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婦人目堅定。

對餘生說：“公子，謝謝你的蔥花餅，讓我明白，縱然普通，也可以為自己的英雄。”

就如朗哥做的蔥花餅，食材或許不好，但隻要用心，一樣可以彩。

“呃…”餘生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應該謙虛，還是否認。

餘生現在完全於“我是誰，我做了什麽”的階段。

正在餘生驚訝時，係統冰冷的聲音在他念頭中響起：“恭喜宿主，功助力醜婦人悟道，收獲虔誠食徒一枚，現獎勵信仰值一千點，請宿主注意查收。”

餘生再次目瞪口呆。

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呀，一份蔥花餅還被醜婦人吃的索然無味。

就這樣，還讓人悟道了？

而且，這悟的是什麽道，醜之道？

醜婦人也沒見有什麽實力上的提升。

係統冰冷地問餘生，“何為道？”

這倒把餘生難住了，“道，道理？”

係統語調中的冰冷有些消解，他說道：“正如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風無人扇而自，水無人推而自流，世間萬事萬有其運行的軌道與規律，此即為自然，合之為天道。”

“世間萬事萬存在，自有其道理。發現某一規律，此即為悟道。”

係統說到此，又問餘生：“有便有醜，醜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不為襯托，自有價值。”

“你助悟此道理，便是悟道。”係統說。

餘生恍然。

若無狗子的醜，讓明白醜也可以很有殺傷力，這醜婦人估計一輩子自卑，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但這與蔥花餅有什麽關係？

餘生想問，剛張開，又咽回去了，人都謝自己了，又何必再問係統。

萬一把信仰值再收回去怎麽辦？

係統卻知他心中所想，“蔥花餅是你自作主張而已，我何時向你推薦‘道’之菜譜了？”

係統告訴餘生，任何人在客棧悟道，都可以算作食徒。

不一定要借助菜譜。

客棧在食徒悟道中扮演的是“傳道解”的載，菜譜可以傳道，客棧裏的狗子也可以傳道。

這是醜婦人為食徒的原因。

“哦。”餘生明白了，“敢這樣也可以收為食徒，你不早說。”

現在那些遍布中荒，東荒的信徒，全是餘生做的“道”菜譜上的菜肴，以菜栽道，啟發他們悟道的。

若知道客棧一切即可悟道，餘生早把狗子牽出來，然後找些醜的妖怪過來了。

在中荒，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長的千奇百怪的妖怪。

“你又沒問，我何必說？”係統冰冷地說。

“嘿，你還長脾氣了你。”餘生回敬他一句，“你大爺！”

“公子，公子？”

醜婦人向餘生告別，見他遲遲不回應，又喊了幾句。

餘生回過神，“哦，哦，你等一下。”

餘生出去一會兒，手裏提著一百貫錢走進來遞給。

醜婦人推辭道：“不行，不行，我怎麽能要公子的錢呢，我……”

“放心。”餘生鄭重其事的放到醜婦人手裏，“這不是給你的。”

“呃。”醜婦人略窘，敢不是給自己的。

“你去你們村子，找一個臨大路的屋子買下來，當做我的客棧。”餘生說。

“這是…”醜婦人不解其意。

餘生拍了拍肩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吧。”醜婦人點頭，“我先幫您把這事兒辦了。”

餘生奇道：“你後麵還要去幹什麽？”

“我去山找朗哥，嚇死那群妖怪！”醜婦人說著，目裏帶著兇狠。

“你能嗎？”餘生說，剛明白醜也有醜的理由，也可以作為武，這就要去嚇人了？

餘生總覺著不靠譜。

醜婦人不說話，隻是把頭一打散，頭微低，眼睛斜向上看餘生，“你~說~呢。”

“哎呦我去！”餘生嚇的忙後退三步。

這可比他前世看到貞子鑽出來嚇人多了。

淒慘的語氣，帶著音，一下子讓妖氣閣冷一些。

再看的麵容，以詭異的，違背常理，甚至超越了幾何學的扭結在一起。

最後配上白眼多，青眼，著邪的眼神，餘生差點見到了某種不可描述中的生。

也幸好他經常見狗子，有了免疫能力。

“我說，你這樣子，別的不說，妖怪絕對可以嚇跑。”餘生說。

看來這醜，也得有天賦。

不過道有不同，醜婦人雖然明悟了，但在這扮醜嚇人之道，還有些路要走。

萬一見個不長眼的妖怪，那就隻有殞命的份了。

於是餘生勸，“你給我們吧，你隻要買到客棧就行了。”

醜婦人奇道：“公子不是去不了我們村子嗎？”

