲的離譜，93號的每升都快七塊錢了，開出來著著就要錢，車壞了都是小問題，著別人就倒霉了。」

劉子笑道：「那你買車圖的啥啊？」

「唉，老同學我也不瞞你，還不是圖個面子，現在單位里人人都買車，我要是騎自行車上下班，哪還有臉，另外孩子上兒園也遠，沒有車接送確實不方便，不過現在一看，我真後悔了，這不是車伺候人，是人伺候車啊。」

聽著周文的慨，劉子不莞爾，周文和初中時候一樣，要面子不要裡子。

「周文，你好歹也是公務員，哪有那麼慘啊。」

「唉，那是他們不懂行的說的話，辦事里有行政編製事業編製，我只是事業編製的小兵罷了，幹活出力是我，榮譽功勞是別人。」

這時候葷素拼盤和啤酒端了上來，周文從皮包里拿出兩盒煙說：「你看，外面場合拿二十的金南京，自己五塊的紅梅，我活的真tm累。」給劉子上了煙，自己拿筷子開了啤酒，咕咚咕咚倒酒。

「周文，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劉子狐疑的問道。

周文愣了一下，嘆一口氣，繼續將啤酒倒滿兩個酒杯，和劉子幹了一個之後才說：「要不是老婆孩子，我真不想幹了。」

「到底怎麼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一把。」

「唉，單位里去年才來的新人，函授大專生，文件都打不好，就是會溜須拍馬，今天才提拔的副科長，我這個正兒八經的本科生，熬了五年了，還是辦事員，我不服啊……」

說著周文又幹了一杯，繼續抓著瓶子倒酒，劉子趕抓著他的瓶子說：「悠著點，咱們今天還有正事要談呢，兒園那個房子，我找到投資方了，咱們仔細談談價格吧。」

周文搶過酒瓶子說了句：「我給你個底吧，那房子，你有再多的錢也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