“你要是把客棧建起來，我們就能過去了。”餘生說。

“行吧。”醜婦人答應了，隻是語氣裏有些憾，因為不能嚇妖怪了。

向餘生告辭，餘生目送離開，心想人真是個複雜的。

在因為醜而自卑前，唯唯諾諾，現在知道醜也是資本後，整個人自信起來，甚至敢挑戰妖怪了。

送走醜婦人後，餘生領著狗子下樓，回到揚州客棧用飯。

“掌櫃的，就等你了。”葉子高著急的招呼餘生，“你再來晚點兒，我快要死了。”

麵對著一桌子的好菜不能下筷子，快把他饞死了。

“就是，就是。”小白狐在旁邊點頭附和。

“去去。”餘生走過去，把餘下的蔥花餅放到城主麵前，把小白狐趕離城主，自己坐在小姨媽旁邊。

“你什麽就是。”餘生用筷子敲頭，“你已經吃下去三張蔥花餅了。”

小白狐嘀咕，“那也。”

“哎，哎。”老夫子製止餘生，“別打腦子，這麽聰明的腦子別打壞了。”

餘生驚訝，“就這腦子還聰明？”

葉子高，胡母遠他們也覺著是奇聞，“我寧願承認老富聰明，也不覺著小白聰明。”葉子高說。

“怎麽說話呢？”富難不曾說話，衛已經不高興了。

“就是，我比老富聰明多了。”小白狐也鄙視葉子高。

老夫子客觀地說，“小白在算上，還是有自己一套的，無論什麽賬，都算的一清二楚。”

“哦。”眾人恍然，齊齊扭頭看著柳柳，他們現在知道小白狐比誰聰明了。

柳柳的把頭埋到桌子上，暗道：“我是一棵樹，一棵樹，你們看不到我。”

“嘎！”倀鬼不樂意了。

在客棧裏，和柳柳關係最好了。

雖然說話，柳柳總是聽不懂，需要餘生來翻譯。

“李猜說，柳柳雖然不識數，但你們不能笑話。”餘生說。

柳柳幽怨的瞥倀鬼一眼，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嘎！”倀鬼怒的跺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站在倀鬼後的斷頭鬼同仇敵愾，對餘生吹鼻子瞪眼。

“讓你胡說！”他為了表示對倀鬼的忠誠，氣的拿下自己的頭，朝餘生丟過來。

餘生側躲過，順腳一踢，頭朝外麵飛出去了。

“哎。”斷頭鬼大喊，“腳下留，留啊餘掌櫃…”

“咚”的一聲，不知道落哪兒去了。

瞎眼五鬼站在牆角，相互商議著。

“這次找到他的頭，要多錢？”老二問。

“你傻呀。”老大給老二頭一掌，“這孫子都因此欠我們三百貫了，我看他這輩子還不了了。”

“哎，此言差矣。”老三說，“他當鬼這一生長著呢，萬一有一天他撈到錢呢？”

“有道理。”大鬼點頭，“那咱們幫他找頭，讓他繼續欠咱們錢。”

三個鬼點頭，“老大英明！”

老二不高興了，“不是，我出的和他一個主意，憑什麽我就被打？”

話音剛落，“啪”，四個掌一起落下。

餘生沒理他們這邊，隻是對著眾人道：“你們啊，別因為草兒不在，就老欺負柳柳。”

“就是，有本事等草兒回來，欺負草兒去。”

葉子高說著，嚼一大口蔥花餅。

“嗯，真香。”他忍不住稱讚。

清姨也很喜歡，不時的撕下一塊放到裏，優雅而不失速度。

黑妞也吃一口蔥花餅，說道：“方才帶頭看柳柳，暗示算不的是你們倆吧？”

“對，對。”眾人雖然吃著蔥花餅，但不忘附和，指責他們倆賊喊捉賊。

“得，我的錯。”葉子高說，“我自罰一張蔥花餅！”

“去。”黑妞一把搶了過去，“這張是補償柳柳的。”

雖然在醜婦人那兒挫了，但在客棧這兒，餘生的蔥花餅備喜。

對醜婦人而言，朗哥是蔥花餅的靈魂；而對客棧的人而言，餘生就隻他們其樂融融的魂。

“對了。”餘生忽記起，“夫子說小白算好，那我考考。”

餘生略一沉後，問小白狐，“有雉兔同籠，上三十五頭，下九十四足，雉兔各幾何？”

“呃。”小白狐愣了愣，一頭霧水，頗有“我在那兒，我是誰”的迷茫。

不等餘生說話，夫子道：“你別問這些，你問吃的。隻有問吃的，才答得上來。”

“這也行？”眾人樂了。

“行。”餘生對小白狐說，“這些和兔，待會兒全殺了讓你吃。”

“我知道了！”小白狐眼珠子一轉，準確數字口而出。

“嘿！”眾人忍不住驚歎。